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将县令徐成、县尉吴中叫到房间内,对二人说道:“今日本将军遇袭之事,二位应该都已经知道了,不知二位有何想法?”
县令徐成、县尉吴中的脸色非常难看,二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冷笑一声,说道:“二位不说,本将军也知道,此事肯定是那些门阀士族、豪强大户做的!本将军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所以二位放心,本将军绝不会与二位为难,不过需要二位相助一番!”
县令徐成说道:“启禀杜陵侯,下官和县尉吴大人也是没办法啊,此事我们真的事先不知情!”
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冷笑一声,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二位就不要说什么知情不知情了。现在本将军手下的将士正在严加审问那些俘虏,相信很快就会将事情的原委弄清楚。到时候,就需要二位提供一下参与的门阀、豪强之所在!”
听到这里,县令徐成和县尉吴中都是大惊失色,二人被逼不过,纷纷跪拜下来,恳求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放过自己。
一方是河内郡的门阀士族、豪强大户,一方是有天子为靠山的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这两方争斗起来,徐成和吴中都是小小的县令、县尉,夹在二者的中央,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也没有心思与二人多费口舌,任凭二人跪在地上求饶,自己则是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县令徐成和县尉吴中眼见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始终不肯松口,正不知所措,忽然缇骑屯长大步走来,将一份竹简交给了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
“启禀将军!属下审问那些俘虏,在斩杀了十七人之后,终于得到了这些口供!”
“将剩余的俘虏看押好!”
“诺!”
待到缇骑屯长领命离开之后,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缓缓展开了竹简,而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对县令徐成、县尉吴中说道:“薛老?二位可知道此人!”
“薛老?”
“薛老!”
县令徐成和县尉吴中猛然听到此事竟然是薛老谋划的,顿时面无血色,二人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如此一来二人必须做出选择,否则恐怕是过不了今晚了!
“这个薛老暗中指使河内郡十几家豪强,集结私兵部曲截杀本将军,其罪当诛!”
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冷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查清了,就请二位将薛老,以及口供上所有涉及的门阀士族、豪强大户的住址、情况,全部写成文书,本将军明日一早便调兵缉拿!”
县令徐成、县尉吴中闻言对视一眼,二人明白自己只能听从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的号令,全力协助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铲除河内郡作乱的豪强和门阀士族,只有如此才能保住自己。
于是县令徐成沉声说道:“下官,领命!”
县尉吴中也说道:“下官即刻便去调集手下的人马,随时听从杜陵侯的调遣!”
“嗯!”
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看着二人的表现,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命二人即刻将薛老等大家族的情况写下来。
次日一早,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坐镇怀县府衙,而河阳县的三百郡国兵铁骑则是四散而出,朝着河内郡各处赶去。
仅仅一天的时间,整个河内郡的郡国兵先后被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征调,开始四处捉拿门阀士族、豪强大户。
一时间整个河内郡混乱不已,以薛老为首的十八家门阀士族、豪强大户被抄家,这些大族上下多大数千人口被押解到怀县看押,一时之间整个怀县的监牢为之满员。
薛老等人万万想不到,众人以四、五百私兵铁骑突然袭击,竟然依然拿不下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反而被其当场反杀。
同时,薛老等人更加想不到的是,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竟然在没有向天子刘洵请旨的情况下,敢于立即调动各地的郡国兵,敢于对己方各家动手!
当薛老等人被关进监狱的同时,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将河内郡的情况写成奏本,上报给天子刘洵,同时开始着手在河内郡乃至整个司隶进行军事改革。
数日之后,河内郡薛老等十八家门阀士族、豪强大户被连根拔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河内郡,又过了数天时间,整个司隶都听到了消息。
司隶各地的门阀士族和豪强大户为之震动,这些在地方上蛮横惯了的豪族万万想不到,天子刘洵进行军事改革、剪除各家私兵的决心竟然如此之大,甚至不惜调动郡国兵对反对的豪族进行攻杀!
