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你就别说文远了,我们这不是都感觉到文远的计策有些不妥,暂时都不敢轻易的轻举妄动么?”吕布今天,就有如转了性子一般,态度非常的谦和,对陈宫非常的恭谨,一副英明、不耻下问的样子,他对陈宫温恭的一笑,拱手道:“还请军师为我军出谋划策,制定我军将来的行动方案。”
“请军师指教!”张辽亦神色恭敬的站起来拱拳躬身。
衙厅内一众将领,见状亦全都站起来,请陈宫为吕布军出谋定策。
“呵呵,好好好,孺子可教。”陈宫见状,心内大喜,特别是看到吕布军自吕布以下,所有军将对他都无比的尊敬,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这种被重视、被尊敬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陈宫在这个时候,真心的觉得吕布还相当的不错,觉得吕布是一个可造之才。只要吕布一如既往的如今天这样,听从他的计谋行事,那么未必就没有一翻作为。
这一刻,陈宫觉得,吕布似乎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不堪,并非是那种桀骜不驯、性情残暴的人。那个,陈宫觉得自己也被世人的传言给误导了。
现在,看着谦逊有礼的吕布,陈宫心里不禁细想一下,猛然的觉得,吕布其实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不可救药之徒嘛。怎么说呢?貌似,除了吕布杀丁原投董卓一事,让吕布背上了弑父忘恩的骂名之外,纵观吕布这一生,似乎并没有犯下什么罪恶滔天的坏事嘛?相反,吕布飞将军、战神之名,曾为大汉震慑边陲,杀得匈奴人哭爹叫娘,立下过赫赫战功,说起来,于大汉而言,不旦有过,反而有功。这样的一个盖世战神,追随他亦不会埋灭了自己之才。最让陈宫觉得满意的是,他觉得,吕布觉得就有如一块璞玉,有如一个小孩子一般,具有可塑性。如果自己引导得好,说不定吕布还真的会有一翻作为。
“好好……”陈宫一连说了几个好字,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为主公策划策划。”
“请军师指点迷津。”吕布再次合手施礼,一脸认真恭听的神情,对陈宫言听计从的样子。
当然,吕布是否真如他表面这样对陈宫如此温恭,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因为,此刻的吕布,他表面对陈营恭敬,但其在心里却暗自在得意,心里想着:果然如此,那些文人都是爱面子的家伙,自己这么一作态,稍稍待他们好一点,他们就为自己所用了,还说什么的智计之士?现在还不是被自己玩弄于掌上么?看来,有时候适当的礼贤下士,放低一些资态还是要得滴……
或许,吕布如此的想法,的确有几分孩子气,但是,这也的确是吕布的真性情,他的心里,并非真的是对文人真正的尊重。一个心里只有自己,自认为可一世的人,骄横惯了的人,又岂会在突然之间变得如明君一般英明呢?这一切,都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为之罢了。
这个,和历史上的许多枭雄霸主都差不多,他们在落难的时候,在困难的时候,不得不放下骄傲,装出一副英明之态,温良贤明,博得一些有才之士的相助,但是当困难过后,他们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恢复本性,我行我素,再也听不进那些逆耳忠言。最终落得一个众叛亲离,惨淡收场。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陈宫就算智谋再出众,在吕布的一翻造作之下,都受吕布的行为所惑,看不到吕布的内心所思。
他此刻,当真的有一种得遇明主的庆幸,心怀大畅。
陈宫掳着胡须,似是沉思着,起身走到了厅堂之间,来回渡步,一会,他站定,望着吕布道:“主公,属下问你们,你们是想取得一地安身,还是欲图谋天下?”
