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恶趣味进了茶楼,朱玉泽当然是找不到,迎接他们的是一个急得满头大汗的掌柜的。
“公子还没找到吗?”
“没有。”
“不是早就让你们去找了吗?”
“这不是没想到彩头这么快就名花有主了吗?”
掌柜地看了那顶嘴的伙计一眼,道:“赶紧再去找。”
“是。”
那伙计立即就朝后院走去,显然是想从后门走。
而掌柜的此时也有了心神分心看向前边的活动,这一看就看到了一副看戏模样的诺久书几人。
掌柜的尴尬了一下,忙招呼他们进店,“闻先生,老板娘不好意思,怠慢了,怠慢了,里边请,里边请!”
看着掌柜的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诺久书瞥了闻光寒一眼。
闻光寒见此,无奈地看向那掌柜的,“掌柜的是要找玉泽公子?”
掌柜的听此言,僵硬了一下,苦笑道:“不瞒先生,在下此时确实没有玉泽公子的行踪,怕是无法给先生作画了。”
“无妨。”闻光寒道:“玉泽公子在我店里多贪了两杯,此时正睡着呢。”
掌柜的:“……!!”我仿佛幻听了!
闻光寒一本正经道:“贪杯误事,掌柜的知道便好,明日吓他一吓,让他涨涨教训!”
“哈哈。”掌柜的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尴尬地笑了笑,“您是我家公子的朋友?”
“算是吧。”闻光寒道。
掌柜的最终也没有去西洋酒楼里叫他家公子,而是听闻光寒的,等到了第二天,才去同他家的公子说了这件事。
朱昕闻言,瞬间黑了脸。
本已经答应好的事,却因为贪杯失信于人,这不是君子所为。
还好得到走马灯的人是友人,不然他玉泽公子名头怕是得臭上两分了。
朱玉泽想清了这些事后,立即就去同闻光寒道谢。
闻光寒道:“朱兄要是真心表示歉意,不若便按照内人的心意为走马灯作画吧。”
“这是自然。”朱玉泽点头,而后道:“是玉泽失信于人在先,劳闻兄遮掩补救在后,不过作画,不足为道。还得另行感谢闻兄。”
“小事一件,作画足矣,朱兄不必介怀。”
“那不行。”朱玉泽见此,想了想,道:“那我便给闻兄一个承诺,只要不违背家国大义,不与道德相违背,无论闻兄提什么要求,玉泽都尽量帮助闻兄和嫂夫人完成。”
“朱兄如此郑重,在下不答应也不行了。”闻光寒无奈道。
“那便就此说好了?”
“嗯,说好了。”
“说好什么了?”两人正说着呢,杨先生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闻光寒循声看去,就见杨先生和白先生眯着眼睛打了个呵欠,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闻光寒问:“先生们还未洗漱?”
“嗯。”杨先生又打了个呵欠,道:“你们店里忙,我和老白就不叨扰了,便就此告辞了。”
“先生不若留下用早膳。”闻光寒道。
“不了。”杨先生有些颓然地挥挥手,带着白先生就离开了。
闻光寒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眯,闪过一丝疑惑,最后画作尘烟了去。
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们以及行得正坐得端,便也不怕什么。
诺久书起床的时候,时间也接近了中午,她打着呵欠,喝了丫鬟给准备的粥点,然后便去前台找了覃娘子。
她爬在柜台上,看覃娘子忙,问:“阿寒什么时候走的啊?后院那几个酒鬼走了没?”
覃娘子头也不抬,道:“酒鬼都走了,你家夫君走了很久了,差不多快回来了。”
见她如此忙碌,诺久书也不好再打扰她,老老实实帮忙看账本。
果然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闻光寒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径直去找诺久书,笑眯眯同她说了朱玉泽的事儿。
诺久书见他如此,想了想道:“那我要画那日你们在状元楼里比试的场景。”
闻光寒失笑,“那朱兄这次的教训真是长得刻骨铭心了。”
“哈哈。”
两人说笑了两句,用过午饭,诺久书便准备带着几个孩子先回村里去。
闻光寒迟疑道:“不若等晚上,咱们一起回去?”
“不用了。”诺久书笑看向他,她在这里,闻光寒还要分心照顾她,她有点心疼。
“不若,你晚上也别回去了,你这样起早贪黑来回跑,太过辛苦了。”
闻光寒抬手摸了摸他阿久的脸颊,温和地笑道:“若不回去,我这思念之苦可怎么解?”
他的与其明明一点也不霸道,但与诺久书而言,这简简单单一句话确实强硬地闯入了她心底,让她发自内心地高兴。
“那你便回去,我给你甜甜。”
……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二月,县试即将开考。
诺久书两口子直接住到了酒楼,也不来回跑了,闻光寒每日也能多睡一会儿。
到了开考前夕,诺久书前一晚一整晚都惦记着这件事,不怎么睡得着。
睡不着,又怕自己频繁翻身,打扰了闻光寒休息,于是就这么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熟睡的闻光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就是慌得很!
她这一看便发起呆来,却将本就浅眠的闻光寒给看醒了。
“阿久,睡不着?”
他突然出声,吓了诺久书一跳,顿时慌乱道:“没有的事儿,你赶紧睡,明日就要开考了。”
嗯,这话一出,闻光寒就明白了他阿久为什么睡不着了。
“唉!”他长长叹了口气,长臂一捞,将人捞进了怀里,大手轻轻安抚着同他娘亲一样兴奋的孩子。
“有感觉吗?”
“啊?”诺久书被问得有点蒙。
“我问,这孩子有没有要出来的感觉?”闻光寒无奈道。
这孩子已经到时间了,随时都可能出来,却又刚好撞上县试,他只祈祷这孩子乖一点,等他县试之后再出来。
有他陪着他娘亲,也让他娘亲好受一些。
诺久书这才反应过来闻光寒话里的意思,脸有点热,“没什么感觉,大夫说可能还有过半个月左右。”
“那就好。”闻光寒笑了笑,道:“你说孩子要取什么名字?”
“你取吧,只要寓意好的都行。”诺久书弯起了眼角,眼里满是幸福。
“嗯。我想了几个名字,第一个叫阳,向阳而生,光明正大之意……”
闻光寒轻轻柔柔地同诺久书说着给孩子取的名字,渐渐将诺久书的注意力从科举转移开去。
果然,不过一会儿,本就困倦的诺久书沉沉地陷入了梦想。
挺着阿久均匀的呼吸,闻光寒轻轻地笑了笑,将人拢得更紧了些。
初春还有些凉,可不能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