如此一来,原本还气焰嚣张的门阀士族、豪强大户顿时泄了气,众人都明白,自己家族的实力再强大,也绝对不是朝廷的对手,更不是天子刘洵的对手!
很快,天子刘洵收到了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上呈的奏章,看过之后,便对身边的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说道:“朕先是收到护乌桓校尉郭侠送来的奏章,现在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也送来了同样内容的奏章,可见地方上的门阀士族、豪强大户有多么的猖狂!”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沉声说道:“门阀、豪强之患由来已久,此番天家下定决心剪除各家的私兵部曲,肯定会遇到极大的阻力。不过好在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和护乌桓校尉郭侠都取得了进展,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
天子刘洵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朕只是担心,这些门阀士族、豪强大户传承日久,此番即便被朕解散了私兵部曲,来日也可以用别的办法来藏匿族中的人马,防不胜防啊!”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点头称是,说道:“天家的担忧很对,这也是臣所忧虑的事情!臣始终在思考着对策,可是始终没有任何的头绪,想不到真正可以一劳永逸的办法!”
天子刘洵眉头微皱,说道:“既然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那朕便做好持久对抗的准备!”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看着十分坚定的天子刘洵,心中暗道:“此番天家的决心如此之大,就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了!”
于是,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说道:“天家,此番之事,不知道天家准备如何收尾?”
听到这里,天子刘洵的眉宇之间忽然闪过一丝杀意,而后说道:“自古以来,凡新立之事,必将经过大破之势,而后方能确立!”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只觉得胆战心惊,看样子天子刘洵是准备大开杀戒了!
“朕此番剪除豪族私兵部曲,为的是稳定大汉各地郡国,铲除所有能够威胁我大汉安定的因素!”
说到这里,天子刘洵拿起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和护乌桓校尉郭侠送来的两份奏章,对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说道:“既然这些门阀士族、豪强大户想要以身试法,想要与朝廷公然对抗,那就别怪朕不留情面!”
说完,天子刘洵便拿起御笔,在沾满红色墨汁之后,在两份奏章上分别画上了一个猩红的X。
接着,天子刘洵对身边的中常侍耿国说道:“立即拟旨:命令扬武将军、杜陵侯公孙群和护乌桓校尉郭侠,将所有缉拿之罪犯押解长安城,同时将所有查抄的家产上缴大司农府!”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微微皱眉,说道:“天家如果想要在长安城内处决这些豪族人丁,恐怕朝中上下会有不少人站出来求情,甚至是出面阻挠!所以,天家是不是……”
天子刘洵自然知道这些门阀士族、豪强大户之间利益交缠不清,相互之间的来往盘根错节,在朝中肯定有不少的亲友。
不过对于天子刘洵来说,根本不可能为之所动。
于是,天子刘洵又对中常侍耿国说道:“再拟一道圣旨:朝中大臣严禁为犯事之家族求情,为令者同罪!”
“天家!”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和中常侍耿国几乎同时惊呼起来,天子刘洵这是准备封禁朝中大臣之口啊!
天子刘洵大手一挥,说道:“朕在斩杀这些豪族人丁之前,会将其罪行昭告天下、明正典刑!如果朝中还有人为其脱罪,就说明这样的大臣肯定参与其中了,至少也是善恶不分!朕要这样的臣子有何用?”
大司马、富平侯张安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十几日之后,天子刘洵诏令将所有押解长安城的罪犯斩首示众,所有反抗军事改革、反对解散私兵部曲的豪族势力遭到重创。
一时之间,各地郡国的门阀士族、豪强大户纷纷偃旗息鼓,从原本的公开反抗,转变为暗中拖延、虚与委蛇。同时,朝中也开始有大臣对军事改革之举有所异议。
天子刘洵从镇抚司那里得到消息,也开始思考下一步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