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羊皮地图的秘密
晚上无事,将董老师送的地图拿出来仔细观摩,据董老师说,这是在丰都一个巴国贵族墓葬中出土的一幅羊皮地图,给我的是原尺寸的复制品。
有专家认为可能是一幅藏宝图,因秦灭巴国的时候,丰都是巴国中都,一夜之间,十万军民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包括巴国的珍宝财富,秦军进驻时一无所获。
地图上面勾画了很多山峰和河流谷地,虽然觉得地形地貌与今天考察的天坑地缝有些相似,但却没有巨大的坑洞和地缝地貌。
但是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地图制作时,这里原本有巨大而深远的溶洞,后来某一天突然坍塌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正如万教授所说,天坑地缝的形成,有可能是水流不断上蚀下切突然坍塌的结果。
我顿时兴奋起来,莫非这地图画的正是天坑地缝,而今天我在天坑洞穴中也确实找到了宝贝,这么看来,我们已经考察和将要考察的洞穴中应该还藏有类似的宝贝,也就是说,天坑地缝区域的洞穴群,正是巴国灭亡当时藏宝的地方,我立即想到关于三个残疾人寻宝的故事。
可是有两个疑问:其一,丰都离夔城有几百公里,古代交通运输又不发达,怎么可能劳师动众把宝物搬运这么远来藏匿;其二,那洞子里的白骨是怎么回事,像经历了一场大战,所有的东西都凌乱不堪,根本不像藏匿的样子?
但是,两个问题也可以这样来理解:地图虽然在丰都发现,其实宝藏本来就在夔城,董老师不是说夔城可能也曾经做过巴国的都城吗?那么在这里有大量宝藏就不足为奇了;而洞子里的白骨则是在里面发生了激烈战斗的结果,很可能是藏宝的时候,护送的队伍发生了内乱,有人想私吞宝藏,于是发生了激烈的内讧,相互残杀的结果留下了众多尸体。
不管怎么说,附近洞穴中藏有古代巴国宝藏的可能性相当大,而法国人这几天又背着我们考察,会不会也跟这些宝藏有关?
探险队接到电话,探测暗河的设备已经准备好,今天将派专车运来。法国人很高兴,这几天隔靴搔痒式的探险让他们痛苦不堪,现在设备快运到了,龙桥地下河谜底可望揭穿。
今天上午,除赵书记和法老二在驻地等设备外,其他人到龙桥河熟悉地形,待装备到后开始探险行动,主要目标是龙桥地下阴河。
因为上午没有具体任务,我就一个人在附近转悠起来。穿过桥洞,朝河的下游走去,又碰见那三头牛和两个放牛娃,跟他们闲聊起来,希望能捕捉点线索。
于是问道:“你们家住什么地方?”
“就在坡后覃家村。”哥哥答道。
“你们在附近石壁上见过这样的图案吗?”我将画在笔记本上的老虎图案递给他们看。
“没见过。”两兄弟同时回答。
“你们家现在都有哪些人?”
“家里头只有爷爷和妈妈,爸爸在镇上盖房子。”
“可以到你们家去玩一会儿吗?”我将希望寄托在他爷爷身上。
“可以,我们家好久没去过客人啦!”弟弟又抢到了说话的机会。
“那牛怎么办呢?”
