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自那日被骗后,不敢再在坊市里乱买东西。凡要买什么,必要拉着圆天陪同,让他帮忙把关。
至今,言清已来千屿城半月,火离今日收到师父的传讯符,召他前去千屿城外的万相岛办事。火离本想拉着言清一道,但言清修为掉了一阶,正挖空心思地准备将修为练上去,不想同他一道。火离无奈,只得带着小唤走了。
小唤走后,最开心的莫过秦路。送走火离后,当晚,他便请言清他们几人去福生楼大吃大喝,庆祝自己终于摆脱了小魔星。
言清笑着喝了杯灵酒,满足地喟叹一声:果然正品就是正品,这滋味,啧啧……
景嘉言笑着望她一眼,“你可要好好记着这味道,下来去买灵酒,别再被人骗了。中品灵酒的色、味都相差不远,好认得很,除非某人没长眼睛,否则极难被骗到。”
“都说让你别提了,你还提!”言清瞪了景嘉言两眼,那货表面冰山,实则腹黑毒舌,专挑她软处下脚,踩得她颜面无存。
圆天见他两人互瞪,咪咪笑不说话,继续吃菜。
秦路觉得自己主人被欺负,会显得他很没脸,便出言道:“大家莫说闲话,来,干杯!”
众人举杯碰了一下,喝了一杯酒后,景嘉言也不再戏耍言清,免得某人炸毛,当场闹起来,摔坏了这里的东西,还要赔偿,多不划算。
林放之坐在言清对面,眸色不明地看着言清的脸,仿佛要将它看出一朵花来。秦路叫了他两声,他也没反应。顺着他入迷的目光看过去,秦路瞬间不开心了:你盯着我主人不放是什么意思!这黑脸,莫不是对他的主人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哟,林道友,”秦路用力撞了林放之一下,差点将他撞到在地,林放之及时稳住身躯,冷冰冰地扫了秦路一眼,警告意味甚重。
秦路满不在乎大力拍着他肩膀,笑道:“发什么呆呢,叫你也不应。咱们也有几年没见了,来,再喝一杯!”
林放之木着脸,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灌下,然后继续审视言清那张脸。他总觉得那千清言有问题,可又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这几年,他除了四处寻找散修联盟要找的那面镜子之外,也在找他几年前丢失的那张千颜面具。
可惜,两样东西他都没找着。
那千颜面具,是他青槐城林家传承了上千年的家传宝。他娘虽是林家家主的妾侍,但极得他那家主爹的疼宠,再加上他本人天资好,办事得力。他爹私底下,早已将那张能代表林家家主身份的千颜面具传给了他。只待他结丹后,便对外宣布他林家少主的身份。
起先,他不知那张千颜面具的厉害之处,他爹也没告诉他,他只以为那是张普通的兽皮面具罢了,就随意将它放在腰间的外乾坤袋里。
不料,丢了它后,他回林家被他爹打得半死。要不是他娘求情,他爹能打死他。他丢了林家家主的传承之物,理应受罚,他不怨他爹,只恨那盗走他乾坤袋的小偷。
那小偷不知道的是,千颜面具被林家的第三代家主用精血祭炼过,只要林家家主的那脉后人靠近它,就会有血脉感应。但要确认千颜面具的真伪,还必须手贴着戴上千颜面具的人的脸,默念口诀鉴别。
为了找千颜,这一路他已触碰了好几位,他怀疑有千颜面具的修士的脸,可惜都找错了。在穹山镇,还因摸错了脸,得罪了人,被人追杀。他为逃命,一路西逃,终于在黑沼泽借助妖兽,和沼泽地复杂的地形,甩脱了那红发妖修,捡回一条命。
半月前,他在城南的坊市见着这千清言一群人,就感觉不对劲,似有什么在召唤他。于是,他好心地出来给他们作证,并借助秦路,打入这群人内部。
他观察了十几日,就这千清言最有嫌疑。
因为,他每次离她一近,体内的血便跳动得极快。可他一直无机会靠近她的脸。这千清言对他颇为戒备,再加上她身边一直有人在,火离和圆天几乎每日与她寸步不离,他根本没有机会摸她的脸。
今日或许会有机会吧。林放之喝了杯酒,用酒杯挡住他扯起的嘴唇,淡笑了一下。最碍事的火离终于走了,剩下的圆天、景嘉言、秦路,都不是问题。至于千清言本人,呵,一个筑基初期小修,更不值一提。
言清喝了两杯酒,突然想起,她好像忘了问圆天他们铁山和紫月的消息,便问圆天:“胖子,铁山和紫月他们去了哪儿?怎么没和你们一道?”
