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安岳门的宗主还挺会享受的,这院子里头有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泊的一侧是一栋三层的小楼,吊梁画栋,看上去十分精巧,周围也是修竹美林,颇有些文人墨客的潇洒怡然。
他们两人一到楼下,那漂亮女子就立刻走了,看样子比逃跑还快,想必是心中真的害怕他们二人。
那也是正常,他们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唱一合的,那漂亮女子年纪也不大,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真以为他们两个是鬼界的人派来的使者。
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那女子匆匆忙忙走了,估计这会儿还在心中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二人在楼下没有等多久,便有人出来迎接他们,这人也是个身形曼妙的柔美女子。
不过对比起刚刚那个女子的浮躁胆小,这个女子就显得正经端庄许多,身上的衣着也很一丝不苟。
看到燕枝与殷昼,她脸上也没有多少讨好谄媚的神情,显得非常端正,也不像刚刚的女子一样身上带着一股熏香的味道,身上反而带着一股子药香,见到两人也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两位大人,宗主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还请两位大人一会儿不要说些太刺激的东西,刺激到他。”
殷昼一眼看出来了这女子的身份,轻声问道:“你就是这段时间负责照顾你们宗主的医修,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大约是干同一行的,殷昼一眼就认出来这女子应该不是宗主的妾室,见她一身药香,果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说的那些话模棱两可的,也是带着一些故意这么说的意味,不过那女子显然也没听出来,只是说道:“拿人钱财帮人办事罢了,我并不是他们宗门的人,只不过是这段时间收了他们的钱,才在这里帮他们宗主看病,调养身子。
不过既然做了人家的医修,那也要好好看顾病人的身体才是,宗主不曾告诉我你们二位是什么身份,不过想必极为贵重,毕竟以宗主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见人,他如今坚持要见你们二位,想必是你们二位确实带着非常重要的消息过来。
还请二位多多谅解,我也只不过是个照顾病人的医修,在这事上没有别的法子,心中想的也自然是照顾自己的病人。
宗主说接下来的事情我不适合听,那我便在三丈之外的范围内等待,等两位大人和宗主把事情谈完了我再回去,并不会听到二位大人和宗主之间的消息。
只不过还是想要提前说一声,宗主如今的身体状况并不大好,并不适合长时间的交谈,若是二位大人愿意开恩,请尽量将时间控制在半个时辰之内。”
这女子说话不卑不亢,态度也摆的非常端正。
明明已经猜测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很贵重,也可能会危及到她的生命,但是她倒是一丝不苟的人,心中还记挂着病人的身子,说出这么多叮嘱的话来,也不怕自己冒犯。
燕枝并不喜欢那些太谄媚讨好的人,也不喜欢那些太胆小的人,面前这女子倒是很合她的心意。
她想了想,这样耿直,一心只是为了自己病人的心肠,倒让她想起来另外一个人,百花谷的路瑶儿。
于是她多嘴问了一句:“这位道友可是百花谷的人?”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友说的不错,我确实是百花谷的弟子。
我已经学有所成,这也是我学有所成之后第一次出门历练,第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宗主为何会这样,也不愿意搅和到他们宗门的一潭浑水之中,但是这位宗主的病情实在太过严重,已经病入膏肓,若不是我来出手,他就必死无疑。
这宗门许我的重利还是小事,只是我做不到看着人在我面前活生生死去,所以这才留在这里,我无意掺和到你们之中的事情,更不想探听大人和宗主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情要谈,还请大人放心。”
说起自己的医术和来处,这女子也是丝毫没有隐瞒,看来百花谷中人确实大多耿直纯善,心中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只是秉持着一股子悬壶济世的心,不愿意看着别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确实是极为柔软的心肠。
燕枝不打算为难吓唬她,也估摸着这件事情牵连很广,不知道会不会到时候波及到她。
不过这个事情他们看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燕枝思考了一会之后也不打算太早的暴露这些,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这些,反而话锋一转,然后问道:“宗主如今到底是怎么了?我听说宗主这段时日被人伤了,身子似乎留下了伤,难道有这么严重?”
那女子便点点头:“说是严重都是轻的,实在是太过严重,若非是我拿出了看家的本领,恐怕这位宗主这会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不过我不想将话说的太委婉,若是二位当真关心宗主的身体状况的话,还是要去想想有什么别的法子来驱除他目前身上的鬼气,若找不到办法来驱除他身上的鬼气,就算是我在这里也无力回天。”
说了这话之后,这女子似乎反应过来了,脸上带着一些歉意:“对不起,是我说起这些来就忘了时间,忘了二位大人有要事来找宗主,还请二位大人速速上去与宗主商谈。”
一直没有说话的殷昼却忽然问了一句:“你师承哪位?”
那女子愣了一下,然后立即说道:“家师须弥生。”
这个名字一出来,他们俩人都有些呆住。
实在不怪别的,这个名字之前的出场率太高,只要有路瑶儿在的场合,这小姑娘嘴里必定念叨着她师尊的名字,这名字已经说过太多遍,听得他们俩人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离开秘境之后,确实是有些时日没听到了,如今又忽然听到,反而引得他们两人打了个机灵。
殷昼很快回过神来,只是说道:“好,我知道了。”
他这样态度淡淡的,反而引得那女子好奇:“大人难不成认得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