“哦?军师,这有何分别?”吕布讶然道。
“分别可大了,如果主公仅仅是欲夺得一地安身,那么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容身?”陈宫一付智计在胸的样子道:“主公武艺天下无敌,世上应该没有几人能与主公相敌,加上还有文远等等,一众能征善战的将士相助,要夺取一城一地,那是易如反掌,再施以一定的政略,那么主公必可稳如坚石,自成一国,可以如今天下诸侯平起平坐,独霸一方,无人敢来招惹。”
“哦?”吕布眼睛一亮,有点兴奋的道:“如此甚好!能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城池,总好过现在寄人篱下,受要所制要强得多了。”
“呵呵,主公,我说的是如果天下形势还是如现在这般,天下群雄割据的情况之下。如果天下形势是各方诸侯争战不下,不分胜负,永远都没有一方势力特别的强大打破这种天下诸侯互相牵制的局面的情况之下。主公只要随便占据一城一地,便可以高枕无忧,最少,主公这一生,可以安逸的称雄一辈子。并且,主公不能主动去招惹别人,仅只是安心的躲在一偶称雄。这样,难道是主公想要的吗?”陈宫斜眼看着吕布道。
“呃……”吕布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为好。
“其实,凭主公现在十万大军,已经不比徐州陶谦、北海孔融、江东一带的一些诸侯的实力差,甚至,还可以和幽州公孙瓒比一比,哪怕是号称有几十万大军的袁术,亦可以与之相争。”陈宫道:“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只要主公跳出袁绍的势力范围,避开一些主公招惹不起的诸侯,就可以取代某一个诸侯,占其地盘,施以仁政,安心发展,广积粮、苦练兵,筑堤防,如此,不管天下形势如何,主公或暂可安于一偶。但主公一定要有心理准备……”
“嗯,如何?”吕布有点急的问。
“因为,现在大势已成的新汉朝、曹操、袁绍等等拥兵几十万的势力,他们无一不是野心勃勃之辈,如果,这些势力之争,一旦分出了胜负,那么,就将会是一个席卷天下之势,以主公现在的基础实力,离那些势力相差太远,在短时间之内肯定是追赶不上的。将来势必会遭受到他们的攻袭。到那时,主公必定会陷于一个被动的苦战之局。”
“不行!想我吕布纵横一生,怕过谁来?岂可以偷安一偶?某从关中出来,就是想要见识见识天下英雄,与他们一较长短,若非情不得已,吕某亦不会寄身于袁绍门下。”吕布一脸坚决的道:“还请军师授以图谋天下之策!”
“当真要听?主公须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图谋天下,并非儿戏,一旦实行了计划,不成功便成仁,要不是大功告成名垂千古就是兵败身亡、永无翻身之日。这就是所谓的成王败寇!主公是否已经做好了一决雌雄,为之奋斗毕生的准备?”陈宫一脸严肃的道:“陈某一旦说出来,主公又是否能保证无条件的按计划执行?不惧凶险,不畏生死去拼搏?”
“军师!请为我军定策,吕布十万将士,定遵从军师的调令,纵使面前是刀山火海,我等亦一定会一往无前!”
“请军师为我军定策!”
吕布现在,别无选择,要夺取一城一地是战,图谋天下亦是战,他更不甘心于安身一偶,所以,陈宫之言,正合他的心意。
“好!”陈宫满意的点头道:“主公,目前就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这个,其实也和你们原来所想的不谋而合,只是我们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罢了。要就是不做,要就,我们就轰轰烈烈,干一场大的!”
“你们原来所想,新汉朝现在的势力天下无人能及,避开与他们争锋是明智之举,你们做得不错。然后,你们名义上,已经投效袁绍,因此,如没有办法,暂时亦不能与袁绍争锋,主要的还是因为主公有前科,先后弑杀丁原、董卓,说句不好听的,天下人都知道主公数度弑主,这已经让主公身负骂名,如果再背负袁绍,那主公将来怕更难取信于天下。”陈宫直言道:“因此,主公就唯有与曹操争锋,只有能击败曹操,取曹操代之,那么主公才有可能真正的掘起,追上新汉朝刘易、袁绍等强豪的实力。”
“与曹操争锋?这个……”
吕布与张辽等人都有点惊疑的对望。
抢曹操的一城一地,与直接和曹操争锋是两码事,抢其一粟,与抢人一斗也是完全不同的。还取曹操争锋?以曹操现在的实力,自己军才区区十万人马,其中能战的军士才不过六万人左右,如何与曹操争锋?
吕布与张辽等人迟迟未决,没敢出兵挺进兖州,就是顾忌曹操的实力太强大,担心会遭受到曹操的反扑。他们都知道,只是夺了曹操一城一地,与大举夺取曹操的领地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吕布道:“那个,军师,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谈何与曹操争锋?我们原本的打算,就是兵出兖州,占据一两座兖州边境的城池,相对于向曹操借一地安身,然后再作打算。如此,曹操万一率大军来攻击的话,我们也可以再另外避走。”
“避走?呵呵……”陈宫摇头道:“主公,说实在的,我们现在,已经避无可避了。你以为还能避得哪里去?北海?徐州?或者江东?你要清楚,现在,天下大势已成,北有袁绍,西有刘易,中原有曹操,荆州刘表、扬州有袁术、江东还大小无数的势力,其中,孙坚之子孙策似也声名鹤起,再远一些,汉中、益州,都全是有主之地。”
“嗯,不说这些了。我是说,中原地区,兖州、豫州、徐州、北海等地,其实都在曹操的兵锋之下。不管主公你打算夺取哪里,曹操都势必不肯答应。因此,主公只能迎难而上,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干脆与曹操大战一场,成则,可以击败曹操,取而代之,一旦让主公成功,据许都得献帝,嘿嘿,那就大事可成也。败,主公也不过是再转移,另投他地,而与曹操一战之后,就必可以在中原声名大显,主公无论去到哪里,都会极受欢迎,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拒之门外。”
陈宫佩佩而谈的道。
“那军师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全军攻夺曹操的领地与之决一雌雄?”吕布有点惊疑的道。
“没错!”
