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多了位公主的事情不胫而走,廉琯衿又成了茶余饭后的风云人物,有人称赞她为了两国安邦,不惜以身相赴可敬可叹,有人说她命好,要是邢心离晚来一步,就真要远嫁了,苏沐宥听闻却摇了摇头对着杨晓道“这个女人还真是贪得无厌!”
杨晓看他分明一副欣赏的样子问道“公子怎么这么说?”
苏沐宥笑笑道“她早知道玉屏山上有玉矿,就打定了注意,这一招入穴探虎,金蝉脱壳用的的确好啊,一个姑娘家,光是相府嫡女的身份还不够,还要这么多,不是贪得无厌是什么。”
杨晓听完恍然大悟道“您是说她一早就知道?
苏沐宥问“不然呢?”
杨晓有些不明白又问“可她怎么知道邢心离会赶来,要是来晚了,或是邢心离真有什么危险来不了,她该怎么办?”
苏沐宥淡淡说道“没有邢心离,还有别人,你当廉靖远这么多年来是吃素的吗的?”
杨晓听了这才完全明白。
宗正寺拟定了吉日,行了该行的礼节,随行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皇宫出发,跟随的嫁妆车辆就有十几辆,为守的马车外吹着大红的帘布,旁边两排随行的婢女庄严的跟着,萧稷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乐赢骑马并驾齐驱,宗正寺负责礼制的姚海昌十分的恭敬紧跟其后……
走了不远,萧乐赢看着天气不错朝,不明白廉琯衿为何躲在后面的马车不出来问道“廉琯衿,这样好的天气,你不骑马出来透气,躲着马车里干什么,不会是遗憾和亲的新娘被人抢了吧?”
廉琯衿闻声掀开帘子朝她说道“乐赢公主,这么重要的场合,称呼是不是应该严肃一些,毕竟我现在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
萧乐赢看她厚颜无耻的样子一脸不屑道“小人得志!”转了个头看她又进了马车朝她喊道“哎,你怎么又回去了,出来和我赛马!”
廉琯衿回了马车上躺好说道“不巧,我还就是喜欢坐马车”。
萧乐赢好奇又问“为什么,你不觉得马车闷吗,外面空气这么好,骑马奔驰正适合?”
廉琯衿却回道“累脖子!”
萧乐赢听了她无厘头的答案哈哈一笑“你开玩笑呢吧,骑马怎么会累脖子,说的好像你没骑过马一样”。
廉琯衿看她怀疑自己又掀开帘子解释道“骑马时头要一直看路,不累脖子才怪,难不成乐赢公主的脖子铁打的。”
萧乐赢朝她狠狠的瞪过去“你……”
萧稷看两人还没出皇城就要打起来的架势说道“你们两个都不许胡闹,送亲使团的差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乐赢抱怨道“没想到送亲这么没意思,这一去一回,怎么说也要一个月的,就这样低着头赶路,也太无聊了”说完又朝着马车看去,廉琯衿早就没有了动静,萧乐赢不解的说道“这个廉琯衿这么安静也太不像她了吧,还以为她是个有意思的人呢,没想到这么无趣”。
萧稷听着她的抱怨也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他也没想到廉琯衿竟然如此消停……
浩浩荡荡的车马驶出了皇城,走在丛林密生的小路,看日头应该快到正午,姚大人穿过行驶的队伍,走到萧稷身侧说道“王爷,穿个这个树林,前面有条河,我们不如在那休息休息,照这个进度不到天黑就能到驿馆了”。
萧稷点点头“好!”
萧乐赢看此处处在深林之中,渺无人烟,问道“姚大人,你也不找个歇脚的客栈,这荒郊野岭让我们怎么吃饭?”
姚大人恭敬回道“公主有所不知,每日的行程都是提前计算好的,今日中午,这途中正好没有合适的客栈,咱们傍晚就能到驿站,下官以安排人打点好一切,还请公主暂时委屈委屈”
萧乐赢点头答道“也好,反正才半天我也不累”说完指着不远的溪流问“姚大人,是那条河吗?”
