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二十七万汉军将士与二十六万西域联军士兵原地安营扎寨,直到傍晚时分才陆续停顿下来。
此时,汉军、西域联军五十三万将士联营十余里,修建营垒上百座,依据地形、要道进行部署,将燕然山以南的有利地形全部占据!
很快,太阳逐渐落下,黑夜到来。
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下令召集汉军各部校尉以上将领中军大帐议事,并且邀请了昆弥翁归靡和西域联军各部将领,一同参议当下的战事部署。
汉军中军大帐。
辅国将军、长罗侯常惠,平北将军、龙额侯韩增,平南将军、营平侯赵充国,平东将军、平陵侯范明友坐在大帐的左侧,众人下属的中郎将、校尉各自坐在后面。
三千营主将讨寇校尉赵安、五军营主将平虏中郎将公孙群也在其中。
昆弥翁归靡会同西域联军各部将领分坐在右侧,一时间中军大帐内人满为患,很是热闹。
众人寒暄了一番之后,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便大声说道:“诸位!如今我军与匈奴人的主力大军对峙于燕然山,决战即将展开。这场大决战如何取胜,今晚诸位大可畅所欲言,本将军与诸位一同参详一番!”
众人纷纷行礼领命。
而后,平南将军、营平侯赵充国率先说道:“匈奴人竟然集中兵力,在燕然山与我军展开决战,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老夫原本以为,匈奴人肯定会举族远遁大漠深处,待到我军深入大漠、后勤补给不足之时,再调转兵锋与我军展开决战,不成想匈奴人竟然遂了我军之愿!”
辅国将军、长罗侯常惠笑着说道:“这也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眼下正是春夏之交,对于匈奴人来说,正是牲畜交~配、战马蓄膘之时,不可能举族迁徙,否则匈奴人的牲畜就会无法繁衍、战马也会变得瘦弱不堪,就连匈奴人的女人都会来不及生孩子!”
众人闻言顿时哄笑起来,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了不少。
这时,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看向了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拱手问道:“如今双方兵马将近一百万,这可是一场震铄古今的大战,不知将军准备如何部署兵力?”
眼见说到了正事上,众人也收起了说笑的心思,纷纷聚精会神的看向了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
只见郑吉指着中军大帐正中央的一份舆图,这份舆图正是燕然山一带的地形情况,说道:“此战,匈奴人提前赶到了燕然山,占据了燕然山的南麓,居高临下,可谓是占据了地利。”
众人随着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的指引看去,只见匈奴人各部的所在位置基本上已经被标注在舆图上。
这多亏了汉军各部的精悍斥候,今日汉军各部陆续派出了上千名精悍斥候,对燕然山南麓一带进行的探查,以折损一百多名将士的代价,才换来了这份舆图上的信息。
虽然这些信息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但是也将三十六万匈奴铁骑的大致部署探查清楚,能够让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等领军将领作为参考。
“匈奴人将三十余万大军分成了四部分,中军是匈奴单于庭所部,兵力大约为十万左右;左、右贤王、左谷蠡王部为左翼,兵力同样为十万左右;昆邪王和卢屠王部为右翼,这两部的兵力也是十万左右!另外,匈奴人还在中军的前方部署了前军,兵力较少,大约有三万左右。”
众人认真听着,听到匈奴人竟然将兵力分配得如此平均,根本没有留下突破口,不由得感到有些棘手。
这时,平北将军、龙额侯韩增说道:“不对啊!匈奴人应该还有数万兵马不知去向!”
“没错!”
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说道:“大军斥候探查了燕然山方圆数十里的范围,也没有找到剩下的几万匈奴铁骑。所以我料定,这支铁骑大军应该在燕然山之中,就在匈奴中军的后面,应该是匈奴人的预备兵马!”
听到这里,众人纷纷点头,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此时说完了匈奴人的基本部署,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便开始排兵布阵。
“匈奴人将兵力平均分配,就是不想让我军抓住薄弱点,既然如此,那我军索性就正面对战,发挥兵力上的优势,在这燕然山重击匈奴铁骑!”
“本将军命令:辅国将军、长罗侯常惠统帅五万凉州铁骑进攻匈奴左翼,平北将军、龙额侯韩增统帅四万并州铁骑协同进攻匈奴左翼!”
