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洛连夜去找了张敢,张敢在书院是个特殊的存在,既是书院的教导主任,也是李二安排的探子,所以平常这种活动,为了避嫌,张敢很少参加。
张敢今晚也喝了点酒,司马洛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正在呼呼大睡,对付醉酒之人,司马洛很有办法,拿起一盆凉水,便浇了张敢一个透心凉。
张敢大怒,拿起刀子就准备砍人,见来人是司马洛,便悻悻地将刀子收起来了,不满的嘟囔道:“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啊?”
司马洛不理会张敢的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上次柴令武拜托你的事查清楚了么?”
张敢仔细回想一下,点了点头道:“已经有了进展,但还没确定,明天早晨应该会有消息,怎么了?这件事很重要么?”
司马洛无奈地摆了摆手道:“老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张敢劝道:“别多想,我看过了,令武那里每次砒霜也就少一点,就这点药连只羊都毒不死,不会有事发生的,你先回去歇息吧,今晚我亲自盯着书院。”
“拜托了,老张。”
司马洛回到家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了,给秋香说了一声,便去了书房,尉迟宝亲自带着二十多名家将守在书房门口。
书房内,司马洛久久未睡,把自己最近做的事都滤了一遍,确定没有纰漏才缓缓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张敢便急匆匆地过来了,司马洛红着眼睛问道:“老张,有消息了么?”
“小洛,偷砒霜的是萧钺的老婆王氏。”
“不好,走,咱们兵分两路,我带人去萧钺家里,你去书院,尤其要重点排查厨房。”司马洛心里一咯噔立刻安排道。
现在马上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了,张敢不敢怠慢,立马跑去了书院,如果王氏因为怨恨在学生的饭菜里下毒,那可就完了,想想那个后果,张敢就不寒而栗。
司马洛快马加鞭的来到了萧钺家里,萧钺与他老婆都不在家,两人去了昭城书院游玩,司马洛大惊,立刻改变方向直奔昭城书院而去。
刚进了书院的大门,就听见了厨房那里传来了吵闹声,司马洛快步走了过去,到了那里发现大家正在围观什么,走近一看,却看到萧钺跪在地上,他怀里躺着的正是她的老婆王氏。
柴令武来到司马洛身边小声解释道:“师兄,从有砒霜被偷后,我们几个就每天轮流到厨房值班,今天早晨是我值班,我发现了王氏鬼鬼祟祟的正准备往汤里放东西,便叫住了她,谁知这鬼女人竟然服毒啦。”
司马洛听完前因后果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王氏最后还是以悲剧收场,真是令人惋惜啊。
司马洛蹲下拍了拍萧钺的肩膀道:“萧钺,节哀吧。”
萧钺惨笑道:“先生,你说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呢?我都说了为她报仇啦,她就是不信,非得要自己动手,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死在这里的是我……”
还不待萧钺说完,他的导师颜师古便一巴掌扇了过来,颜师古怒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为了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轻生,对得起自己么?”
“可是我没了她不行啊。”萧钺凄惨地嚎道。
颜师古长叹一声道:“哎,既然如此,就随你吧。”说完老爷子便步履阑珊的离开了。
司马洛摆了摆手道:“大家都先散了吧,老张,你留一下,收敛王氏的尸体,把萧钺带走,千万要看好他。”
“放心吧。”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召开校会了,昭城书院的先生们全部去了会议室,司马洛主持会议。
司马洛干咳一声道:“诸位先生,萧钺老婆投毒一事人证物证俱全,已经不容翻案,而且其本人已死,咱们这次开会的主题是该如何处置萧钺。”
会议室内陷入了沉默中,除了司马洛、李纲、颜师古、孔颖达、秦琼几位,其余的先生都是闲散官员,面对萧钺父亲萧瑀的压力,众人是不敢随意发表意见的。
李纲咳嗽一声道:“老夫建议将萧钺开除。”孔颖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个意见。
秦琼与萧瑀私交不错,不忍地说道:“诸位,要不再考虑一下吧,投毒的是王氏,毕竟不是萧钺。”
“老夫也是这个意见,萧钺这孩子天资聪颖,是个好苗子,要不是为情所困,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老夫请求大家再给他一次机会。”颜师古在旁替自己的弟子求情道。
有人反对,有人赞成,会议陷入了僵局。
这时司马洛缓缓说道:“诸位,既然事情没有定论,那咱们不妨听听学生的意见和萧钺父亲的意见,然后再综合这两方的意见做出最后的处置结果。”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先散会吧。”李纲一锤定音道。
散了会,孔颖达便直奔萧府而去,司马洛也把现在书院的学生会会长长孙冲喊了过来,让他回去抓紧安排大家讨论。
孔颖达到了萧府,发现萧瑀病了,孔颖达见到躺在床榻上的小手的萧瑀不禁叹道:“萧公,令郎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吧。”
萧瑀点了点头道:“孔先生,犬子糊涂,让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老夫多次提醒都不听,甚至还离开了家门,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让老夫有何面目见人啊。”
“萧公不必过于悲伤,萧钺平常在书院表现不错,只是少年难过美人关,现在王氏已亡,日后如果改正,定会做出一番功业来,但现在麻烦的是,此事已经传开了,到明天估计会有很多学生家长来书院闹,当然这些书院的先生们都可以摆平,最主要的是陛下那边,别忘了昭城书院还有两位王爷呢,所以萧钺是去是留,还请萧公定夺。”孔颖达苦口婆心地说道。
“先生的意思老夫明白,萧钺做出了这等事,回到家里反而不安全,除非他一辈子都不出家门了,为了萧钺的性命着想,老夫希望书院能够留下他,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也只有书院才能保住他的性命。”萧瑀老泪纵横地说道。
想当初萧瑀也是朝堂上的大人物,多次硬刚李二而全身而退,现在为了孩子的事却这么一副模样,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孔颖达长叹一声道:“萧公的意思在下明白了,请萧公安心养病,书院定会给萧公一个妥善的答案的。”
“多谢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