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鹤翻着那些截图看了很久,他越看越觉得……
说不出话来。
有些评论露骨到林与鹤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脸红,偏偏陆难却把它们全都截图存了下来。林与鹤甚至发现,一些字数多的、夸得精妙的截图还被特意点了图片收藏。
……足以看得出陆难有多认真地看过这些评论。
林与鹤都完全不知道陆难是什么时候存下来的这么多截图,吃完晚饭后两人就一起在书房,林与鹤一直以为陆难在忙工作,哪想到对方面无表情地对着屏幕时,居然在做这种事。
正在他心绪混乱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点动静。
书房的门开了
林与鹤回头,就见陆难走了进来。
男人一眼就看见了他怀里的平板。
“抱歉,我拿错了,”林与鹤干巴巴地解释,“我以为是我的……不小心打开了。”
男人却神色淡然,看起来并不在意:“没事。”
但林与鹤却没法不在意。
他把屏幕朝向陆难,指了指那些照片,问:“这是哥哥截的图吗?”
陆难依旧很平静,完全没有一点被撞破的窘然。
“嗯。”
男人的坦然让林与鹤被噎住了两秒,才道:“……为什么要保存这些?”
“说得不错,就存下来了。”陆难说。
“……”
林与鹤语塞。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感觉尽管自己对哥哥的认知已经改变了许多,却还不够。
原来看这些话会让哥哥觉得开心吗?
林与鹤忍不住想。
那之前那么多流言蜚语中伤污蔑,他也看到了吗?
它们影响他了吗?
林与鹤直直地看着陆难,直到男人走过来,问他。
“怎么了?”
林与鹤不太习惯这种近距离的直视,他原本想挪开视线,但望着对方,却又克制着自己停住了。
“我感觉……”他喃喃道,“别人说了这么多,我却好像还没怎么说过。”
陆难眯了眯眼睛,稍稍低下头来,更近地看他。
“说什么?”
林与鹤张了张嘴,话语已成型,却被害羞阻塞着,难以溢出喉咙。
他的嘴巴实在太过笨拙,说不出话,于是就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
热的。
两人的身高差距足有12厘米,即使陆难已经低下头来,林与鹤却还是要仰头太高,才能亲到。
他的上身不自觉地前倾,毫无所觉地将自己送到了对方怀中,于是男人一抬手就能圈住他的后腰,紧实有力的手臂和收束的漂亮腰线严丝合缝,将人轻松地箍在怀里。
“唔……!”
林与鹤的主动只持续了两秒、或者更少,然后就被男人夺去了主动权。
被攻城略地,寸寸掳掠。
每个角落都被细细检查过的酥麻让身体不由发软,缺氧的迷糊导致林与鹤迟了好久才听见耳边的铃声。
“哥、呜……”
霸占着他呼吸的男人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味,林与鹤不得不推了推他,才催着对方去听那电话。
“……啧。”
男人虽然放开了他,脸色却阴得厉害。
电话是打给陆难的,他拿出手机按开通话,声线相当阴沉。
“怎么了?”
林与鹤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想。
好凶。
电话那边似乎也察觉了陆难语气不好,说话时很小心,声音放得很低。
林与鹤小心地拉开了一点距离,不想打扰对方工作。
但陆难的视线却还锁定在林与鹤身上,落在那卷翘的湿润眼睫和艳色的唇瓣,始终没有挪开。
忽然,他伸手过来,捏住了林与鹤的下颌。
林与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仰起头来,唇上被重重地咬了一口。
“唔……!”
林与鹤吃痛,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怕传到话筒里。他眼含水光,看着男人咬完后眼神才勉强缓和了一些,终于开口和手机那边说了几句话。
林与鹤却也没法抱怨。
是他先招惹的。
这个通话持续了足有十多分钟,看得出来商量的事很重要。林与鹤等人打完电话,才问起了自己刚刚要找哥哥说的事。
“网上那些消息,会影响到你吗?”
