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谁他么暗算老子？”
当他将身子清理干净，刘掌柜早已走了，冷哼一声，“算你跑得快！”
又忍不住哎呀一声，一条蜈蚣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四六一把抓下将蜈蚣捏成了一团泥，“敢咬老子，这里老子是天！”
等他路过刘掌柜的住处，忽然发现有人入住了，一把将石板门推开走了进去，看到了发呆的小白。
“咦，小妞脸挺白，身材也不错。”
“滚出去！”小白抬头道。
“嘿，别怕，这片山谷我是天，刑罚殿让我管理，怎么样，跟我好吧？”
小白看着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修仙？”
四六愣了一下，喷着满嘴酒气道，“我特么不修仙。”
“你难道不想？”
四六抹了抹脑袋一屁股坐下，“想啊。”
“为什么？”
“修仙了，实力强了，想吃啥吃啥，想睡谁就睡谁。”四六忽然醒悟过来，“你放心，我胡说的，只对你好。”
四六又是一阵嘿嘿音笑。
“你真好，至少有修仙目标。”
四六愣住，“啥？你难道没有？”
“没啊，我这不是在想吗？实力、长生、人上人，看上去都好，但这真不是我想要的？”
看小白苦恼，四六罕见地安静下来，帮小白思考，“你真没有想要的？”
小白摇头。
四六皱眉，“至少可以不被人欺负啊。”
“总有比你修为高的啊。”
“等你修为高深了，再欺负回来不就成了。”
“就算杀了对方，那也被欺负过了。”
四六深深地思考起来，眉头皱得更深，懊恼地说，“除非你一出生就天下无敌，这样就没人欺负了。”
小白点点头，然后两人长吁短叹，小白烦恼，四六在为小白烦恼而烦恼。
过了一会儿，四六开心地一拍脑袋，大叫道，“老子想到了，我给你想到了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快说！”
“尊严！”四六咽了口唾沫，小白刚刚那一瞪眼还真威严。
“什么尊严？”
“我爷爷的爷爷流传过一句话，‘为什么修行，尊严’，可以活得有尊严，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
小白想到了自身，不由地眼睛一亮，“不错。”
四六兴奋起来，“你别学哥，别看哥管理一个山谷，完全是仗着刑罚殿的势，走出去屁都不是——呃——”
四六突然愣住，自己可是想要和眼前的女子相好的，怎么能贬低自己呢？
还未等他再说，小白已经站了起来，笑眯眯地摩拳擦掌，“怎么不说了？看在你尊严两个字份上，我揍你揍得轻一些。”
“什么？”四六失声道，酒也醒了，看清了小白身上的服饰，“记名弟子！”
一盏茶后，四六成了一个猪头匍匐在小白的脚下。
“原来这就是尊严，不错。四六，我饿了。”
“小白大姐，马上好！”
四六奔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端来两大碗丰富的饭菜，小白吃饱喝足，又道，“给我守着门，别让人进来打扰我！”
四六乖乖地守门了，从天黑一直道天亮，里面爆炸声不绝，四六越发害怕，给了自己两巴掌，怎么就眼瞎呢！惹了个记名弟子。他不光要守门，还要安抚谷中的众人。
直到天大亮，小白才从洞中走出，四六马上乖巧地端来饭菜，小白吃完饭，把玩着三个金黄圆环，四六躬身哈腰站在面前。
“四六啊，你戴一个试试。”
“不，不用了，小白大姐！”四六很惊慌，那玩意儿看着就危险。
“送你我还舍不得，就是让你试试。”小白不由分说，将圈儿套在了四六脑袋上，激活，法器闪过一道光华，又变得朴实无华起来。
“怎么样，四六？”
“很好，小白大姐，我竟然想起了我爷爷的事。”
“还有呢？”
四六突然大吼大叫，又忽然大哭不止，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满嘴胡说八道，状若疯魔。小白点点头，其实它的作用就是扰乱，阻止恶灵附身的。
小白慌忙拿下，四六如一滩烂泥瘫在了地上，“小白大姐，饶了我吧。”
“抱歉，四六，我放反了！”
小白再次套在四六头上，四六惊吓中猛然想起了尊严，只是送给小白了。
这一次，四六没多少感觉，只觉得脑袋清明一点。
小白点点头，它还有个作用，反哺戴着人的精神，以小白最初的想法，吸收恶灵的能量反哺自身，但她现在根本做不到，只能简化。
小白收起，问道，“四六，你的尊严呢？”
“送给小白大姐你了。”四六赔笑道。
小白掏出一瓶戊戌豆、一枚中品灵石和一本武学书籍递给四六，“四六，我现在把它重新还给你。做不成修士，做个武者也好，好好修行吧。”
小白走了，她要去找猴哥，将金圈儿交给他。
小白走后，四六看着怀中的东西回不过神，直到小白走得没影了，他才醒过来，“小白大姐！”
四六站起身，神情激动地去追小白，他要告诉她，他会重拾尊严，为什么要告诉小白，他不知道，只是心里想告诉她。
等他追出谷连城，只远远地看到小白一抹身影，他上气不接下气，似乎好久没走出谷连城了，他以为这辈子不会了，直到今天，他才有勇气走出来。
也越发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回头看了一眼守门的刑罚殿弟子，四六窜进了山谷，小白的方向是黑莲峰，谷中的的人是不准许去的。
若被逮住，轻则关进监牢，逐出门派，重则死。
四六并没有畏惧，此刻，反而变得更加急切。
心头燃烧着一团火焰，冰冷的积雪也没能将它扑灭，四六从积雪中爬出爬上了山，他不敢走正路，只能翻山。
气喘吁吁攀上山，他看到了小白，打算站起身大声告诉她，他会找会尊严的，然而还未站稳，只见小白突兀地多了一个人，那人抓住小白，一同消失了。
整个过程发生在刹那之间，四六甚至以外自己眼花了。
“呜——”
四六惊恐地捂住嘴巴，脚下一个趔趄从山上滚了下来，但他感觉不到半点疼痛，那个场景，以他混迹底层的见识，小白被绑架了，该怎么办？
轰——
他的身子跌落在山谷冰雪中，感到浑身冰冷，心头的尊严之火正在熄灭。
“不行，我要救小白大姐！”
小白就是他心中的明灯，他不能再次让它熄灭了。
挣扎着站起身，一回头，一把剑抵在了他脖子上，“你在干什么？”
刑罚弟子！
四六眼睛猛然一亮，“大人，救命，有个叫小白的女记名弟子被抓走了！”
刑罚弟子冷笑，“出谷擅自脱离路线，找死！”手中的剑扬起——
看着那抹寒光，四六心跌落在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