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我都没听说过,”江远自言自语一句,“我记得滨海最有名的律师,应该是叫恭平,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也才二十几吧。”
“龚平?”
叶知秋轻轻点头,“是有这么个律师,不过他的名声可不太好。”
“我前几天找律师的时候,听人说起过龚平,说他脾气又臭又硬,不仅不给雇主面子,有一次发现雇主欺骗他,他还把自己的雇主给告了。”
“哟,他还有这么一档子往事啊,”江远回忆起自己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的龚平,瞬间笑了,“知秋,你要是相信我,就去找龚平吧,他可比这什么王坤厉害多了。”
“你怎么知道的?”
江远神秘一笑,“龚平,公平,你听这个名字就比什么王坤要好听。”
这个理由··好吧~
“那我们一会儿就去找龚平,他住得不远,”叶知秋点点头,“你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嗯,”江远点点头,“我不太放心,所以来看看,听李姨说,有人找你麻烦?”
“两个伯父知道我要收购公司,就找了不少人来威胁我,说爷爷留给我的钱应该分给他们。”
江远一边和叶知秋往外面走,一边道:
“别多想,等买下叶氏,好好发展几年,你两个伯父也要仰视你。”
“走吧,坐我的货车去找龚平。”
叶知秋‘扑哧’一笑,轻轻拉住扶手,坐进了副驾驶。
江远发动车子,按照叶知秋说的方向驶去。
不到十分钟,货车拐进一条小街。
两人下车走到一家包子铺面前,开口询问道:
“老板,请问龚律师是住在这里吗?”
包子铺老板不耐烦地指了指身后的小楼梯,“在二楼,两天没露面了。”
道了声谢,江远带着叶知秋上了楼,果然看见一扇油腻腻的房门。
“请问龚律师在吗?”
见没有动静,江远直接上前‘啪啪’捶门,“龚平,接案子了。”
就听到门背后传来一阵脚步,房门被拉开,露出一张油腻得发亮的面容。
江远瞬间笑了,谁能想到有着滨海第一律师美誉的龚平,年轻时候会是这副邋遢的样子。
一看到叶知秋,龚平就笑了:
“叶小姐是为了为了叶氏的股份来的吧。”
叶知秋面色诧异,“你认识我?”
龚平没有解释,笑道:“你们在楼下等我,三分钟!”
说完,门‘啪’的一声合上。
江远带着叶知秋下楼,笑道:“别看他邋遢,本事还是很厉害的。”
三分钟后,龚平下楼了。
他换了身西装,脚下的皮鞋擦得锃亮,就连胡须也刮得干干净净,头发还打了摩丝,完全换了个模样。
龚平随手从蒸笼里拿了两个包子,对老板说了声‘记账上’,然后就带着江远和叶知秋往街对面走。
江远这才看到对面有一家‘龚平律师事务所’。
可事务所里面,却只有一张桌子,几张椅子,连个水壶都没有。
“说说吧,”龚平点了支烟缓缓道:“想要叶氏多少股份。”
叶知秋嗅到烟味,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江远示意她去外面透透气,自己和龚平谈。
“江远,那就拜托了,”叶知秋感激地看了眼江远,起身走了出去。
“龚平,我听说你是滨海最好的律师。”
“那当然!”龚平随口道:“整个滨海的律师,我就没服过谁。”
“那你帮叶小姐把叶氏整个买下来吧,最多不要超过一百万。”
“没问题,我···你说什么!”
“不到一百万,要买下整个叶氏,你做梦呢?”龚平瞪了江远一眼,“老弟,我是滨海最好的律师,可我不吹牛,一百万绝对拿不下来。”
“五万律师费。”
“成交,”龚平瞬间笑了,“给我一个礼拜,我会给出一个完美方案。”
“你就不问我一些问题?”
龚平眉头一挑,“你既然知道我是滨海第一律师,难道不信我的本事?”
江远笑了,“我信你。”
“再说说其他事。”
江远又把村里建厂的事情和龚平说了,包括自己店铺被砸的事情。
龚平思索了片刻,沉声道:
“要弄垮金富陶瓷厂,不现实,除非你抓住孙大彪的把柄。”
“我没说要现在弄垮金富陶瓷厂,”江远笑道:
“我只是想和你长期合作,聘请你当我的私人律师。”
龚平瞬间皱眉,“咱们素不相识,你凭什么这么相信我?”
“你要是玩什么把戏,小心我把你告进监狱。”
江远笑了,心想我上辈子和你龚平相交二十年,还能不清楚你的品行?
