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老朱跟马皇后坐在乾清宫说话,气氛挺温馨,接着哐当两声,氛围瞬间被打破。
“朱标,你小子要造反啊。”老朱站在乾清宫门口,看着朱标指挥人放下几根黑漆漆的铁棒子。
众工匠躬身:“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看到皇上冷着脸质问,众工匠觉得自己后背都是湿的,这要是太没有子殿下在前面撑着,他们早就吓得腿软了。
朱标拿起莲蓬花洒,走到老朱沐浴的湢室,把老朱拉过去在那里比划个子:“爹,你站着别动,儿臣做个花洒给你,在乾清宫和坤宁宫中间建个水塔,今后可以用这个沐浴,很方便。”
老朱看着工匠扛着两袋土水泥进来,又搞了些刻花纹的青石放在殿门口。
走到旁边对马皇后说道:“马秀英,你儿子都在搞什么。”
马皇后白了他一眼:“皇上,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他是我一个人儿子吗,是你们老朱家的。又不是我们马家的。”
工匠给皇帝干活,速度还是很快的,朱元璋和马秀英坐在临时放的椅子上:“标儿,还要多久。”
“很快的。”朱标信誓旦旦。
“天都快要亮了。”朱元璋指着东方说道:“你要把咱这寝宫改成个什么东西。”
马皇后看到自己丈夫和儿子在那里争论,摇摇头。几个儿子里也就朱标敢这样,其他孩子过来,铁定被收拾。
朱标表示,自己是提醒过老朱和马皇后先去坤宁宫住的,是夫妻两自己不去。
“非得大半夜来。明天呢?”
“爹,明天要去给东宫装,吵到我儿子怎么办。”
“马秀英,你儿子这说的是人话吗?”
……
于一和三宝早就习惯陛下和太子的对话风格,站在旁边开心的笑了笑。
因为第二天要处理朝政,老朱跟马皇后去了坤宁宫,乾清宫就被这样噼里啪啦的改造着。
天亮时,老朱起来批奏疏时过来看了看,寝宫里面的墙上安装着个莲蓬。
工匠说可以出水沐浴,用来冲洗身体,但老朱把莲蓬花洒拨来拨去的看。实在瞧不出到底是什么名堂。
按照工匠说法,土水泥需要凝固些日子,后面的水塔也会尽快修起来,到时候才能用。
朱标顺势说了自己要娶沈知否进宫的事,老朱点点头:“咱老朱家早该人一个交待了。”
马皇后也同意,只说老朱家欠她挺多,吩咐礼部去选日子,该有的过程一样不能少。
对于朱标的事,老朱嘴上虽然傲娇,不表扬。
结果召几个大臣和武将商议事情时,在胡惟庸和户部尚书,刑部尚书面前,可劲儿的夸朱标。
连那些大臣都有些心痒痒,想看看沐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神仙物件儿。
常氏清早起来,坐在镜子前正梳妆,乳娘走进来,接过梳子朝梳边说:“殿下回来了,让人在前殿那块角落砌了个高池子,工匠还带了土水泥在外面,和铁管子回来,说是给几个宫沐浴用的。”
“没说是做什么?”常美荣挑了根发钗在头发比了比,递给乳娘幽怨的看了眼镜子,撅着嘴道:“他还知道回来。”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又换了几身衣服,精心的打扮了下,这才出去看乳娘说的情况。
众工匠看到太子妃,都立刻行礼,恭敬起来。
在明朝,太子妃始终都是超越品级,与太子一样不列品级,地位只在皇后之下,后宫妃嫔之上。是很崇高的。
如果没有变故,这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重要仪式上,不但皇帝、皇后要出席,皇太子和太子妃也要出席。
太子夫妇通常坐在帝后的左下方。太子衣装与皇帝差别不大,太子妃也同皇后一般,身着凤冠霞帔——只是皇后的凤冠是“六屏”,太子妃的凤冠是“四屏”而已。
工匠都停下手里的活儿,他们是国士院的普通院士,属于外臣之列,得停下表示恭敬。
玉儿和两个内侍监督,看到常氏点头,便说道:“大家继续吧。”
“殿下呢?”常氏没有看到朱标的身影,问道。
玉儿何等聪明,知道做什么事都要护着朱标,便说道:“殿下说一会儿过来看太子妃。”
“嗯,你忙吧。”常美荣对玉儿是极好的,笑了笑就自己去前院找了。
朱标躺在摇椅上,四月的天不冷不热,杜东庭和魏守征也在,听着朱标教导。
徐妙薇坐在旁边俏生生的剥着果子皮,送到朱标嘴里,又继续低头剥着:“周王殿下和我姐姐今天要来东宫。”
“老四啊?孤也很久没见了,到时一起说说陕西的事,你让膳局安排下。”朱标说完又递过来织造局的名单:
“织造局人口杂乱,就用你在北平管理将士时那套,把他们都约束的规规矩矩,制定一套管理制度。”
徐妙薇双目含笑:“这个,臣妾让殿下满意的。”
回到长乐殿,朱标吃饭时对常美荣说道:“太子妃,这几日让人把承乾宫收拾出来。”
承乾宫,明永乐十八年,以南京内廷东宫为蓝本建成,刚开始叫永宁宫,崇祯五年八月更名为承乾宫。
当时开国初,这几个宫的名字还是朱标提议的,比如徐妙薇住的长春宫改了永宁宫。
常美荣正在跟朱允炽玩耍,听到朱标的话,抬起头道:“是要给王奉仪住吗。”
“不是,孤要娶沈知否进宫,给她住的。”朱标逗了逗朱允炽,给他喂了口鸡汤:“炽儿,张嘴。”
“哦!是吗?”
常氏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前几天的那个女人,当时见到她,就觉得说不上来的闷。
“父皇母后那里?徐妹妹那里说过了?”常氏不在逗孩子,一双眼睛看着朱标:“今年正是大明事情最多的时候,殿下有时间吗?”
朱标看着她说道:“太子妃不要担心,时间挤一挤还是有的,父皇母后没有意见。”
“妙薇那里,她倒是高兴。说挺喜欢知否的。”
朱标放下碗筷又道:“我跟她相识很早,扬州还是废墟时,我跟父皇去扬州视察,她正巧在那里为百姓无偿赠粮。
大明国酒五粮雪曲,孤只给了她一张酒方,但她贴进来的钱真的很多。当时开国,国库空虚,没有她的银子,第一批火铳根本造不出来,更别提国士院那个前身,科技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