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乘风楼。
明若微茫然地睁开了眼,霎那间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直到看到了林宁,才仿佛活了过来,再感觉下体传来的撕裂的疼痛,她一下子就崩溃地喊了出来:“娘!杀了她!杀了明若华!”
她就像疯了一般,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尖利的嘶吼,像是待在的母鸡,在晚上听来格外凄惨可怖。
林宁挥退了所有人。
明若微死死抓住她的手,两眼含泪,眼里满是恶毒,“娘,翠禾,还有那几个我带去庙里的下人,都帮我杀了,他们都看到了我被糟蹋的样子,还有那几个流浪汉,我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宁连忙点头,拍了拍明若微的肩膀,声音柔和下来,“女儿,你慢慢跟娘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突然要去庙里,还有明若华,你是怎么遇到她的?”
明若微表情一凝,想到跟母亲的保证,当即想好了对策,撕心裂肺地哭诉道:“娘,女儿只是这几日总心神不宁,想着为自己和你到庙里祈福,哪里知道那明若华竟然也去了,还设计陷害女儿,娘,你一定要为女儿作主啊!”
明若微把脏水全部往明若华身上泼,她说在半路上遇到明若华,想跟明若华冰释前嫌,约着一起去庙里祈福,哪里想到明若华不怀好意,竟然骗她喝下下了春药的茶,让早就找来的流浪汉强奸了她。
明若微嚎啕大哭,像是受累天大的委屈,天都要塌下来似得,“娘,我真的好痛苦,我这辈子是不是毁了?”
林宁眼睛猩红,恨意在她胸膛沸腾,但她比明若微冷静,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抚她,“若微,明若华是该恨,但是为了你的名声,这事情必须得压下去。”
明若微一想到这件事情传出去后,她会被人如何议论,就忍不住发抖。
林宁看她知道事情轻重,继续安抚她,“你放心,知道这件事情的娘都会帮你处理了,娘也心疼你,但是越到这个时就越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明若华同明月楼有恩怨京城上上下下都知道,就算她出去乱说,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明若微深吸一口气,白着脸点头。
林宁拍着她的手,关心道:“你是不是很久没跟大理寺卿、王府长史家的女儿玩了?特别是令元公主,她们可都是你废了大力气才结交上的,可不能疏远了。”
明若微想到这个就来气,“令元早就被明若华拉拢走了!”
林宁脸一板,“你忘了娘跟你说过什么了?不要看她们,要看她们背后是什么人。公主心性单纯,你哄哄她她不就又相信你了?她身份特殊,你要是想让明若华付出代价,她的作用必不可少。”
明若微眼睛一亮,狠命点头,眼里闪烁阴毒的光。
她跟令元交好也有五六年了,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还能比不过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明若华?
皇宫里头,令元公主百无聊赖地在纸上胡乱涂画,她的侍女灵云进来说道:“殿下,明月楼的人说明小姐想见你。”
令元对明若微险恶的真面目深以为然,自是不愿意再见她,翻了个白眼,“不见。”
灵云低声道:“可那人说了,明小姐患了病,躺在床上思念公主了,想见公主一面。”
“生病了?”令元是个心软的,一听就有些动摇了。
灵云点头,“是啊,听说还挺严重的。”
令元挣扎了一下,终于撂下笔,说:“那去看看吧,她要是骗我我可不会饶了她。”
令元进了乘风楼,下人把帘子掀开,露出躺在床上的人。
明若微虚弱地笑了笑,招呼道:“令元,你来了。”
令元来之前跟自己说“见她一面就走,不能再被她骗了”,可是一见到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心就软了。
明若微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嘴唇微微发紫,躺在床上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一样。
令元坐到她身边,皱着眉道:“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病成这样了?”
