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妖没敢吭声,自家大王出了名的脾气暴躁,若是敢与之还嘴,不管对错,保管都没有好果子吃。
“禀告大王,不是小的不想去寻找军师大人,而是军师大人已经被杀了!”小妖硬着头皮回话,之前他不敢出声,主要是怕大王把火气发在自己身上,结果还是没躲过。
“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鼍洁愣了,军师怎么会被杀,他的修为法术连自己都不是对手,这河里怎会有东西能够杀掉他?
小妖哆嗦了一阵,磕磕巴巴地开口道:“军,军师大人被杀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刚才小的亲眼所见。”
鼍洁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实道来。”
小妖便把军师如何绑了一个小孩子回来,之后又有三个本事高强的闯进来救人,后来才知其中一位乃是西海龙王的三太子。
鼍洁闻言暗恨不已,那个蚌精平日里就有这个见不得人的癖好,喜欢偷了人间的小孩子回来蒸着吃掉。他也曾劝说过,可是却不见成效。后来他也就懒得理会了,反正这附近也没甚么大能之辈,蚌精此为也惹不了什么祸事。谁知他如今却眼瞎地去招惹小白龙,那可是西海三太子,与他一块的人难道会有白给的吗!
那个蚌精什么都好,就是眼界太低,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死了也该当活该,只是白白浪费了自己这两年对他的款待。本想留着他对付唐僧师徒,到时让他做个先锋,自己也好明哲保身。谁知他竟如此不经事,还未如何呢,他就先挂了!
小白龙也不是个好的,自己怎么说也是他亲姑母的孩子,他来了不说先来见自己,却伙同外人打死了自己的军师。可见他这心里对自己没有一点兄弟之情,估计还怨恨着舅父对自己的偏爱之意呢。
舅父也是家教不严,他家拢共三个龙子,却是没有一个好的。大太子摩昂目中无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二太子虽然不声不响的,但是偏偏无才又无德;三太子从小就是个魔王,与自己年纪相仿,却每日里都与自己吵闹不止,是个心地不好的。
想自己父王本也是一方龙王,虽不如西海龙王权势高,但也不是白丁。自己的母后更是西海龙王亲妹,身份尊贵。自己又自幼长在西海龙宫,照理也当得一声九太子。可是从来没人如此称呼过自己,就连龙宫里有些名头的小妖,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一副高傲的样子。
他们那一家只有舅父待自己还不错,可是舅父毕竟不是亲父,对自己再好又怎能越过他自己的亲子?
母后一辞世,舅父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赶了出来,还美其名曰地说什么是要自己出来见见世面,历练历练。
无家可归的自己本不知何去何从,也幸亏自己一向德行良善,引起了观音菩萨的关注。遂把这取经路上的一劫交予自己手中,并说此劫之后必有重赏。
所以你小白龙含着金汤匙出生又怎样,如今不还是要看我鼍洁的脸子行事?这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好了一些,站起来理了理衣衫说道:“小白龙即来了,就请他进来罢。怎能让人家一直在外面等候,当真有失礼数,本王平日都是怎样教育你们的?”
“三太子没跟过来,他在军师大人院子里的凉亭中等候大王呢,还说要您快些过去见他。”小妖答道。
鼍洁愣在当场,好一个小白龙,这架子端的好,到了别人家里却还要别人前去见他!
“你速去叫一对侍卫过来陪我前去。”
小妖领命而去,鼍洁却吩咐身旁的妖娆女妖去取了披挂和钢鞭过来,待众女妖服侍他穿戴好,那对身着盔甲的侍卫也到了。
“小的们,你们一会儿悄悄跟在我身后,到时藏在军师院外不要轻举妄动。待我的求救信号发出,再一起冲将进去。”
见众小妖口中称是,鼍洁一甩袍甲,转身出门往军师那边而去。
鼍洁赶到军师处,只见院内院外一片狼藉。偏偏凉亭中站着一个风光霁月的青年,身姿端正,面容俊秀,举止投足间尽显尊贵风采。
鼍洁眼色一暗,多年不见,这家伙还是这么喜欢耍帅。
小白龙回头见到鼍洁,看到他全副武装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多年不见,这家伙的品味还是这么怪异,简直丑出了天际。
“三表兄,多年不见,您老风采依旧,小弟甘拜下风。”鼍洁施礼,上前与小白龙打了个招呼。
依着小白龙原来的性子,听到他这怪话,定然要跳起来与他一较长短。但如今的小白龙眼界宽了,性子也沉稳了许多,哪会被这一两句话就挑起火气。
“表弟你近来一向可好?我之前听说了姑母的事情,还请节哀。我本以为还要等着时日才能再见到表弟你,谁知缘分说来便来,咱们今日便在此相见了。为兄若是能掐会算,知道今日见你,定然会带些风土特产前来拜会。如今事发突然,不得不两手空空而来,还望表弟万勿怪罪。”
小白龙学着陈玄奘的语气措辞,一番话倒也说得漂亮。
鼍洁愣了,是真的愣了。尼玛,这是小白龙?他不是应该怒气冲冲地上来与自己争吵吗?如今这番好言语又是为的哪般?难道他知道我成了这黑水河的诸宰,所以这是巴结我来了?
“三表兄太过客气,自家兄弟何需多礼。你能来此地,便是我们兄弟的缘分,小弟开心还来不及呢。”
小白龙本想直接问他军师之事,然后再提点他一二,但想到他有些别扭的个性,觉得自己的话他也未必就听得进去。
“表弟,为兄保着唐僧西天取经,一路风餐露宿的,你看看这手脸都被吹皱了,上面很多裂口。如今既然到了你这宝地,可否准备一桌宴席与为兄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