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文县尉震惊不已,心惊肉跳,城下那些安营扎寨的确实是黄巾军,但和他了解到的黄巾军情况,有很大的区别。这真的是黄巾军?而不是正规军?不是朝廷精锐?
另外,这黄巾军精锐拥有两千骑兵,看其架势,也是精锐骑兵,而众所周知,骑兵是需要长时间训练才能诞生的,这一切看起来,都太过诡异了。
面对这样的黄巾军,一万多黄巾军,虽然他守军也有一万,但他对守住城池,心中却没底。原本也抱有夜袭的心思,现在一看这种情况,再看对方的营寨构建、布局,哪里还敢夜袭,那是自寻死路。
翌日,日上三竿,黄巾军围三阙一,整军备战,准备攻城。
在守城将士惊恐的眼神中,巨大的投石机被推了出来。
赵双龙让士兵上前喊话,“限尔等三刻之内速速开门投降,以和为贵,否则定杀的你们片甲不留。”
“呸,尔等黄巾贼,犯上作乱,其罪当诛,莫不如投降本县尉,本官还能为你们留的一条活路。”文县尉自然不会投降,原本县令想要投降,他蹿唆着要防守,现在见敌人势大,他立刻就要投降,那他就真的会成为一个笑话。
“定颖城的将士听着,你们的县尉冒犯我黄巾军,你们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只要你们绑了县尉,把他交出来,我军可以放过定颖城,就此退兵!否则城破之日,家破人亡在所难免!”赵双龙让人发动攻心。
至于守城的将士虽然有所骚动,城下的黄巾军太精锐了,给他们的压力山大,这些私兵心中忐忑,若是黄巾军攻陷城池,说不得会有一场杀戮,只牺牲一人而救万众,众人的想法可想而知。
但文县尉可不是普通人,他本身也是豪强,有私兵的,想要动他,问过他手中的刀同意了没?
没有人带头,无人敢真的行动。另外,城上也是不缺英勇之士。
“这不过是敌人的攻心之计而已,让大家莫要多想,专心守城。”文县尉一眼看破赵双龙的用意,但奈何很多人抱有侥幸心理,万一黄巾军说话算话呢?
不过文县尉手握重兵,加上守军将士大体都倾向于战斗,而不是引颈就戮。所以,战斗在所难免。
“城下的黄巾军听着,之要擒拿贼将,我可上报朝廷,封万户侯,封妻荫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文县尉对城下大喊,城墙上的将士大笑,他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赵双龙下令,“投石机阵上前,给我砸,狠狠的砸。赵强主攻南门,三浦飒攻西门,苏嘉攻东门,刘铁率领你部埋伏与北门之外。开战作战。”
“诺!”众将散去。
三十架投石机被推出,开始抛射石头,新的投石机还在不断的赶制之中。
看着那逐渐推上前的投石机,那些协防士卒不由得产生了深深的恐惧,但他们的弓箭,却射不到那么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投石机被装上石头,开始了咆哮。
石头飞空,犹如雨一般,落向城墙,立刻有数十个士卒伤亡。
虽然伤亡数量不多,但对军队的士气打击是沉重的。
黄巾军就像看戏一般,远远列阵,也不急着夺城,就使用投石机抛射石头,进行远程杀伤。
汉军士卒不得已,不得不退下城墙,只留少量士卒在城墙上戒备。
投石机轰击了十几分钟,见城墙上的士卒大幅减少,赵强以天幻帝国农民和土着士兵三比七的比例军队,之所以是这样的比例,是为了减少天幻帝国农民的伤亡,同时用天幻帝国的农民带动土着士兵,让他们更加的勇猛。
赵强率军杀向了城墙,要去夺取城墙,城墙上的士卒立刻示警。
文县尉立刻让士兵备战,准备上城墙支援。
“县尉,对方在投石,我们上城墙是去送死。”私兵可不想死。
“大家听我说,对方士兵要登城的时候,投石机一定会停止投石的,否则就会砸死黄巾军自己的士兵。所以,只要等投石机停止投石,我们再杀上城墙即可,大家放心,不会再有投石的。”
文县尉的话说服了众人,士兵们于是整装待发,做好上墙作战的准备。
果然,不多时投石机停止了投石,城外喊杀声一片,黄巾军开始登城,夺取城墙。
“杀!”
