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懂这小妖的暗送秋波。只是他现在心里只有铁扇和红孩儿,实在生不出其他的心思。他欠铁扇的情尚未还清,哪有心思再去招惹别人。
“敢问二位可是与那东土来的长老同行要去往西天取经?”洞主端正了脸色,强拧的瓜不甜,她尊重他的选择,接下来还是说点正事才是要紧。
“哼哼,那是俺们的师父,自是要与他同去取得真经。”
“冤有头债有主,小妖又不曾绑了你们师父,你们二位此次来我洞中所为何事?”
“哼哼,绑俺师父的确与你无关,但吃俺师父就与你有关了。那妖怪口口声声要蒸了师父,还差小妖来请你去同吃。”
“你们不会不知道那莲花洞的妖怪不是普通的精怪罢?”
牛魔王闻言一愣,他却是不知内情。
二师兄却笑着道:“俺知道那两个原是太上老君手下守炉的小道童,可如今他们既做了妖怪,说话办事就难以预测了。”
“我之所以与他们结交,也是因为有位朋友提前透露了他们的身份。我那时帮了他们,也从他们那里得到了一个法宝,自此两不相欠。你们若是要收拾他们就尽管去,不需要来我这压龙洞探虚实。我与他们虽是名义上的母子关系,但大家不是一路人,终归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哼哼,洞主是明白人,如此俺们也省了心。”二师兄嘴上说着省心,脚下却不动分毫。
“这就是‘幌金绳’,你们拿去罢。请二位放心,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去助他们。”洞主笑笑,把二师兄的小心思看个通透。
“哼哼,如此就谢过洞主了。”二师兄接过幌金绳,小心踹在怀里。
“请恕小妖就不远送两位了,慢走。”
牛魔王与二师兄叫了两个小师弟,四人便往回走。
离开那压龙山之时,牛魔王心中一痛,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诧异地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洞主亭亭玉立地站在一颗歪脖树上远远看着自己,眼神中有难过有不舍更有释然。
牛魔王摇了摇头,烂桃花就算了罢,自己是有家有业的人,现在更是要随着师父去取经,哪有时间和经力再顾其他。
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牛魔王不知道的是他原本与这玉面狐狸有一段纠缠不休的缘分。
此刻一切结束在原点,少了人间许多愁。
“二位师兄,那老奶奶与你们说了甚么,她不与我们回去,怕是大王要怪罪我们,我们至少也得有一番说辞才行。”
牛魔王闻言心生一计,接着便把他的计划与三人讲了。
“哼哼,我就说你才是最腹黑的,那笨猴子却成天怕我欺负你!”二师兄咂舌,嘀嘀咕咕起来。
暂且放下这边不提,只说悟空变作飞虫后便急忙忙向那莲花洞赶去。待他赶到山洞之时,山洞里正热火朝天地忙活着。
众小妖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待大王一声令下就可以蒸煮那个唐和尚。
金角大王却阴沉着脸坐在王座上,他听了银角大王的一番劝解,僵在这里有些进退不得。
他是动了真心想要吃这唐僧肉,也是真心想要留在人间不回天庭。银角却一下子打醒了他的所有妄想,这让他如何不难受。
他的心腹小妖见自家大王心绪烦躁,料想就是吃唐僧肉这件事出了岔子,于是他偷偷摆手让小妖们都先下去,只留下自己默默陪伴着一脸郁气的大王。
金角其实早就发现了他的举动,倒也乐得有人帮自己收拾残局,便没有吭声。
“大大王,那和尚还在储藏室里,要不要先换个地方收押?”这小妖十分聪明,不提吃不吃的事,却又委婉地提醒了金角别不小心真把那个和尚给弄死了。
金角尴尬地‘嗯’了一声,便自顾自地捧着酒杯继续往嘴里灌着酒。
主事小妖一看,心知大王这次惹了烫手山芋,诚心想做甩手掌柜了。他认命地指了两个小妖随自己去储藏室提那个和尚。
储藏室在最底层,内部昏暗潮湿,他们举着烛火进来才能略微看清眼前的一小块地方。
“咦,那个和尚跑哪去了,我明明记得当时就把他扔在了此处。”
其中一个小妖指着一块空地,疑惑极了。
悟空此刻化身的飞虫自然是跟着他们一同飞进来了,闻言顿时现出身形,吓得三个小妖连连后退。他逮住其中一个小妖喝问道:“呔!你们把俺师父藏到哪里去了?快些招来,不然孙爷爷一棍子打死你们几个了事!”
主事小妖见状连忙下跪,带着哭腔求道:“大圣爷爷息怒,我们只是大王手下讨饭吃的小妖,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按照吩咐把圣僧带到此处便离开了,其他一概不知,还望大圣爷爷明察!”
“呔!那俺就去找你们大王理论!”
孙悟空是出了名的顺毛驴,你若与他凶狠,他定然比你凶狠十倍;但若你软软呵呵地好好与他讲话,他却也不好意思再耍狠斗勇。
孙悟空几步窜到金角大王身边,举着金箍棒就砸碎了他面前的几个酒坛,指着金角大喝道:“呔!妖怪!快些把俺师父还俺!不然孙爷爷定然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金角喝得醉醺醺的,其实他平日的酒量还不错,今日气不顺,便应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揉了揉眼睛,半响才看清孙悟空的形貌。
“你这个猴头!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得这幅田地,今日我断不会饶你!”他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见到悟空便发作起来。
“呔!你个作死的妖怪!少说怪话!快把俺师父还来!”孙悟空又是一棍子,这次砸碎了他面前的茶几。
“你个妖猴!这是我到底母亲送我的生辰礼物!我与你拼了!”
金角大王跳出座椅,各种神通拼了命的轮番使出,可见是真的急眼了。
孙悟空娴熟地耍着金箍棒,边咯咯笑着边游刃有余地抽冷子砸下一棍子,把个金角大王打得还不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