“可是……我们的兵力……”
“呵呵,主公不用担心。”陈宫一副莫测高深的道:“相信主公也知道,现在曹操的大军都正在徐州与陶谦争战,兖州境内,其兵力空虚,全数加起来,恐怕也不过十万,并且,他们的兵马,也大多都留在各城镇守,大家想想,兖州几十个城镇,十万兵马分数到各个城镇上去,每一个城镇,估计就仅只有一两千的兵马。只要主公引三万主力骑兵,必定就可以横扫之势,夺下兖州全境。然后,各位将军再率余下兵力,进驻各个城镇,我们现在不缺钱粮,也不缺兵器,每进驻一城,就大量扩军,掌控每城,当完成了对各城的掌控后,再把精锐之军抽调出来,与主公大军汇合,急攻许都。”
“啊?这能行么?兖州境内,曹军兵力空虚,这个我们知道,可是许都一带,曹操驻军亦还有十来万人,如果我们一动,进攻兖州,他们肯定就会报到消息,如果他们反而来攻伐我们怎么办?何况,曹操的大军亦会回援。”张辽不禁觉得陈宫此策有点太过轻率,居然打算夺取兖州全境,还有进攻许都,他真的觉得没有太大的希望可成功。何况,曹操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大军回援,那时候,自己的军队就危险了。所以,张辽的心里有许多疑问。
“哈哈,文远。”陈宫大有深意的望着张辽道:“有时候,战争的决定胜负条件,未必就是双方兵力的多少,而是要看天时地利,要看作战的时机战机,只要能够洞察时机,把握战机,那么就可以取得先机,大胆细心,英勇作战,便有可能夺得战争的最后胜利。千百年来,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还少吗?文远你应该也是深明兵法的人,难道你还真的没有看到一点现在我们能把握的战机吗?”
“这……还请军师赐教!”张辽躬身道。
“相信大家都已经清楚,曹操打着为父报仇的名号去攻掠徐州,一路屠城,这个,不管是真是假,已经让曹操丧失了人心。也就是说,他失去了人和。这个时候,我们打出救援徐州的旗号,向曹操出兵,这是义举,只要我们攻占了曹操的领地,严格约束我们的军士,对地方施以仁政,并历数曹操的罪状,估计就会得到地方百姓的支持,利于我们稳固根基,扩充兵马。而曹操大军,现在徐州,与我们相隔数千里,他就算是得知我们进攻兖州,他在短时间之内亦难以回援,到时候,我们都已经夺下兖州的大部份城镇了。到时候,我们最不济,亦可以凭城与曹军周旋。”
陈宫道:“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陈某已经说服陈留太守张邈,他因为受曹操压制,早心生不满,只要我们出兵攻击兖州,他亦会起兵响应,发兵攻击许都。张邈帐下,有几万军马,要说攻下许都,勉为其难,但是,他却可以为我们牵制许都的曹军,让我们可以无后顾之忧,可以全力攻夺兖州。到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夺取兖州,与陈留张邈会师许都,合攻许都。”
吕布静听着陈宫的说话,越听心里就越激动。他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陈宫见众将没有说话,继续道:“说实在的,我们真正要击败曹操的可能性很微,毕竟曹操身边,几十万大军是摆在那儿的,但是我们要做的,就是兵困许都,营造出一种曹操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态势。只要营造出来的声势较大,那么你们说,天下诸侯会怎么样想?”
“哦?”吕布与张辽,几乎同时眼睛一亮。
“嘿嘿,徐州陶谦,被曹操大军压境,已经结下了不解的仇恨,另外,袁术亦是一个野心勃勃之辈,他所惧者,刘易、曹操、袁绍也,而曹操,直接与袁术的领地相邻,对其的威胁最大,只要我们能够在许都坚持与曹操的大军周旋一段时间,你们说,那些诸侯会怎么样想?会不会也出兵攻击?袁绍不说了,他正与公孙瓒相争,无暇而顾,可刘易还在观望,如果刘易的新汉军也出动的话,那么就是曹操的末日到了。”
“军师说的没错,我们不仅仅要把握住于我们有利的时势,还要营造出一种形势。”吕布越想就越觉得陈宫之策可行。
“主公,该说的,在下已经说了,就看主公如何定夺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请尽快定夺!”陈宫拜伏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