“咱们就先交个朋友,慢慢处。”
龚平紧盯着江远,似乎想从江远脸上看出什么目的,可他失败了。
江远脸上只要真诚和喜悦。
江远当然喜悦,上一世的老友,终于又遇见一个。
两人又谈论了一会儿,江远才起身告辞。
叶知秋一直听着两人的交谈,便对着龚平点点头,“那就拜托龚律师了。”
“小事儿,”龚平摆摆手,“一个礼拜之内我去找叶小姐,安全起见,叶小姐这几天还是尽量待在家里,同时我还会向警局申请保护。”
说完,龚平大步走远,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江远把叶知秋送回家里,又喝了杯茶,婉拒了留下吃饭的邀请,开着货车回了铜瓷街。
出发去景德镇之前,还要做些安排。
佳宝轩,江远一进门就对刘诗琪问道:
“诗琪,你知道去哪儿找小军吗?”
刘诗琪满脸疑惑,“小军每天都去柳老家里,不过经常会跟着柳老到处跑。”
“柳老家在哪儿你知道吗?”
刘诗琪点点头,“在··”
按照刘诗琪说的地址,江远开车赶了过去。
可到了地方,保姆阿姨却说柳老爷子带着刘小军去了玉雕厂。
玉雕是柳家祖传的手艺,正是有了这门技艺,柳一刀在玉器一道上的造诣才远高于其他玩家。
柳老爷子的玉雕厂就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里面有一排平房。
院子里堆了不少奇形怪状的石头,看外表就和鹅卵石差不多。
可江远却知道,这些都是翡翠原石,里面极有可能藏着翡翠。
江远一直走到平房边上,才听到柳老爷子的声音。
透过窗可以看到他正拿着一个小钻头打磨一个和田玉挂件。
“小军啊,你要记住,玉石抛光呈现的光泽和老玉器的光泽完全不一样,时光的沉淀会让玉器更加温润,更加自然。”
刘小军连忙在本子上记下,“我记住了。”
“忙着呢柳老?”江远笑着走进屋子,瞬间惊动了正在埋头雕刻的几名玉雕师。
不过他们看江远的眼神,并不是很友好。
他们早就知道刘小军是一个叫‘江远’的人介绍给柳老的。
想一想,他们本来都想拜柳老为师,可一直没有机会,结果现在机会落在了刘小军头上,他们心里自然不平衡,不仅是对刘小军,对江远同样有怨气。
“江大哥,你怎么来了!”
刘小军很是兴奋,“你来找柳老的吗?”
江远‘嗯’了一声,看了看柳一刀手里的观音挂件,不由得赞道:
“柳老的手艺果然精湛。”
柳老爷子哈哈大笑,“熟能生巧罢了。”
一个年轻人这时候快步走进屋子,恭敬道:“柳老,买家们来了。”
江远往院子里看去,果然看见几辆车开进了院子。
“正好江远你来了,不如陪我看看外面那堆石头?”
江远满脸疑惑,“柳老这里也可以赌石?”
柳一刀‘嗯’了一声,“一点儿小生意罢了。”
刘小军也压低声音道:“江大哥你不知道,前几天柳老这里有一块石头开出了红翡,惊动了好几家珠宝商,人家开了三十万的价格,柳老愣是没卖。”
江远笑了,这柳老爷子不仅是玉器高手,还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啊。
走到院子中间,只见车上下来的十几个人已经开始对那堆原石指指点点。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就是刘小军口中那些珠宝公司的人。
江远还留意到,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胸牌上,居然有‘叶氏珠宝’四个字。
“柳老,你确定这些石头不留着自己开了?”
柳一刀摆摆手,“你们都是行家,赌石的规矩你们都懂。”
“每一块原石都已经标注了价格,你们看中喜欢的就可以下手,要是同时看上一块石头,那就加价,价高者得。”
得到同意,这些人纷纷拿出小手电,一个个蹲下来在这堆石头里不断寻摸。
江远虽然不玩儿玉石,但曾经也收藏过不少玉器,自然知道一块好的材料有多难得。
更何况收藏圈子里,还有专门收藏这些现代玉石的,一块好玉的价值,可丝毫不比珍贵古董差。
“江大哥,你能看出名堂来吗?”
刘小军满脸期待,“你那么厉害,应该能够很轻易就选中吧?”
江远没好气地看了眼刘小军,“你真当我有透视·眼啊?”
就连柳老爷子也笑了,“小军啊,这赌石和古玩大不相同,隔着石皮,谁也说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只能是根据经验猜,并且风险还特别高,经常是一大笔钱砸下去,结果开出来什么都没有。”
“所以尽管江远在古玩上的造诣不浅,可要想选出一块好石头,我看也得靠运气。”
江远笑着‘嗯’了一声,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自己能够看见古董散发的‘珠光宝气’,自然也能够看见这些原石的珠光宝气。
只不过,隔着厚厚的石壳,一道道光芒都不太明显。
除了一道醒目的翠绿色光芒!
江远眼前一亮,“柳老,既然你也说赌石是靠运气,不如,让我也选一块儿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