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布置很是费时费力,血鬼不同于一般的鬼物。
此鬼阴险狡诈,展现出的一面时常令我回想起来记忆犹新,超乎了正常鬼怪的思维,拥有常人该有的智慧,同时也有着恶人的心。
当许冰将最后一趣÷阁画完时,地面上浮现出一抹鲜艳的红光,旋即消失。
“冰哥,这是什么阵啊?”挠着脑袋看不懂地面上这一串鬼画符。
许冰长出一口气,道:“六煞灭魂阵,藏于幻阵之中,血鬼一旦出现,势必魂飞魄散。”
“能行嘛?”我对于这件事保持沉默,毕竟这鬼物太过狡猾,很难让其自主入内。
绕着占地约有数十平米的六煞灭魂阵,我心中没有丝毫预感,总觉得没啥大问题,可心中却有种一丝疑惑。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总感觉少了点还是多了点什么。
“冰哥,你打算如何吸引它?”
许冰拍拍手,一副如释重负般的表情,用力的甩了甩头,长发飘逸的甩动着,吸了口烟道:“六煞灭魂阵配上幻阵的叠加,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曾经有一次我在某处试炼,有人误入,事后神志不清花了大半年才变回正常人。”
这么diao?我暗暗觉得惊奇,看许冰如此说不像是假的。
有诱饵嘛?这才是重中之重之事!
“有,怎么会没有诱饵,你少他娘小看哥。”许冰见我眼神怪怪的,当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顾顾出现了,嘴角叼着一根烟,行为极其放荡不羁的走来,人还没到就朝我们大喊道:“你们两个,老子是来请你们,不是来这里看热闹的。”
我与许冰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摇摇头,转过身去,躲进了草丛,并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六煞灭魂阵。
顾顾不明所以,因为许冰画的阵法早已经融入了地表,如果不从此地经过,几乎是不可能知道这里有阵法。
而这位放荡不羁的青年,话还没说完,已然一脚踏进了阵法中,当时我耳畔隐约传来一声惊呼和骂娘声后,顾顾从我们眼前消失不见。
卧槽,这阵法够可以的。
“幻阵配上六煞灭魂阵,虽然时效有限可却能够短暂的制造出一片空间,并且有很可怕的力量在窜动,很容易发疯。”许冰在一旁解释道。
我有点担心顾顾出事,毕竟这是大佬派来的传话员,一旦有个好歹,我和许冰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会有事吧?”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顾顾不会出事朝许冰问道。
许冰摇摇头,道:“这家伙我知道,他的精神力一个顶俩,别担心他会疯掉。”
我撅起嘴唇,表情古怪,忽然感觉许冰好坑爹,看了眼时间,已然是晚间十点出头了。
“躲好,一旦过了十二点,血鬼肯定会来!”
我心中‘咯噔’一声,许冰该不会真的叫真正的大肚婆去吸引血鬼吧?
很有可能!
“别看我,为了更多人不出事,老子必须这样做!”许冰弹了一下我额头,转过头去倚靠在墙角上假寐。
我耸耸肩,许冰决定的事情很难去改变,既然他如此做一定有把握吧!
我心中安慰着自己。
……
时间过得很快,感觉好像眨眼般的速度,医院大堂的挂钟敲响了凌晨十二点的钟声。
许冰好像挺尸一般,整个人忽然坐直,吓得老子当时蹦起几米高,人吓人真会吓死人。
“盯准大门口!”许冰十分严肃。
凌晨十二点,天气有点凉,有点闷,这很奇怪,明明是刚进入盛夏没多久。
即便晚上起风,也只会凉快,不可能出现闷热的想象,现在毕竟不是傍晚太阳刚落,要说晚上八九点,地面在散发而导致控制会出现热气,导致人感觉到闷热,这还情有可原。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附近有亡魂存在,并且实力不俗,否则不可能影响到我们二人的情绪。
“小宇,仔细盯着大门口,随时准备救人。”
“冰哥,你该不会真叫孕妇去吸引血鬼吧?!”
许冰带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因为夜灯冷白的光泽下而折射出诡异的光芒,竟让我感受到一丝恐惧。
“不得已而为之!”
这是他今天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血鬼来了!
……
“呼……呼呼……呼……”
冷风阵阵吹拂,拂动了周边的草丛,吹过我肌肤,不自然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门口若有若无传来断断续续的女子的喊救声,初时我以为是我的错觉,随着风的传播,声音变得悠远,有种似真似幻的错觉。
“救命啊……有鬼啊!”女人的喊叫声,令许冰的双掌紧紧握住,手掌上的青筋暴露,双腮鼓动着,似乎极其愤怒,却不得不忍耐着。
这种情况,我根本不敢去打扰许冰,因为我害怕许冰的这种情绪。
声音越来越真切,然而整个医院到了凌晨十二点,似乎也没了人,女子的呼救全然无人理会。
许冰动了,他忽然就动了。
整个人宛若一头矫健的猛虎,跃出草丛,正巧站在六煞灭魂阵正中心,两手十指不时变换姿势,同时双眼紧闭着,额头开始见汗。
我的眼前红光闪动,我的双眸倒映出一团红光万丈的不规则形体,同时一幕幕诡异的画面出现在我眼前。
然而当我想要真正看清楚时,我发现了盘膝坐在阵法中的顾顾,一位穿着宽松孕服,肚子高高隆起,约莫有七八个月身孕的孕服躺在阵法中心。
一头全身赤红,身子有着狰狞伤口的亡魂,头上生着一对似可捅破天地的尖角,一双瞳孔充斥着暴虐,戾气的神色,并且有着狠毒怨恨之色。
这是?我呆在当场,这是怎么回事?