“不影响。”陆难很干脆地给了他答案,“还帮了大忙。”
刚刚打来的电话汇报的就是这件事,陆难的负面舆论多是来源于他过于冷硬的行事风格,而显然,这次爆出的恋爱新闻让他的形象和缓了许多。
电话打完,陆难也冷静了不少,他低头轻轻地吻了吻人唇上刚刚被咬过的地方,安抚似的。
“这次多亏了你。”
林与鹤却摇了摇头。
这是他早就该做的——本该在订婚后就开始的任务,却因为陆难想保护他,才拖到现在。
只不过陆先生并不许他摇头反对。男人那温柔的表象才维持了没多久,见他不听,就又钳着下颌咬了上去。
林与鹤早就知道了。
哥哥就是很凶。
外界对两人的关注并未停止,爆出圈的新闻的热度往往会持续一段时间。
而关注的人越多,有分歧的可能也就越大。
虽然绝大部分人都在快乐地嗑c,但也还是会有人抠字眼,于是就难免会出现一些别的声音。
香江报道中最不缺的就是对陆难的编排,除开那些无中生有的诬蔑指责,小报也热衷于对实际发生的事也进行恶意揣测,比如陆难有钱定制豪表却丝毫不理会陆家的示好,再比如陆难的婚礼陆家人并未出席,摆明了是陆难不尊重亲长之类的消息。
对陆难的婚事,绝大多数的报道也相当偏颇。甚至还有不少媒体有模有样地分析,说陆难娶一个同性伴侣会绝后,他肯定会再找机会要子嗣,以争夺陆家的继承权。
这些媒体言之凿凿,说豪门的公子怎么可能放弃家产,陆难大概是想学陆老爷子,计划不止拥有一个伴侣。
陆老爷子一个正房两个偏室的关系合法,是因为修改前的婚姻制度,现在香江也是一夫一妻制。但媒体却还找出了空子。
报道上说,陆难这次的婚姻关系只在香江登记过,而他还有双国籍,可以去婚姻信息不相通的国外另外娶妻,再与异性生下子嗣。
很多八卦的底线低到正常人难以想象,而且传得多了,还真的有人会相信。因为香江的律法体系与内体不同,这些香江新闻被搬运过来后,就有人以此为依据,表示两人的关系根本貌合神离。
【散了吧,要分家产的】
【不是我说,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信真爱?笑死人了】
【这就是炒人设吧,那个什么木鹤是不是要出道了?】
随着被搬运的香江新闻逐渐增多,这种言论也慢慢多了起来。还有人专门收集了相关截图,发了绿博,转发将近四千多条。
但还没等这个说法传开,就有了新动态
名为泰平的蓝v账号发布了一张文字稿图片,标题是简单明了的两个字——
“声明”。
声明的字数也不多,只简明扼要地说了三点。
1、我司董事长陆难先生为燕城户籍。
2、账号木鹤的持有者为我司董事长配偶,双方为事实婚姻关系,受我国法律保护。
3、我司法务已针对不实谣言进行取证并准备提起诉讼。
泰平的认证是泰平集团官方账号,这个账号的活跃度并不高,上一条内容已经是半年前发的了,粉丝也只有几十万。
像这种拥有多种业务的大型集团,在社交平台上往往会有很多细分账号,比如泰平保险、泰平金融,以及旗下子公司各自的账号等,以针对不同目标受众进行精准互动和服务,不少细分账号会比总公司账号的粉丝更高。
但从权威度来讲,肯定是集团的总账号威信最高。而对这次的传闻,泰平集团居然直接用了泰平的账号来发布声明,足以看得出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
很快,这条动态就被收入了“当事人回应”的合集中,评论数量也开始快速增长。
【发生了啥?】【指路“神仙”爱情,好像是这个号发了造谣新闻】
【这回应也太迅速了……我都还没看到传言就辟谣了?】
【哇,这是泰平总公司的账号吧?】
【替爱人澄清必须上大号!仿佛看到了一位宠妻狂魔~】
【哈哈哈真的很有排面!硬气!】
【上次是律师函这次是声明,干什么都好有底气233,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秀恩爱啊】
对网上出现了新的磕糖素材的事,林与鹤暂时还不知情,他在忙着去谢明深那里复检。
相隔大半个月,再来这个冷冰冰的医生办公室,林与鹤的心态已经有了变化。
重新用量表做过一次检查,谢明深也明显发现了林与鹤的转变。
“看样子最近状态不错。”谢明深笑着说。
林与鹤点点头,郑重道:“谢谢您。”
妈妈当年的病历,还是谢叔叔帮忙找来的。
谢明深自然也清楚这个寒假发生了什么,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只和林与鹤闲聊了起来。
两人又谈了不少有关林与鹤妈妈的事,气氛也渐渐变得越发轻松。
直到快结束的时候,谢明深才额外和他说了几句。
“宁宁,我做过这么多年的心理医生,可以说,心理医生与其他医生是有区别的。”
“除了那些生理病变需要用药物治疗,其实心理医生更多的是在帮忙找出问题,提供协助,而问题的真正解决,其实靠的是病人自己。”
林与鹤沉默了。
他能听懂谢明深对他的安慰和夸奖。
谢明深道:“每个人都会有压力,心理病症也不过是压力的累积,换句话说,每个人都会有心理问题,只是程度轻重而已。”
“不必把那些问题想得太困难,有的时候最难解决的不是问题本身,而是对问题的恐惧。”
林与鹤点了点头。
他沉吟片刻,忽然道:“那您也会有问题吗?”
