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是在和余靳淮一起离开公司时接到消息的。
余靳淮看着她突然僵硬的神色,道:“怎么了?”
花语捏了捏手机,“……亦洺被绑架了。”
余靳淮没什么反应,“我查查。”
花语:“我自己去。我知道是谁干的。”
上次亦洺说在冰淇淋店里遇到过宁乐双,她心里就隐隐担忧,总觉得要出事,但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也没见宁乐双有动作,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她还是动手了……
“你去哪里?”余靳淮抓住花语的手臂,“冷静一点。”
花语说:“我很冷静。”
“你就算知道是谁做的,但是你知道亦洺现在在哪儿?我让人查一下,你别急。”余二爷大概是把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放在了自家这只小怂包身上,前所未有的温柔,“最多五分钟。”
花语勉强点头。
她有时候暴脾气上来了,什么都不会考虑,就像是抽韩冬儿的那一顿,她确实是很生气的,刚刚听到亦洺被绑架的那一瞬间,她就想冲到风娱总公司给这个女人一巴掌,打醒这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的女人。
冷静下来后,她忽然又觉得,不管怎么样,宁乐双都不可能对亦洺改变态度,她想要弄死亦洺的心一直没有改变。
余靳淮打电话让余桑去查了监控,花语则是准备将自己从刚刚签下霍拆开始就准备的证据全部找了出来。
看着那个文件夹,花语眯了眯眼睛。
本来是不想这么早的,她还想着等《霓裳》杀青,准备播出时再一举弄死这个女人,可是这次,宁乐双彻底惹怒了她。
花语摩挲了一下手机,将这个文件发给了黄乐,又给滕晔发了一条消息:
是你?
滕晔回复的很快,也很平静:是我。我答应了她,这是最后一次。
花语冷笑出声,抬头看看车顶,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评判。
滕晔为了宁乐双丢掉了自己最喜欢也最热爱的工作,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这一生唯一喜欢过的人只有宁乐双,要是这个女人肯软下身段来,他答应了也无可厚非。
滕晔和花语只是合作的关系,他没有必要偏袒花语。
可笑的是,这个文件夹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滕晔给她的。
花语没有再回复,滕晔却又发了一条消息:我知道宁家在郊外有一个仓库,是放一些不可处理的废品的,她应该在那里。
与此同时,余靳淮接到了消息,道:“找到了,他们路上换了三个车牌两辆车,最后出了城,我们排查了路线和宁家的产业,她应该是在城郊的仓库,我已经让人过去了。”
花语说:“我们也过去吧。”
余靳淮摸了摸她的头,说:“没事的,放心。”
……
宁乐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生的十分相似的小脸上面无表情,眼睛里却全是冷漠和厌恶。
宁乐双狠狠地扳住了他的下巴,看着他的脸,脸上说不出来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你这样的表情……跟你爸爸很像。”
亦洺从来不承认自己有爹妈这种东西,看着宁乐双跟看着一个陌生人没差别:“我没有爸爸。”
宁乐双咯咯的笑了起来,松开手,坐在了椅子上,道:“也对,你没有爸爸。”
“也没有妈妈。”宁乐双抿唇笑了笑,“你叫亦洺是吗?”
亦洺没理她。
宁乐双忽然死死的揪住了他的头发,迫使他整个人都扬起头来,跟她对视。
也让他将自己亲生母亲眼睛里的厌恶惊恐看的更加分明。
他曾经在这个女人的肚子里待了九个多月,被她孕育,被她生产。
可是别的孩子的出生对于家庭来说都是恩赐,他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却是灾难,以至于他刚刚出生,她就抛弃了他。
亦洺倔强的看着她,咬牙道:“你想怎么样!”
宁乐双冷冷道:“每次看见你这张脸……每次看见你这张脸,我就会想起你那个怪物一样的父亲……我还记得他浑身是血的样子……”
亦洺说:“这张脸,不是跟你更像吗?”
宁乐双道:“可是你的身体里流着怪物的血……否则你迟早会变成他那个样子,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亦洺说:“为了我好就是这样对我?”
宁乐双没说话,盯着他许久,才说:“你的命是我的,我收回来又怎么样?你只要活着,我就一日不能安心……”她几乎是有些疯魔了,“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闻知……梦见他鲜血淋漓的样子……”
她的表情忽然顿住了,道:“夜长梦多。”
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瓶白色的药,在手里转了一圈,把玩着道:“这个东西呢,是我专门从国外拿回来的,不会有任何痛苦,很快就会结束这一切的。”
亦洺虽然年纪小,但是还是明白了这东西是什么。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你为什么要生下我?”亦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别的表情,带着一点迷茫和彷徨,“为什么?”
宁乐双愣了一下,淡声道:“你以为我愿意生下你这个小怪物?要不是当初想要打胎的时候已经不能动手术了……”
她咬牙切齿的瞪视着自己的儿子,“你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该死了。”
她松开亦洺的头发,一把扼住了小孩子的喉咙,拧开了瓶盖,里面透明的液体带着一股刺鼻的化工味,
亦洺皱眉扭开头,躲开了瓶口,宁乐双狰狞道:“给我吞下去!不然我就直接勒死你!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亦洺毕竟才六岁,根本抵抗不了宁乐双的力气,被她强行的扳回了头,瓶口直直的抵在了他的唇上。
“宁乐双——你疯了吗!”一个穿着迷彩外套戴着眼镜的高瘦男人飞快的冲了出来,一把打翻了宁乐双手中的瓶子,白皙的液体顿时撒了一地。
男人把亦洺抱进怀里,低声说:“我以为……虎毒不食子。宁乐双,我真的很失望。”
宁乐双大怒道:“滕晔!你既然把这个贱种的下落告诉了我,现在又在这里阻拦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