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霖先天不足,顾锦程有嫡子,对这个庶子也根本不在意,没有请大夫好好给他调理,他便一直是个药罐子。
若非如此,依现在的庆阳王妃沈芷青的心性,又岂会让顾玉霖长到这么大。
“有劳郡主挂念。”狄侧妃感激归感激,在不知道她医术的情况下,也没别的心思。
“沈芷青不在府上?”顾飞雪问。
“王妃回娘家了,听说王妃的父亲病倒在床,有些不好。”狄侧妃小声说。
顾飞雪无声冷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好。”
沈芷青的父亲是左都御史,被她所杀的,害她母亲的仇人之一沈永望,正是左都御史的老来子,沈芷青的弟弟。
让沈家人也体会体会,失去至亲之痛!
狄侧妃脸色有些发青,问:“郡主也知道‘黑色曼陀罗’杀人之事?”
“你什么都不必管,也别问。”顾飞雪提醒一句。
“是,郡主。”狄侧妃很聪明地打住话头,指着前面的院门说,“郡主离开后,这潇雨院就一直空着,妾身这就让人换干净的被褥来。”
“去吧。”
顾飞雪逛了院子一圈,虽说久无人居住,却收拾的干净整洁,一看就是狄侧妃经常吩咐人打扫。
先沐浴更衣,好好睡一觉,再慢慢跟他们玩儿!
直至天黑,也没人来找她麻烦。
估摸着顾锦程断了的手疼的要死,顾云烟还没摸清她的底,不敢轻易来找她麻烦。
再者,顾云烟害的顾锦程白白损失了一万两,还要想法子哄她渣爹不是。
顾飞雪沐浴更衣,去给顾玉霖诊脉。
五岁的孩子,身高却还不足一米,躺在床上瘦瘦小小一坨,脸色青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也是可怜。
“玉霖是娘胎里带来的病,要慢慢调理,以前的药别再用了,按我的药方,先吃几天看看。”顾飞雪开好药方,递过去。
狄侧妃愣愣接过:“啊?郡主,你……你会看病?”
人失忆了,脾性有些改变就算了,才一年时间而已,还能学会医术?
“七煞阁的神医薛倾羽,知道吗?”顾飞雪反问。
“知道,可惜求不上。郡主是他的弟子?”狄侧妃顿时满眼崇敬。
“我是他师父。”顾飞雪语不惊人死不休。
当时要不是她这身从现代社会带过来的超绝医术,以及一手出神入化的“鬼门十三针”,薛倾羽小哥哥还不会非要拜她为师,这么快就对她死心塌地呢。
狄侧妃差点给跪了!
“照顾好玉霖,先不要对别人说我懂医术之事。”顾飞雪也不解释,转身出去。
狄侧妃懞了很久。
待到夜深人静,顾飞雪换上夜行衣,悄然进了顾锦程的书房。
书房有个密室,放着顾锦程用种手段得来的宝贝和一些不宜被外人看到的东西。
顾飞雪对所有珍宝都不感兴趣,只找琉璃盏。
蓦的,叫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
嘶嘶……
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忽然从门缝钻进来,小巧可爱,十分漂亮。
“青竹,你怎么来了。”顾飞雪笑了笑,眼神温暖。
叶青竹是牡丹阁的阁主,擅长追踪,是盗亦有盗的梁上君子。
他最喜欢养小动物,玩蛇更是得心应手。
但凡有蛇出没的地方,就有他。
“见过阁主!倾羽不是说琉璃盏在庆阳王府,我来看看。”叶青竹从屋梁上飘然落下,一张娃娃脸特别讨喜,笑眯眯地说。
“我自己找就可以了,杀鸡焉用牛刀。”顾飞雪不在意地说。
庆阳王府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这种小事何劳阁主亲自动手,我来。”叶青竹对她挑眉,“偷东西而已,我强项!”
顾飞雪忍俊不禁,和他一起找。
两人找遍了庆阳王府隐秘之处,库房也看了,都没有找到琉璃盏。
“阁主,会不会是倾羽消息有误?”叶青竹把玩着缠在手腕上的小蛇,仍旧笑眯眯地问。
不管处在什么境地,事情多棘手,多糟糕,他都是这副模样,没心没肺的。
顾飞雪摇头:“不会。应该是庆阳王府还有更隐秘的地方,或者我父王把琉璃盏藏到了别处。”
如果顾锦程知道琉璃盏珍贵在何处,将它小心收藏也不奇怪。
千年黑珍珠有价无市,若现世,必引人争夺。
它是以极特殊的手法镶嵌在琉璃盏内,若取之不得法,琉璃盏就会炸裂,分文不值。
“那阁主要不要也对顾锦程催眠,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叶青竹提议。
当初阁主就是催眠了那几个折磨残害宝华长公主的人,确定他们的罪恶之后,才对他们下的手,免得杀了无辜者。
“我想过,不过不到最后,能不催眠他就不催眠。”顾飞雪摇了摇头。
催眠是要人在清醒的状态下,随着她的引导,让人回到当时那个场景。
封禹他们几个做了亏心事,即使清醒过来后知道事情不对,也不敢跟人说起。
而且她很快就要他们血债血偿,他们也没更多时间考虑要不要说出来。
顾锦程不同,他只是卑鄙自私,手上没人命,她暂时没有杀他的打算。
若对他催眠后,他非要弄个清楚,会节外生枝。
叶青竹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我再打探打探。”
“去吧,自己小心。”顾飞雪眼神温暖,心里很踏实。
这七人与她生死不弃,是她最大的倚仗和财富。
“明白,阁主保重。”叶青竹随即消失。
顾飞雪胸口有点闷,慢慢往回走。
为了弄清楚母亲死的真相,她对几个凶手一一催眠,听他们说了五遍。
直到确定他们说的都一样,不会错杀一人。
这种折磨,不亚于她在现场,亲眼看着他们对母亲施暴!
所以,无论她怎么替母亲讨回来,都不为过!
如果杀人有罪,要受律法制裁,她和封禹他们都不无辜。
律法既然制裁不了封禹他们,她亦问心无愧!
回到房间,她安然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顾飞雪抱着被子,懒懒的不想起。
“阁主。”夏墨言飘然进来,用老母亲般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