辅国将军、长罗侯常惠和平北将军、龙额侯韩增一同拱手领命。
“平南将军、营平侯赵充国统帅三万幽州铁骑为前军,牵制匈奴前军铁骑!”
平南将军、营平侯赵充国拱手领命,大声说道:“领命!”
而后,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看向了昆弥翁归靡等西域联军将领,说道:“匈奴人的右翼兵力雄厚,是此战的重中之重,烦劳昆弥统帅二十六万西域联军从此处发起猛攻!匈奴人的右翼地势较为平坦,可以展开大军主力,昆弥在此处进攻,大可发挥兵力优势,重创匈奴人!”
昆弥翁归靡听到自己只需要进攻匈奴人的右翼,其余几个方向全都由汉军负责,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笑着说道:“将军放心!此战我与诸位将军一定奋勇向前,打出我联军的气势来!”
此时,只剩下平东将军、平陵侯范明友还没有被点将,不由微微皱眉,看向了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
只见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说道:“本将军亲自率领北军及河南、益州、三辅、兖州、荆州的十万步卒大军,自为中军,逐步向燕然山匈奴人的大阵进逼,为诸位压住阵脚!”
而后,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这才看向范明友,笑着说道:“三千营和五军营乃是天家一手打造的虎狼之师,战力强悍,在这场大决战中不能轻易使用,本将军决定将三千营和五军营作为杀手锏,放置在中军之后,在关键时刻再投入作战!”
听到这里,平东将军、平陵侯范明友猛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将军如此安排,只怕无法服众!”
“哦?”
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也不生气,笑着说道:“平陵侯这是何意?”
“天家命末将统帅三千营和五军营前来参战,不是作壁上观的!此战,虽然我军在兵力上占据优势,但是匈奴人却占据了地利,双方也算是势均力敌。将军却将三千营和五军营数万将士置于后方,岂不是会冷落了三千营、五军营将士的报国之心!”
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笑着说道:“平陵侯莫怪!本将军之所以如此安排:一者是因为匈奴人留有数万铁骑没有部署,本将军不得不防备一番;二者,本将军对三千营和五军营的战力非常看好,也希望新军将士能够在此战中发挥一击必杀的作用,所以不能过早投入战斗!”
这样的说法显然无法说服平东将军、平陵侯范明友,就在范明友准备反驳的时候,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却大手一挥,说道:“此战的部署就是如此,诸位早些回去调拨兵马吧。两日之后,联军出动,与匈奴人决战!”
话音刚落,一众将领便拱手领命,而后便纷纷散去。
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也不理会郁闷的范明友等新军将领,直接扬长而去。
此时的中军大帐内,只剩下平东将军、平陵侯范明友,三千营主将讨寇校尉赵安、五军营主将平虏中郎将公孙群三人。
此时三人心中都很郁闷,甚至是恼火,三人千里迢迢赶来驰援,没想到竟然被主力大军的众将加以排斥,就连这场大决战都要坐冷板凳!
“将军!怎么办?”
平虏中郎将公孙群忍不住询问着,一旁的讨寇校尉赵安也是眉头紧锁,看向了范明友。
只见平东将军、平陵侯范明友眉头紧锁,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没办法!安远侯是天家任命的大军主将,他做出的决定就代表了天家。我也只有趁着开战前的这两日时间,再找一找安远侯了,希望安远侯可以更改部署!”
听完,讨寇校尉赵安、平虏中郎将公孙群都是叹息不止。
可是让平东将军、平陵侯范明友没想到的是,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一连两日都闭门谢客,待在主将营帐内不见任何人,根本不给范明友规劝的机会。
这让平东将军、平陵侯范明友很是气愤,认为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便准备给天子刘洵写奏章,弹劾平西将军、安远侯郑吉。
可是这一举动却被平虏中郎将公孙群撞见,并且拦下了:“将军想一想,安远侯向来名声在外,此番为何如此行事?”
“为何?”
平虏中郎将公孙群说道:“以末将之见,安远侯定然是以为我三千营、五军营乃是新军,对我军的战力并不看好,所以不敢将我军放到前方参战!”
平东将军、平陵侯范明友沉吟了一番,而后猛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哼!如此,那就战场上见分晓!我就不信,此战双方将近百万大军混战,我数万将士会一直旁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