“咯~”圆天转头正要回答言清的问题,一开口就打了个酒嗝,熏得言清想捏死他。言清在桌子下狠狠踩了圆天一脚,踩得他哇哇大叫,“啊啊!痛啊,妹子快松开!”
其余三人抬头疑惑地看向他们,因着他们在包厢,倒还不至于惊扰其他客人。言清踩舒服了,看胖子眼角挤出了泪花,才收起脚,背对他,找景嘉言问话:“紫月和铁山哪去了?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景嘉言同情地用眼神“安抚”了一下胖子,那嘴角的坏笑让胖子看得想踩死他,碍于他们中间隔着言清,胖子恶狠狠地甩了几个眼刀给景嘉言,便专心地狂扫桌上的珍馐,以抚慰他所受的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伤痛。
秦路继续拉着林放之喝酒叙话,让他没机会瞟言清。
景嘉言笑完胖子,才对言清道:“他们去了万相岛猎杀海兽,打算在你来前多挣点灵石,你不是还没有寻到合适的功法吗,铁山他们打算替你挑一部。先前他们在城东的奇珍阁看到一部高阶功法,好像要不少灵石,于是,他们便出去拼命杀海兽了。”
“他们对我真好!去了多久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言清鼻尖一酸,感动得不行。虽然她和铁山、紫月相处不久,但这两人待她的一片赤诚之心,简直没的说。
“还要半年左右吧。”景家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漫不经心道。
他那模样深深刺伤了言清的眼,她一把抓走他的酒杯,怒道:“景嘉言,你真不像话!不说铁山和紫月了,就说圆天吧。连圆天都能整天陪着我淘宝,景嘉言你真该反省一下,我为了救你们,在黑沼泽吃了多少苦?我都记不清有多少次死里逃生了。也没叫你怎么报答我,只希望你以后别对我耍你那毒舌功。”
“还不准人说实话了?!”景家挑眉:“说不让我报答,那就别提那种我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要求啊。”
“你……”言清忍无可忍,一脚踢飞景嘉言,“赶快消失在姑奶奶面前,别叫我见着你!”
景嘉言在圆天他们的嗤笑中,淡定地微笑着从地上爬起,施诀将白衣上的黑脚印清理干净,厚着脸皮坐回言清旁边,不等他开口和言清对着他练踢腿,包厢的门被一阵大力撞开。一个脸庞俊朗的青年修士,收起他踢门的脚,对着言清笑得咬牙切齿:“嘿!死丫头!总算叫小爷找着你了。”
“我说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骗子道友啊。”言清收回要踹景嘉言的脚,将怒火转移到来找茬的玉面小白脸身上,“也不知道友你是什么审美观,明明长了副人样,却偏爱扮成狗样,到处汪汪叫,乱咬人。”
“贱丫头!你找死!”那青年修士怒不可遏地冲进来,操、起手中的玉扇就要打向言清,景嘉言眼疾手快地拔剑挑开他的扇子,再反手一剑,割下他一片衣角,青年修士脸色一肃,“你是谁?小爷我找这死丫头算账,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无情!”
这一屋子人,修为最高的是那黑衣修士,筑基后期巅峰快要圆满了,还有就是这动手的白衣修士,修为已到筑基后期,与他一样。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剑修。他如今只带了一个筑基圆满的侍从,其他人都被他甩开了。
青年修士皱眉:难不成,这仇不能报了?
上次在城南他骗人不成,被纠察队的袁木头带人抓了,狠狠地打了他爹的脸,被他爹关在家中面壁思过。他气不过,想找这死丫头报仇,日、日派人打听她的下落。
今日他爹不在家,终于叫他逮着机会甩开家中那群护卫,只带了一个小侍从出来寻仇。
坏就坏在他低估了这群人的实力。眼看他那侍从雅霖已和那黑衣修士对上,两人不分上下。剩下他一人,怕是对付不了这几人,那白衣剑修实力都比他强,打起来定是他吃亏。
青年修士心思几转,最后撂下狠话:“死丫头,且给小爷我等着,改日我再教训你!还有你们这群帮凶。哼!雅霖,我们走!”
语罢,他脚底生风先逃了。他的侍从见小主子走了,也不恋战,随着主子遁走。言清拦住要追上去揍人的秦路、圆天和景嘉言,“让他们走!”
林放之见她一句话,便制止了他们,顿感好奇:明明她修为最低,怎么他们好像都很听她的话,这是为何?莫不是她隐藏了修为?难道千颜真在她身上?
想到言清可能隐藏了修为,林放之那颗躁动的心顿时冷静下来,上次在穹山镇,他便是吃了隐藏修为的红发妖修的亏,被他追杀。这次,须得好好谋划,不能同一地方摔两次。
林放之扶额,开始琢磨怎么接近言清,成功摸上她的脸而不引起她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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