姚大人赶紧说“是,王爷,公主,那下官让车队原地休顿?”
萧稷同意后,姚大人领着车马停了下来,一群人围坐着休息,随行的宫人也准备好了饭食,端了过来,萧乐赢看饭菜不错闻了闻很是满意,萧稷朝人群中看去,发现没有廉琯衿的影子,朝人问道“乐高公主呢?”
婢女回道“回王爷,乐高公主一直没有下马车,不知乐高公主是不是还在睡着,女婢不敢打扰。”
乐赢听了才想起廉琯衿,朝萧稷问道“真难得她这么安静,我还以为她出了皇城会飞起来呢”,话刚落音,廉琯衿就捏着脖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朝她问“乐赢公主很了解我吗?”
萧乐赢摆了个脸色,扭过头去不想理她,廉琯衿朝着众人手上的饭食看了看,一脸嫌弃的样子道“好歹也是皇族的使团,就吃这个啊?”
姚大人紧忙解释“回乐高公主,此地生火太过繁琐,臣知要在户外休顿,早让人备好的膳食,并在水中保温,还望乐高公主不要嫌弃”。
廉琯衿可不像萧乐赢对吃的这么伺候,摆着一副难缠的脸说道“姚大人倒是很贴心,只不过不巧,我看着这样的饭菜着实没什么胃口”。
姚大人听了面色惊慌道“乐高公主,此地确实不方便,要不您……凑合凑合……”
萧稷看廉琯衿仍旧不罢休的样子吓了姚海昌一身冷汗,站起来解围“好了,你先下去吧”。
姚海昌看这女人实在难伺候,趁机退了下去……
萧稷将饭菜朝她递过去说道“这里不比皇都,不吃可没人管你”。
廉琯衿看他一副看不惯自己的样子,没有接,绕过他朝着河岸走去,萧稷看她不领情也没再说什么,看她在河岸前停住脚步。
廉琯衿睡了一路此刻舒展筋骨更觉得神清气爽,五月的骄阳温而不燥,河对岸叫不出名字的花树开的还正盛,远远看去还有零星的几处农家小屋惬意的立着,廉琯衿见远处的鸟儿朝着河岸飞来,在河里啄了一跳鱼又纵身飞了出去,感叹鸟儿也爱这肥美的活物,她朝着河水看去,见河水清澈,又想到了个好主意微微笑了笑朝萧稷说道“王爷,要不你下河抓鱼,我们烤鱼吃吧?”
萧稷当她随便说说,有觉路途漫长不能耽搁,没有理会她。
廉琯衿看萧稷不帮忙,又看着乐赢问道“不知乐赢公主本事如何?”说着又故意看了看河水道“看着鱼儿活跃,可能不好捉吧”。
萧乐赢看出她的心思笑笑说“廉琯衿,别用激将法,不好使!”
廉琯衿看她终于带着脑子出门了,只能又朝着马车喊道“心离,下来,我们去抓鱼”。
邢心离掀开帘子,顶着大红的盖头,朝她问道“抓鱼?”。
廉琯衿看她的行头,走了过去,一把帮她扯了个利索说道“带着真麻烦,还有你这穿的,反正还有好几日才到,换身轻便的衣服我们一起”。
姚大人见状紧忙阻止道“不可啊,乐高公主莫要坏了礼制”。
廉琯衿却问“什么礼制,这荒郊野岭的,肚子都添不怕饱还讲什么礼制,再说,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邢心离看她气急败坏,笑笑钻进马车,再出来身上的衣服看着顺眼多了。
萧乐赢看两人特例独行抱怨道“王兄你看,这两人分明没有把你我放在眼里”。
萧稷却见怪不怪道“她又不是一日这样了”。
萧乐赢又问“这邢心离怎么也这么没有规矩?”
萧稷反问她“邢心离连招呼都没打就自告奋勇去和亲,你觉得是听了谁的安排?”
萧乐赢这才明白“你是说邢心离是相府的人!”