文县尉拔剑,剑指城墙,士卒蜂拥而上。
士卒刚刚上了城墙,探头查看黄巾军搭建梯子的位置,立刻就遭遇不测。
文县尉说对了,黄巾军没有投石,但是,黄巾军有弓箭手弯弓以待。
“咻咻咻”箭矢如骤雨,露出脑袋的士卒被大量射杀,一时之间被射杀的不过百人,但对守军的士气,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黄巾军于是开始登城墙。
爬上城墙之后,双方激烈厮杀,文县尉指挥精锐蜂拥作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终于将敌人赶下了城墙。
值得一提的是,赵强并没有亲自登城,而是在城下压阵。此战赵强是为了磨练将士,毕竟在战场上,个体的力量实在有限,他需要更多强大、勇猛的士兵。
这一次登城战尝试,赵强所部抛下了五十余具尸体,而守城将士却战死了五百余,其中三百是死于箭矢。
赵强也不强攻,带着军队退下,他勇猛无比,但他不甘于只是做个猛将,他想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将领,甚至是元帅,所以,他正用部下的生命,疯狂的学习战场的知识,用他们的鲜血来验证自己的理论、想法。
退下修整之时,赵强修正自己的攻城计划。
对弓箭手的位置安排,对攻城梯的位置布置,配备的武器等等都重新进行了规划。
赵强亢奋的做着计划的时候,城上的守军却陷入了低迷。
这一场守城战极大的打击了他们的信心,他们的伤亡太大了,更可怕的是伤亡比例不忍卒睹,他们怕了。
这群黄巾军太强了,他们不想死,他们只是想要建功立业的义勇,不是为国捐躯的义勇,他们想要活下去,而目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城破之前,把文县尉绑了,献给黄巾军,然后希望黄巾军说话算话,能信守诺言的退去。
就在文县尉的不远处,五个义勇交换了一下眼神,拿起绳索就朝着文县尉扑了过去。
若是他们直接动刀子,猝不及防文县尉说不定就真的阴沟里翻船了,但他们选择捆绑……。文县尉可不是普通人,他可是豪强,而且是修习杀人技,精通各种杀人技巧的武将。
“尔等找死!”文县尉轻易挣脱对方的束缚,因为彼此贴身,也不拔刀,他的拳、肘、肩、膝等皆化为致命的武器,专攻对方的致命要害,只听一阵骨碎、骨裂、骨折声,颇有节奏的噼啪声中,尽皆倒地毙命。
此时文县尉的私兵也反应了过来,将文县尉围住,保护好他。
“将此五人枭首示众!”文县尉愤怒不已。
“诺!”
五具尸体被枭首,周围本来蠢蠢欲动的家伙,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客观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区区几个人根本就不是文县尉的对手,想要抓他,唯有死路一条。
但众人虽然被暂时震慑,但文县尉却没有丝毫喜意,他发现自己枭首示众好像不对。
此举无疑是告诉军中其他有异心之人,已经有人动手,只不过被反杀了。这就放出了一个信号,军中有捆绑文县尉求和的同志,大家或许可以彼此串联一下!
