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蔚带着袭九渊在路上辗转了半个月,才算是彻底远离了承州。但想离开南越到楚国,路上至少还要再走一个半月到两个月。
萧逸已经发出消息,要各个地方协助破案。
虽然发给各地的通报里面没有提到袭九渊,安犯画像也是蒙面的,但是里面也说了,他们抓了很重要的人,一定要将人救回来,有重赏!
庞蔚一边躲避追兵,一边撤离,速度也就慢很多。
不只是速度慢,因为要躲开官兵的盘查,他们只能走小路,绕行那些偏僻的官兵都不去的地方,吃住条件很差。这也导致了庞蔚一路上心情十分不好,看袭九渊尤其不顺眼。
见他如此,袭九渊心情反而好了起来。
倒不见得跟他唱反调,时不时露出的笑容,已经足够让庞蔚窝火憋气了。
路过峡谷,忽然下起大雨,一行人不得已躲进一间荒废的木屋中。
外面下大雨,屋里滴滴答答下着小雨。地上四处都是水,边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庞蔚心情愈发暴躁。
袭九渊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密密麻麻的大雨。
按他们走的路线来看,他们出南越的地点,很可能是西凉、楚国、南越三国交界之处。那里经过多年战火洗礼,百姓被迫迁离。停战之后,百姓也没再回来,数百里的广袤土地上的荒无人烟。
从那里出南越,果然是最理想的地方,没有人盘查。
瞧着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庞蔚又生气了。
眼睛一瞪,怒气冲冲的道:“你就这么放心,真不怕我一气之下杀了你,一了百了?”
袭九渊闻言挑挑眉梢,扭头向他看去。
瞧着他一副想狗急跳墙的样子,唇角又忍不住勾了起来。叶浅妤曾对他说过,生活艰辛,既然不能反抗,何不好好享受?他现在觉得她说的很对。虽然他有能力反抗,可是他忽然觉得,不反抗有不反抗的乐趣。
难怪无影说他最近变了。
他也觉得自己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
眸光淡然从庞蔚脸上瞟过,轻笑道:“庞公子又不是土匪,本王也不是三岁孩童。动不动就拿杀人来吓唬本王,庞公子是觉得本王怕死,还是想告诉本王,公子不是胆子之辈?”
一席话,噎的庞蔚脸红脖子粗。
恨不能现在就抄刀杀了他,可要真杀了他,那他这些年卧薪尝胆,还有这些天的疲惫奔波,可就全毁于一旦了。
恨恨的咬牙,“本公子不与你一般见识!”
甩袖子到另一边去了。
袭九渊冷笑了声。
屋子就巴掌大的地方,庞蔚再怎么走,距离袭九渊也就三五步远。他那声冷笑,他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一股火气蹭的从脚底板蹿到了脑门上。
眼底泛上血色,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腰间配刀。
可想到与那人的约定,他脸红了白,白了红,握着刀的手松了紧,紧了松,到底还是松开了。
不顾外面大雨磅礴,摔门出去了。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
属下喊他,他只当作没听到,一把拨开路两侧茂密的樟叶,往远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