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跟赵云杳的沟通渠道为一枚银制细纹圆形纽扣,纽扣里另有乾坤,能装下一张几寸宽窄的纸条。
此纽扣为洪世诚所赠,当时他为她们沟通方便,便割爱了此物。
说是用不着,实则是为了宽她们的心。
隐私乃重物,能避开偷窥嫌疑还是避开为妙。
此枚纽扣也算是洪世诚对赵云杳的一点怜惜之情。
其父是他同僚,交集虽少,可赵兄为人,他还是知道一二。
以太子的性情,说他谋逆实在让人难以信服,但铁证如山,在其府中察有龙袍之事乃是陛下以及大臣们亲眼所见,又岂能说推脱就能推脱嫌疑的?
陛下盛怒之下,废了太子之位,将其软禁皇陵,无召不得进京。
事后,陛下不知何故给了洪世诚一道密旨,让他以钦差身份巡视西荒,暗里速速把良王请回。
路上同赵云杳有所瓜葛,实在让他始料未及。
后来遇到沙尘暴,也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当时沙尘暴来的太过突然迅猛,赵云杳和晓晓圣未及上马,游星便托了他打马而行。
自此走散,不知生死。
“久倾哥哥,你在沙漠是不是遇到过我家主子?”
“遇着又怎样,没遇着又怎样?就算我杀了他又怎样?你能如何?”久倾又在挑衅赵太后。
“我能怎么样?就算久倾哥哥杀了洪大人,以我的能力,哪里又是久倾哥哥的对手?没了他,我还好得自由。”
“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狠,哈哈哈,爷喜欢。”久倾抚摸着赵太后耳垂上的红色流苏,显得十分爽快。
那流苏是久倾为赵太后所戴,赵云杳本无耳洞,是昨日久倾强行为之。
“那,久倾哥哥到底有没有?”
“杀了便杀了,以后不准再同爷提起你的前尘往事,爷救你一次,也能再杀你一次。”
“啊呀,要是这样,那久倾哥哥还不如给我来枚忘尘丸。”
“爷正有此意,只是那配方难寻,得了机会,自然是要试试药效真不真。”忘尘丸存在于江湖传说,至今还未重出江湖,“你这丫头知道的还不少。”
“话本里常有,自然知道喽……”赵太后仍不确定久倾所说洪世诚之死是否是真,久倾的语气太过笃定,神情也表露的恰到好处,让人分不清虚实,但她仍不想相信此事为真。
江湖虽然险恶,人心虽然难测,可久倾明明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他当真如此狠毒,竟对落难的陌生人下此狠手?
要是当真,那真真让人齿寒!
所以她要眼见为实!
为了不让久倾起疑,她便同样话语轻挑狠毒,以宽其心。
久倾可能心情极好,只见他一纵跃上窗台,望着窗外夜景,风流恣意。
一只飞鸟掠过,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法,那飞鸟便到了他手中:“小宝贝,你逃不掉的。”
本煽动着翅膀挣扎的飞鸟,突然变得悄无声息,随后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被久倾轻松松开,掉落了下去。
赵太后听到了飞鸟落地的声音,窗外人们的惊呼声,以及——久倾的……轻笑声。
握紧的拳头抵在胸口,赵太后对她刚才的猜测有了动摇。
久倾……他……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毫无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