迟则生变,必须尽快改变这种情况。
就在文县尉苦思冥想之时,石头呼啸而来,对方又开始投石了。有几个士卒躲避不及被砸死了。惶恐的士卒蜂拥涌下城墙,因为拥挤而有不少人被践踏而死,甚至有了士卒太过惶恐,直接跳下城墙,摔折了腿。
因为混乱造成的伤亡,远远超过被投石砸死的人。
“县尉,不若我们杀出去吧!”文县尉身边的私兵建议,这是一个悍勇不惧死的士兵,被困在城中,任由对方投石,实在是太憋屈了。
文县尉发现,这还真是一个办法,只要破坏了对方的投石机,那么就可以提振士气,换取喘息之机。
环顾四周,文县尉苦涩的发现,手中竟然无将可派,不是说城中没有其他将领,而是敢貌似出城,勇往直前,袭击黄巾军的军阵,破坏投石机的人,唯有自己一人。
就在此时,轰鸣声中,有石头砸中了城门,并对城门造成了损伤。只要砸坏城门,对方就可以长驱直入了,文县尉明白,只要对方耐下心来,使用投石机慢慢轰击,就可以把城门砸坏,让守军士气彻底崩溃。
文县尉咬了咬牙,立刻吩咐私兵守卫城门,自己则率领自家和周家的五百精兵,出城袭击投石机阵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世代都受我文家、周家庇护,受我们恩德,现在是你们回报的时候了,随我出城毁掉对方的投石机。此战,战死者家分良田十亩,伤者赏银十两,有斩获的人,皆有重赏,一颗人头十两。随我杀敌。”文县尉许下重赏,已是背水一战。
“愿随县尉死战!”
“愿死战!”
“死战!死战!”士卒视死如归,渐渐齐声。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我绝不会亏待你们。”文县尉带着他们出发。
不多时,城门缓缓开启,还没有开到一半,文稷就带着五百精兵杀了出去。
“敌将出城,列阵迎战!”赵强有些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出城,但还是让众人列阵。
“杀贼!”文县尉率军一往无前,五百人视死如归。
五百人凝聚而成的凶悍气势,居然使得直面他们的黄巾军土着士卒,出现了骚动,不过还是很快稳定了下来。
“杀!”赵强下令迎战。
“杀!”军阵向前,十步一喊,缓缓推进。
不多时,双方猛然撞在一起,已是短兵相接,战作一团。
这些豪强的精锐私兵,战斗力惊人,加上此时已萌生死志,更是一往无前,黄巾军军阵立刻出现大量的伤亡。若不是有天幻帝国农民为骨干,犹如定海神针一般,整支黄巾军恐怕承受不了一次冲锋,就会被打崩,而代价是天幻帝国的农民出现了大量的死亡。
赵强指挥着黄巾军,四面合围,展开残酷血腥的白刃战。
在私兵精锐猛烈爆发之后,他们体力大量消耗,不能持久,很快被黄巾军压着杀。
“死!给我死!”眼看周围的士卒越来越少,文县尉发狂似的冲锋在前,疯狂挥刀,一往无前。
虽然文县尉的身体素质远不如的赵强,但他身上的狠劲,让赵强为之侧目,当下高呼一声:“给我抓活的!”
有天幻帝国的农民上前,对着文县尉猛烈攻击,天幻帝国的农民属性太高,力量太强,文县尉一番招架,打的自己虎口崩裂,鲜血淋漓,又被一个土着一棍子扫倒在地,几人压上,将他绑了。
敌方主将都被绑了,这战斗还有悬念吗?
赵强手指城墙,“冲锋,给我夺城。”
“杀!”士卒们得到军令,打了鸡血一般,杀奔城墙而去,撘梯上来城墙。
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十几分钟,士卒中敢于反抗的就尽皆被杀了,余者尽皆投降。
自此,定颖县被赵双龙攻下。
攻下定颖县,赵双龙没有杀俘,也没有屠城,更没有肆无忌惮的劫掠,那是匪徒才干的事情,他要的是精锐的正规军,是令行禁止,如臂使指的军队,岂肯放纵。
定颖县被黄巾军接管,赵双龙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入县城,开始接管县城。
此时县城之中,燃起了大火,多处械斗,竟然有人趁城池易手,兵荒马乱之际,要火中取栗。
赵双龙大怒,自己大军攻下县城,享受胜利果实,都没有乱来,你们算什么东西,倒是蹦的欢,竟然敢乱来,岂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