谢明深慈爱地看着他,像长辈看着自己的孩子。
“每个人都会有。”
所以有问题也一样可以当医生吗。
林与鹤沉思起来。
离开研究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原本林与鹤打算上午自己去找谢医生,但陆难没同意,硬挤出了下午的时间,也要陪他一起。
林与鹤清楚,是因为年前那几次自己在心里咨询过后状态不好,才让哥哥一直担心到现在。
谢医生说,心理治疗的过程是医生帮忙找出问题。陆难并不是医生,但他却同样发现了林与鹤深藏的、自己都毫无察觉的心结。
他用的不是专业知识。
而是爱与在意。
林与鹤想了很多。
愧对妈妈的心结已经解开了大半,但他清楚,自己还有另一个同样严重的,也是事关哥哥的心理问题。
——就是他那消极的爱情观念。
林与鹤希望能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他想让自己能早一点,像哥哥爱他一样去爱哥哥。
晚上在书房,林与鹤一直在查感情方面的理论知识,等临睡前回到卧室,他还在平板上看这些信息。
直到洗漱间的门被拉开,林与鹤才闻声抬头。
刚洗完澡的陆难正好从里面走出来。
他没有穿浴袍。
过了春节,天气转暖,虽然现在对林与鹤来说还是穿羽绒服的季节,但对一向身强体壮火力旺的陆难来说,现在已经很暖和了。
暖和到洗完澡只用系一条浴巾就够了的地步。
林与鹤本来只是无意间抬头,却一下子被晃了眼。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在男人紧实完美的腰腹线条上,盯在那起伏的腹肌轮廓,挪也没法挪开。
林与鹤的喉结不自觉滚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陆难自然没有忽视他的视线,男人随意地擦着头发,动作间,上身的线条轮廓愈发明显。
他问:“怎么了?”
林与鹤有些犹豫,但他想起自己研究了一晚上的事,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之前他曾经问过陆难,为什么不做到最后。
陆难说,要等他主动。
林与鹤想试一试。
他走到陆难面前,男人已经缓缓停下了动作,垂眼看着他。未擦干的水珠顺着紧实有力的皮肤滚落,明明是湿润的水汽,却只会让人觉得愈发燥热。
正对着林与鹤的恰是陆难胸口的鹤,林与鹤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展翅的鹤,他抬手,轻轻碰了碰。
平的。
是光滑紧实的皮肤的触感。
往日的凶险疤痕已经被时光抹平,几乎已经看不出曾经的狰狞。
它已经被彻底地治愈了。
鹤再往下,就是明显的沟壑和肌肉轮廓。林与鹤之前没在灯光下仔细看过,新婚那晚也早早被掠去了力气,后来就算暖身子,他也都是被动的那个。
所以直到现在,林与鹤才发觉,除了腹肌,陆难还有异常漂亮的人鱼线,从薄薄的浴巾下延伸出来,明晃晃地诱惑着人去触碰。
是哥哥说的等他主动,林与鹤一心想着试一试。
所以他就没有停手,继续向下。
手感越来越好。
是那种只有亲手触碰才能感知到的、无法被想象代替的美好,以至于手掌先理智一步,诚实地抚摸着,不愿挪开。
这是完全超出了林与鹤想象极限的愉悦,是最本能的快乐。
林与鹤隐约觉得自己触碰到了什么。
他专心感受着,继续向下。
动作却忽然被制止了。
一只大掌伸过来,钳住了他细瘦的腕骨,力度失控般地重了一分,惹得林与鹤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他这时才回过神来,听见了耳旁近在咫尺的,喑哑的低沉男声。
蕴着风雨欲来的浓郁危险。
“宁宁,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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