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瞥了眼跪拜于下方的年轻男子，永隆帝接过温帕子，慢条斯理的拭去指间墨迹，脸上不禁露出又爱又恨的表情，最终吁了口气，道：“起来吧，赐座。”
“谢皇上。”
卓策亦不客气，潇洒的一撩袍摆，大大方方坐落。
“听仲爱卿说，这次桓州之行，你破获一起冤案，救下一名孝子？”
他不卑不亢道：“谈不上救，就算潼宁县令结案上报，刑部亦会发现其中问题，驳回再审，走不到秋后问斩那一步。”
“可整套流程下来，至少得一两个月，彼时书生恐怕已去掉半条命，况且还毙命了两名山匪头目。”永隆帝端起茶盏，微微颔首，“干得不错。”
“并非臣一人之力，随行同僚皆相当尽心。”
永隆帝闻言失笑：“你啊你，朕明白，老规矩，赏赐全分给他们，对不对？”
他拱手作揖：“臣先代为谢恩。”顿了顿补上一句，“其实这回能顺利破案，有一人功不可没。”
“哦？哪位啊。”皇帝打趣道，“能叫你卓寺丞另眼相待的，可不多。”
“此人姓卫名琉槿，乃刚入职月余的捕头，是名女子。”
“女捕头。”永隆帝并不因此轻视，相反十分高兴，对一旁的老太监道，“看看，连女娇娥都如此出息，北邺之幸啊！”
姜公公附和：“是圣上英明，实行仁政，让更多子民得以施展抱负。”
“她如何相助与你，好好说给朕听听。”皇帝来了兴致。
他侃侃而谈：“此女心细如发、冰雪聪明，时常与臣想到一处去，且说第一次验尸时……”
“后来，能在关键时刻……”
忽地，男人没了声音，双眼发愣，耳根随即泛起一点诡异的红。
永隆帝正听得起劲，见状，投去不解的目光：“嗯？”
没反应。
姜公公急了，忙唤道：“卓寺丞？卓大人？”
这小侯爷真是的，每次觐见都会出状况，对着九五之尊竟也敢走神！
“呃？”他回过神，俊美脸皮难得浮起几分狼狈，掩饰性的清了清嗓子，“咳咳。”
“关键时刻如何？”永隆帝催促道。
喉头滚动几下，闷声道：“关键时刻，仗义出手。”
皇帝莫名：“没了？”
前面每个环节皆讲得详细，怎么到这突然就草率了呢。
梗着脖子点头：“然后，任南州府尹协助臣等捉拿嫌犯。”
他能说，刚刚满脑子皆是卫琉槿那条又细又直的……腿吗？
犹记得搭在自己腰上时的景象，肌理紧实，线条优美，白得宛如月下霜雪……
“好吧。”永隆帝惋惜道，“待有机会，朕要会会这位巾帼之才。”
案子聊完，君王欠了欠身，开始老生常谈：“行之啊，你真打算一辈子待在大理寺？”
他眨眨眼：“臣以为，政绩还算不错？”
“你明知朕的意思！”永隆帝气结，也不迂回了，直截了当道，“你一个将才，放着好好的大将军不当，统领三军的活儿不干，偏偏跑去任什么寺丞！一个六品小官，杀鸡焉用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