明若微无力得笑了笑,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接过下人的手帕擦擦嘴。
移开时令元居然看到了一抹鲜红,心里更纠结了。
明若微黯然道:“你是我一直以来最好的朋友,却突然疏离我,我难免心里难过,便连饭也吃不下了,又突然感染了风寒,就病倒了。”
“我......”令元面露内疚,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跟林姨以前对明姐姐做的事情很不好。”
明若微自嘲一笑,表情更加黯然了,“这其实只是一场误会,我一直想找姐姐说清楚,但是姐姐似乎认定所有事情都是我跟娘亲做的,一气之下离开三年后,回来便完全把我们当成了仇人。我同姐姐做了十几年姐妹,感情深厚,怎么可能会做得出如戏曲中所说的事情。”
令元越发动摇了。
明若微有些难过地说:“令元,你不相信我没关系,只是我不想和你疏远,你能不能在我生病的几天经常来看看我。”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令元爽快地答应下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她经常往明月楼跑,两人的感情似乎又回到了初始的时候。
而这一切,都落到了明若华眼中。
明一每日都会将下面的人收集到的情报汇报于明若华,着重提到了令元公主的事情,说完担忧道:“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明若华倒是不惊讶,笑笑道:“令元是个单纯性子,没什么心机,被明若微玩弄在手掌心也正常,你继续看着吧,估计她们也等不了多久了。这么恨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果不其然,还没半个月呢,明若微的‘病’刚好,就忙着继续当她的经常‘交际花’了,要在明月楼开一场赏花会。
明若华都用不着明一汇报,因为邀请函已经送到了她手里。
她饶有兴趣地把玩着,因着各种花卉的非红色邀请函上,用簪花小楷清晰得写着‘明若华’三个字。
明彩在帮她按揉胳膊和腿,怀孕的人总容易手脚酸软,见到了好奇地问:“小姐,明若微那么恨你,又邀请你去参加什么赏花会是做什么?”
明若华拍拍她的头,自信地说:“不管她打得是什么算盘,本小姐都能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明彩惊讶道:“这么说小姐你也要去吗?”
明若华拍了拍邀请函,说:“自然,明小姐亲自邀请,不去岂不是不给她面子了,而且在我离开明月楼之前,那处花园可是我的私人领地,想借花献佛,也不问主人同不同意。”
她的表情瞬间冷下来,眼里更是寒光闪烁。
今日的明月楼格外热闹,许多台精致不失华丽的轿子停在门口,打扮亮丽的名门贵女们相携着进去,嘻嘻笑笑,似树梢间的云雀,热闹极了。
明若华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她扫了一眼,没有她认识的,但是她知道她们的身份,看来明若微在京城的确是结交了不少人。
明月楼上上下下换了不少下人,都是一些生面孔,她带着明彩进了花园,见到了被簇拥在人群之中的令元,和她身旁的明若微。
“明姐姐!”
令元立马看到了她,眼睛一亮,推开其他人跑了过来,有些尴尬又有些惊讶,“我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若微说邀请你的时候我还觉得你不会来呢。”
明若华对于在这里看见她并不惊讶,要不是有她在,光以明若微如今在京城的名声,来的人估计得少去十之八九。
她落落大方地笑了,“我来了不稀奇,毕竟东道主可是特意给了我邀请函的。”
明若微也带着一干人走过来,笑容亲切,好像两人之间从无间隙,“明姐姐,你能来我真的是很高兴。”
明若华毫不客气地应下,“也是,毕竟以你现在的名声,我来了定是让你这蓬毕生。”
人群中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明若华看过去,是右翼前锋营统领诸葛晁猛的小女儿诸葛怜,人是个豪爽性子,立马有人戳了戳她,她才讷讷地敛起笑。
明若微笑容一僵,很快若无其事地挽住令元的手臂,好像两人又恢复了往日亲密似得,当着明若华的面这般做,怎么看怎么有种炫耀的意思。
“姐姐说话还是那么有趣,是我前几日生了病,这才初初好了,令元高兴,想着找一些姐妹过来一起赏花,聊聊天,让我的心情好一些。正好我跟姐姐有一些误会,索性也把姐姐邀请过来,把误会解释清楚。而且姐姐也到京城不久,不认识什么朋友,也可以让姐姐交交朋友。”
令元是真的一点心机都没有,全当表明意思理解了,亲密地用另一边手挽住明若华,高兴地说:“是啊,若微说跟明姐姐你有误会,误会解开的话,你们就又能重归于好了,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去戏楼听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