“栓在这儿就行了。”哥哥已经把牛绳系在了一根树干上,弟弟蹦蹦跳跳在前面领路。
小孩家坐落在一个背山临溪的低坡上,房前有个晒坝,按风水学的角度来看算是个好位子。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堂屋和厢房居然是有翘檐的青砖瓦房,虽然已经很破旧,但可窥出主人家以前的光景并不错。左边厢房边搭了个土坯做的牛栏和猪圈。堂屋外一妇女正在理包谷棒子,门内有一老爷子端着个烟杆砸吧着叶子烟。
“爷爷,大婶,你们好,在您家坐坐可以吗?”山里人朴实,用不着转弯抹角的客套话。
“稀客稀客,请都请不来的稀客,坐、坐。”连道三声稀客,两声坐,足见他们家确是很久没有远客了,爷爷则咳了两声表示欢迎。
“秦大爷身体还好吧,您老多大年龄了?”我觉得主要突破口在这位老爷子身上,看他银须飘飘、仙风道骨的样子。
“还好还好,今年腊月满八十二。”答话的却是那农妇,老爷子又呵呵两声。
“你们家房子不错嘛,在这里风水算最好的。”在夸奖的同时想探出他们的家世。
“这房子还是解放前修的,已经破烂了。他祖祖(曾祖父)曾是这里的教书先生,祖爷还中过举人。”农妇的回答果如我愿。“她爷爷……”
“咳咳。”爷爷不停地干咳声打断了农妇的家谱介绍,可能有不好给外人讲的地方,也可能是家道中落了不好意思。
“难怪你们家两个小孩都聪明,说起来还是书香门第呢。”我适当的转移话题。
“听大娃子说你们是到龙桥河探洞的,还有外国人,哪些洞有啥探头,又没有金银财宝。”老爷子终于发表看法。
“说不定有比金银财宝还重要的东西。”我懒得跟他解释,没听到“你们这些城里人撑饱了找事干”就不错了。
“这个村子的人都姓秦吗?跟秦始皇有关系没有?”明知道这个问题很荒唐,但还是把这个包袱扔了出来。
“咳,咳,这个村子绝大多数人都姓覃,但不是秦始皇的秦,是西早覃。”老爷子有兴趣搭腔了,语气中露出有学问的样子。
“夔城姓覃的很少,为什么在你们这里如此集中呢?”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故事。
“以前还要多,是我们土家人的姓,自古以来就住在这一带了,明清时候迁了很多外省人进来,已经不纯正了。”老爷子话匣子似乎打开了。
“土家族,跟古代巴人有什么联系没有?”我把话题往设计的道上引。
“土家族实际上就是巴人的后代,不只我们姓覃的,还有其他几大姓。”老爷子居然是个饱学鸿儒。
“你们族过去有崇拜老虎的习惯吗?”我的话题始终离不开老虎。
“刚好相反,我们祖祖辈辈都与老虎为敌。”解答没有迎合我的假想,不免有些失望。
“那你知道天坑为什么叫小寨吗?”
“不太清楚,据说那里以前曾经建过寨子。”
“天坑以前还有过其他名称吗?”
“听老祖先讲,天坑很久以前其实是叫“巴王洞,据说曾经住过一个巴族酋长,不过这都只是一些传说,不能全信的。”
“不对呀,天坑只是一个大坑,里面虽有几个溶洞,但都很小,不可能是酋长住的地方,叫巴王坑还差不多。”但是我马上想起那些奇怪的兵器和尸骨,确实像是古代巴人居住过的地方,可是那地方怎么能够住下千军万马呢。
“所以我说是传说嘛,当不得真的。”老爷子再次声明,怕我认为他在瞎编。
“附近还有什么带’巴’字的地名没有?”
“现在好像没有,明清以前就不太清楚了,据说那以后好多以前的老地名都改了。”
“还有据说天井峡最里面有个深涧以前有老虎,好像叫白虎涧来着。”终于听到老虎的地名了,我兴奋起来。
“您去过那里吗?”
“很少有人去过那里,路很险,都是绝壁,据说里面还有十几米长的蟒蛇,以前有猎户进去打猎,但都没见出来,以后就再也没人敢去了。”
线索又断了,老爷子的叶子烟砸吧完了,我递给他一只纸烟,可他却把过滤嘴掐掉才点上吸起来。
一杯茶喝完,已临近中午,看看再也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估计探险设备已经运到,便起身告辞,覃大爷和大婶都表示欢迎有空再来坐,我把剩下的烟都给了老爷子,两个小家伙跟着我去牵他们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