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沈浣溪整个人愣住。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触摸了一下亲爹的身体,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些东西。
这莫非就是小说里的金手指?
也太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吧!
沈浣溪来不及多想,赶紧问沈颂易:“家里有纸笔吗?”
沈颂易摇摇头:“咱家没人上学,没这些东西。”
早知道这个家穷,只是没想到穷成这样。
沈浣溪没法子,四下环顾一眼,从身上撕了块布,从炕里捡了一块碳,用袖子包着写下脑海中的药材配方。
眼看父亲病成这样,估摸普通医生也无力回天,不妨跟着系统试试,没准真让她就活了人。
好歹也算是还了原主一个恩。
“家里还有钱吗?你去药材铺里抓这个药回来。”
她话音一落,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温柔而焦急的声音:“浣溪,你怎么回来了?”
沈浣溪见说话那女子三十来岁,与沈三姑像极了,生的好眉好眼,形如弱柳,猜到她应该原主的母亲柳氏,便将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柳氏听完她此起彼伏的遭遇,捂着心口,一脸愧疚:“都是阿娘没用,你这辈子投胎来我们家,实在太苦了你。”
沈浣溪怪不好意思,但又被柳氏的真情感染,只能拍拍她的手:“如今我回来了,往后我会和你们一起担起家里的重担,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治好阿爹的病。”
柳氏愣了一愣,只觉得这个闺女变了。
往日娇娇柔柔的性子,如今半分也见不到了,反倒是意志坚定,做派十足像个雷厉风行的大家闺秀。
“阿娘,家里还有钱吗?”
柳氏点一点头:“你的卖身钱原本打算还去年你爷爷家的帐,可你阿爹病了,我便想先留着给你阿爹看了病再说。”
“钱先不急着还,我写了单子,让阿易上街去医炉开几剂药,爹吃了就能好。”
柳氏接过破布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你的方子能行吗?”
“您放心,十有八九。”
柳氏心里没个把握,但见沈浣溪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这个姑娘“死里逃生”,也许真的激发了什么潜能也说不准。
沈颂易前脚刚出门,后脚沈家二房媳妇赵氏便带着一儿一女上门来了。
“人都死光了?也不出来接待,一家子每一个好货色!”
赵氏骂骂咧咧走进屋里,闻到满屋子药味,嫌弃地皱了皱眉:“大哥还没死呢?”
她往病窗前一探,却不靠近,生怕被传染。
说着,又看了眼沈浣溪,冷哼了一声:“都说念过书的女人会教孩子,大嫂你个大家闺秀也没养出什么孝顺东西嘛!”
“沈家世代都是老实人,偏生你家里教出个狐媚子,好容易进了土财主家也不知道讨好夫家来日帮衬娘家,倒巴结了县令逃出来,丢人!”
柳氏出生书香世家,也算是个大家闺秀,后来家道中落,受了沈大的照顾,二老西去之后将女儿托付给沈大,成了这门亲事。
但沈大从小就不招人疼,柳氏的身子又干不了活,结婚没两年就被沈家赶出来,不管死活,好在沈大踏实肯干,一人养活全家,但也因此积劳成疾。
“你算哪门子货色?在我家里狺狺狂吠,村长家的旺财见了你都要拜个大哥。”
沈浣溪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让人指着鼻子骂。
她的脾气其实打小就好,只是见不得自己的亲人朋友受委屈,一旦谁欺负到她身边人的头上,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一定要争口气。
赵氏很快反应过来挨了骂,指着沈浣溪的鼻子呛道:“你说谁是狗呢!不要脸的东西,年纪轻轻就知道勾搭男人,跟你娘一个贱养!”
沈浣溪正要怼回去,柳氏慌忙拉住她:“浣溪乖,别和婶子顶嘴。”
沈三姑脸色一僵,小嘴撅了起来,小声嘀咕:“明明是二婶先骂人的,大姐只是实话实说。”
柳氏叹了口气,迈着步子走到赵氏面前,将先前沈浣溪带回来的大饼塞到她手里,娇柔讨好的笑着。
“婶子来一趟不容易,这几个大饼给你和孩子吃,家里没有什么吃的,您将就着。”
赵氏啐了她一口,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几个饼子就想打发人?我来是要钱的,你把钱给我,我就走,这几个饼子当时你赔礼道歉,我不跟你计较。”
她把饼分给两个孩子,当着众人的面儿啃了起来。
沈浣溪忙去把柳氏扶了起来,沈三姑搭了一把手,肚子饿的咕咕叫,拽了拽沈浣溪的袖子。
“我们家哪有钱?穷的锅都揭不开。”
赵氏冷哼了一声,嘴里吐着脏话:“贱骨头你别装蒜,县老爷给你赎身的事村里都传开了,你白白赚了土财主家八百铜钱,还敢说没钱!赶紧把这八百铜钱缴了,不然别怪我不念亲情,砸了你这间破屋!”
“你有本事就砸,你敢砸我就敢报官,你也知道是县令大人给我赎的身,我和他的关系没那么简单,你要敢动我,让你全家下狱!”
她冲上去从两个孩子嘴里夺下大饼:“钱是跟老爷子借的,要还也是还给老爷子,轮得到你来拿钱?”
“哎哟!什么爹妈教什么崽种,欠钱不还还有理了,今天你要是不把钱拿来,我就不走了,闹到县里去没用!”
沈浣溪知道跟着农村妇女讲道理是没用的,要治理泼妇最好的办法就是比泼妇更泼妇!
她掰掉大饼被啃过的部分,递给沈三姑:“你去厨房把饼切一切,顺便把刀拿来。”
沈三姑点点头,直接往厨房跑去,不一会儿,拿着菜刀回来。
沈浣溪先把饼分给她和柳氏,再拿起菜刀冲到赵氏跟前:“你不走,我就砍死你,反正村里地大,我埋个人还是很方便的。”
赵氏有点胆蔫儿了,往后退了几步:“他爹可是知道我来要钱的,你要是杀了我,赶明儿他爹就替我报仇。”
“那行——”
沈浣溪一把揪住她的儿子二胖拽到身前,把菜刀驾在小孩的脖子上:“你不走,我就砍死你的儿子,反正我是不怕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