这压根就不是血鬼!
许冰浑身在颤抖着,极其吃力的控制着阵法,忽然一道血光窜动,自大阵内冲出,撞向许冰。
而许冰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妥当,单脚一踏地表,恍惚间我感觉到似乎发生了地震,身形不稳之下,趔趄跌倒。
当我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阵法内生有一对尖角的亡魂浑身冒着浓郁的白气,‘砰’的一声,化作了点点红星消失了。
难道是被灭了?
想法刚落下,许冰整个人从原地飞起,至少跃上了半空三米高度,划出一条抛物线,跌落在远方。
鲜红的血液立马从他口中争先恐后的用处,不多时许冰的脖颈附近一片血红之色,他的黑框眼镜碎裂,掉在身边不远处。
“冰哥!”我一声怒吼,因为我见到了一道红光确确实实冲向了许冰,正是因为这道红光,许冰整个人才会不受控制被抛飞。
我用尽全身力气,冲向许冰之后,抱着许冰极力想要将其不断狂涌而出的鲜血塞回去。
此时,我已然乱了阵脚,看着自己爱戴的人,宛若亲哥般的许冰这般模样,我心中十分不好受,眼泪犹如不要钱一般无声滴落。
即便是哭泣,或许是心底深处在搞怪,我根本不敢大声哭泣出来,似乎这样有损我英明神武的形象。
许冰抬起一只手,他的双眸一直盯着我,举起的那只手中有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心脏气管口一直有黑色鲜血溢出。
许冰将其递到我眼前,我知道这是何物,这是血鬼的心脏,一定是血鬼的心脏。
我双拳紧握,低沉的哭泣着,许冰的脉搏很是微弱,而此刻六煞灭魂阵已然消失,失去了许冰控制的阵法,逐渐失效。
因为阵法的效用只是一次性的,所以许冰倒下后,不足一分钟,盘坐在其内的顾顾先一步醒转,从入定中清醒,看着四周的一切。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是怎么回事。”顾顾抱起横躺在地面上的孕服,此刻孕服的肚子在缩小,好像她并非真正怀孕,只是吸多了空气,涨胃一般。
“小子你哭什么哭,赶紧将他送去手术室!”顾顾见到许冰不断吐血后,用力的踢了我一脚。
很疼很痛,可我却没时间跟他计较这些,抱起许冰拼了命的跑向手术楼。
脚底与地面碰撞而产生的剧烈响声,让前台稍显困倦的护士惊醒,同时她似乎也认识许冰,根本不用我提醒,慌慌张张的跑向值班室。
我刚将许冰抱到三楼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我的身后同样有声音传来。
一阵脚步声很吵杂,可却坚定十足。
他们从我身边绕过,从我手中接过了许冰,同时间许冰将一物塞进了我手心,很滑很凉很寒。
当他们关闭手术室那一刻,当红色的手术中的灯光亮起时,我整个人似丢了魂一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
许冰进了手术室,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回过神来看向手中那颗跳动的心脏,红色的外表,黑色的血液。
“这就是血鬼的心脏嘛?”我忽然发了狂一般大笑着,可却有眼泪从我眼角不断流出,我不知该如何去表达我此时的状态。
或许癫狂这个词语可以较好的解释清楚。
……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三楼走道时,侧边的一排蓝色椅子映照出温和的光彩,这一幕有点温馨。
金黄色的宛若碎金般的晨曦,白色的墙壁,光滑的地面,这一幕永久的印刻进了我脑海深处,很多年之后想起我依然惶恐当初。
手术已经进行五个半小时,红色手术灯一点也没有要转蓝的趋势,我嘴唇干裂,由于昨夜眼泪过多流逝,我的脸上有着两道醒目的泪痕。
手术第八个小时,我很困很困,我的神智开始模糊,可却听到了隐约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随后有人将我架起,我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已经麻痹。
“小子,清醒点,四眼仔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那殷红的鲜血,好似泛滥的黄河水一般,狂涌而出嘴角,真的没事嘛?
感觉到有人拍我脸颊,我稍显清醒,麻木无神转过头看向那只手掌的主人,是顾顾,是放荡不羁的顾顾。
他给我的第一感很疲惫的模样,头发凌乱,似乎一直在烦恼某件事而狂挠着,而导致的凌乱。
“那位,孕妇怎么样了。”我声音沙哑的令我自己都感觉到了害怕,这根本不是我的嗓音。
“孩子保不住了,人倒是没事。”顾顾很疲惫,头靠着墙壁,坐在椅子上,不多时睡着了。
而此时,手术灯眨动,红变蓝!
我猛然转过头看向手术室,那里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