一个胆大心细的设想在戳咸鱼的进程中逐步清晰确立。
事不宜迟,行动起来。
燕纾风卷残云净光餐盘,碗筷一撂,就不管了。唉,女人啊,只有从一天三顿锅碗瓢盆的初级劳动中解放出来,才能发挥出应有的脑力优势。还不包括养娃日常,所谓一孕傻三年,其实后两年都是累傻的。脑子是个好东西,带娃的不算。
按照她的计划,内部须有绿云红玉的默契配合,同时还要获得外部保障。这一揽子,可以把姨娘也装进来,意图向慕诗轩伸手的,一个都别跑。姨娘是不是无辜,是不是冤枉了她,到时候端看事实证据。
她回慕诗轩简单梳妆,叮嘱过绿云红玉,又回柴府叫五万赶了骡车直奔府衙。
亲爹安排的人手难当大任,那些家仆最多能把贼人吓跑,却无能抓住。她找到王大人,跟他述说了做此决断的前因后果及捉捕计划,其中有些细节因为涉及她的隐秘,便含糊带过。
重点在于以身为饵,诱捕脱卜花,只要来了,定叫他有来无回,脱卜花变成“滑不脱”。
王大人听完很是纠结,半晌没有表态。
从治安管理上看,这个案子现在归莀县县衙主责现管,但最终责任还得落到府衙承担。如果能将脱卜花抓捕归案,自然是上下两级官衙的政绩一大件。只说主动要承担诱饵的要是别人,他当即就何乐不为而应下,可若是燕三姑娘,他做不到这样利用这孩子啊。日后给她大舅张一元知道了,还不活剐了他。
良久,他严肃地看着燕纾说道:“此事成与不成,都会影响的你的闺誉。诱饵换个衙役来当。”
燕纾不能同意,换了人,她计划中的关键环节就实现不了啦。
“舅伯,想那贼人十分警觉,这么多年屡屡犯案,想必对女子的体态气息已经非常熟悉,若以衙役替换,不待近身便恐使其惊动,前功尽弃矣。”
“那就换个女子。”王大人脱口而出,虽然没想好还有什么合适的女子人选。
“舅伯,请恕甥女直言,如此还是不妥。那贼人既冲着我来,必然已将我的样貌年龄打探清楚,情急之下,何处去寻和我一般般的女子?我的闺誉要紧,别人家的女儿呢,便是个奴婢丫鬟的清白同样也不容闪失。用人之际,倒不如是我。”
沉默。
“来不及了,今晚可能就会现身。舅伯~~就照我说的执行吧!”
继续沉默。
这些都不足以改变王大人的心志。他宁可抓不住脱卜花,只在外围布兵把他吓跑,也不愿让其进入慕诗轩院子,搭上燕纾一辈子都可能洗不白的名声。
燕纾咬咬牙,破釜沉舟:“那,让我的大丫鬟替我留在上房,可行?”
她不会真的拿自己人冒险,打的主意是换妆,反正自己常与绿云互换身份,除了她们自己,旁人看不出任何破绽,不开口说话甚至连红玉都难以分辨。以此妥协先让王大人答应了再说,到时候再根据原计划行事,小心谨慎些,她不会真的置自己闺誉而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