萧稷回道“邢心离年幼在安济堂呆过,廉相对她有再造之恩,虽这些年一直跟着七王弟,但骨子里还是听廉家的”说着看两人已经脱了鞋往水里走,萧稷又说“看她对廉琯衿都如此遵从,可想而知廉相了。”
廉琯衿浸到水里才知道水的寒凉,惊了一个哆嗦朝着姚海昌喊道“姚大人,都说春江水暖,你要不要来体验体验!”
姚大人知道这个季节水温还不尽人意,有担心她生病还要照顾,劝道“乐高公主,下官知这个时节水寒逼人,您赶紧上岸吧,您要是想吃鱼,下官这就命人抓!”
廉琯衿爱看姚大人现在才知自己不好得罪的慌忙样子笑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我既然下了河,就不麻烦姚大人了”说着朝着河里更深处走去……
萧乐赢看她河里抓了半天什么也没捞出来嘲笑道“还真是笨!”
廉琯衿听了她的评价,捧起一汪河水,朝着岸边甩了过去,正好落在萧乐赢的身上,萧乐赢擦了擦身上的水渍朝她喊道“廉琯衿,你找死啊”
廉琯衿故意道“不好意思,刚才公主说什么来着?我笨,没错,的确是太笨,不是故意的。”
萧乐赢也不是肯吃亏的人,看她有意找茬,朝她走去,随手捡了拿起一个树枝,朝着喝水拨弄几下,溅了廉琯衿一头水气,廉琯衿自不量又不敌,只能求助“心离,我帮教训她!”
萧乐赢看邢心离朝自己看来大声指着她威胁“邢心离,你敢!”
邢心离才不想扯进她们的争斗,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两个继续,我先去烤鱼”,说着朝河里插了两下,树枝上穿了几条摇头摆尾的鱼,邢心离满意的朝着河岸走了。
没有外人的帮助,廉琯衿和萧乐赢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一会挫败的显而易见,再看萧乐赢,绝对是王者的姿态……
河岸上的人都静静的坐着休息不敢说话,邢心离烤起鱼来,河里两个少女映着阳光的嬉闹反而显得和谐,萧稷倚在树干看着,戎马多年,他的生命里除了征战就是权谋,却从没眼前人这样惬意过,他不禁感触,不自觉扬了扬嘴角……
廉琯衿被萧乐赢追赶的无处可逃,跑到岸上,萧乐赢仍旧穷追不舍,廉琯衿围着马车转了一圈朝她讽刺“以前只以为你头脑简单,今日才知道你还四肢发达!”
萧乐赢说不过她,只想着动手来的实在“廉琯衿,我就来看看你的嘴有多硬!”说完又铆足了劲等着收拾她,廉琯衿见她不依不饶,顺手拉起萧稷来做挡箭牌,萧乐赢隔着萧稷,朝她动手,两人将的萧稷拉扯的歪歪扭扭,萧稷看两人没完没了提醒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改出发了!”
萧乐赢朝萧稷说道“王兄等我收拾了她再走!”
廉琯衿摆手挑衅“来啊,来啊……”
萧稷转身朝她说道“行了!都闭嘴吧”,廉琯衿看她厚此薄彼瞪了一眼,萧稷只好又转向萧乐赢说道“还有你,什么样子!”
廉琯衿看萧乐赢听了训斥嘟着嘴又嘲笑道“原来公主的人缘也不怎么样,连亲王兄也不帮你”。
萧乐赢看她死鸭子嘴硬指着她又威胁道“廉琯衿,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说完再次转身绕着萧稷要拉过她,廉琯衿本能躲向萧稷身后,萧稷夹在两人之间,顺着争夺的力气将两人分开,却被廉琯衿强势一拉,一起倒向身后的树干,萧稷看树根立着的石头,伸手将廉琯衿护了起来,廉琯衿才免于摔在地上,而是稳稳的贴着萧稷倚在了树上,萧乐赢从旁边站稳,看两人紧密贴合的姿势,将抬起再战的手放了下来,缓缓的捂住自己的双眼,又忍不住从指缝偷偷看萧稷怎么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