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东洲?”宁辰羽一身脏兮兮的坐在桌边,都来不及清洗一下,听到颢白说的,拧眉低声问道。
“是啊,我还看到那雪域庄的大小姐了,这次身边多跟了不少人。”颢白一看到客栈的情况,心里便也猜到了几分。
这么多江湖人士兴师动众的,肯定是因为神阴令。
陆江?那晚还真被她逃了,宁辰羽沉思道:“只看到陆江?雪域庄庄主不在?”
颢白摇了摇头:“我没看到。”
这么大的事,慕蓝只派了一个陆江过去?
宁辰羽一手两指轻敲着桌面,寻思问道:“你们说,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
不管是谁得知这个消息,都不会轻易的告诉旁人才对,更何况这消息还是从暗庄交易出来的。
“公子,你说这个人会不会跟碎尸案的真凶是一个人操控的?”俊北大胆的猜想到。
宁辰羽沉思着没有说话,俊北说的极有可能。
从碎尸案开始,这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局。
可,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单纯的想要神阴令,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借用江湖人的力量?
难不成是想要借刀彻底除去万家?
莫不是万家背后有他忌惮的东西?
“公子,那我们去不去南海东洲?”颢白问:“三姑娘她们知道消息,肯定会去的。”
“临南地处偏僻,从茶楼里说的江湖事,都不知过了几秋水了,我觉得,这消息,未必能传到临南。”俊北说。
南海东洲在北边,而临南在东南的最边上,去往南海东洲,压根都不需要经过临南。
等传到临南,这事只怕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那我们去不去?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颢白想了想,觉得俊北说的很有道理。
“不去。”宁辰羽摇了摇头。
那晚他从暗庄逃出来时,无意之中听到了两个衙门衙役的对话,便去了一趟地牢,里面关着几个跟万家人一样脸姑娘。
他那时看到“万沐倾”,差点就以为是真的了。
要不是那时是晚上,关在那里的人,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否则……
他那时便在想,厝城一定会有人在背后帮助万家的人,或者,有万家人的眼线。
万家富可敌国,根基都是几代人建立而来的,先皇当时几度想要动摇万家,都被受到过万家恩惠的百姓几度打压了下去。
最后也只能是借着事由把万家勉强发配到了临南。
可才多久,万家把临南便打造成了第二个繁华的“帝都”。
压根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可见根基很厚,不可能就因为此事便真正落寞了。
从万沐金带着真正的神阴令逃出来又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来看,就知道万家很不简单。
他当时在想,那个暗中帮助万家的人会不会是那位跟易闻溪长的一样的暗庄庄主温泽。
后来又觉得有些说不通。
他是庄主,肯定知晓万家事,那他也一定知道易闻溪的存在。
要是他真的是易闻溪,顶着这样一张脸,难道就不怕陆锦起什么疑心吗?
加上还有地牢之事,陆锦肯定跟他一样,第一个就怀疑他。
可陆锦没有动他,莫不是他早就见过这位庄主了?
那晚还这么晚从温泽的院落出来,从两人之间的神情来看,像是相识。
“那,要去酒肆打听消息吗?”颢白看着宁辰羽舒展不开的眉宇,低声问道。
他只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不去。”宁辰羽捏了捏眼角,仿若累极了一般,道:“要记住,此事跟我们现在的身份没有关系,不要因此事,被衙门的人看出端倪了。”
“是。”两人齐齐道。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宁辰羽起身去了后方的水池。
俊北跟颢白对视一眼,也各自去收拾了。
*
万沐倾正端坐在铜镜对面,旁边挂着一副自画像,小葵正跟着那画像一点点的往她脸上描,最近几个月,都是看着万沐倾女扮男装的模样。
久而久之,他都快要忘了万沐倾原本的模样了。
刚画好脸型,咚咚咚的房门被敲响了。
“小葵,外面有人敲门,你去开下门。”冰昙推门进来,说道:“是那位陈伯。”
他爬到树上,看了一眼。
“……嗯,好。”小葵看着冰昙还没画的脸,说道。
清妙姑姑不知去哪了,不然,冰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喊他。
希望一大早就进城了。
“知道怎么说吗?”小葵放下东西,跨过门槛时,说道。
“知道。”小葵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陈伯一大清早的来此,让我心里有点不安啊,总觉得要出事。”冰昙压了压今早起来就一直在跳得左眼皮,幽幽道。
“左眼跳灾,是好事。”万沐倾扭头看了他一眼,这小屁孩还信这玩意呢?
小葵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手中多了一封信,他也有些弄不明白的道:“说是给万公子的。”
“给我的?”万沐倾也有点愣,随即脑海里就冒出了一张很是欠抽的脸来。
再看到那字迹,欠抽的脸便定住了。
还真是他,他到底怎么知道她的行踪的!
她没看信,而是看向小葵:“是不是你跟宁辰羽通风报信来着?”
“我,我,我我我,我没有……”小葵看着万沐倾黑下来的脸,吓得结巴了起来。连忙摆动着双手。
“主人,你是不是智障了?这信是那陈伯送来的,那肯定是陈伯通风报信了啊。”冰昙哎了一声,觉得万沐倾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万沐倾:“……”被愤怒淹没了理智,一下子忘了这别院是宁辰羽的了,不过,希望村他到底怎么找到的?!!
“写什么了?”冰昙忍不住好奇的凑了过去。
只见信上一个屁字都没有,就画了上个锁的房子,院子里有个荡秋千的姑娘。
然后一个大圈圈,把房子给圈了起来,
“什么意思啊?”冰昙二丈摸不着头脑道。
“房子被锁了,小姑娘出不去,她想要荡秋千出去,但被这个圈圈困住了。”
“我知道,我是问,宁辰羽画这个作甚?”冰昙道,难道不是写一首什么诗?表达一下相思之情什么的?
“你去问宁辰羽啊!”万沐倾给了他一眼。
这么明显的意思,还要问?!
冰昙:“……”看吧,不讨喜了吧。
难怪追不上心上人,哎,这情商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