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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 8 章(1 / 1)

第二天早上,聂维芙打着呵欠从二楼下来,微眯着眼走到厨房倒了杯开水,水声哗哗倒满水杯,她睁开眼睛,迷茫的目光移到外面的客厅,落在斜侧沙发上隆起的具无头身体,瞌睡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恰逢沈礼进来做早饭,她唤了声“老公”,捏住沈礼的手臂,又惊又吓地问:“这谁啊?你快去看看。”

沈礼抬眸望去,灰色长形沙发上躺着人,许是央空调温度太低,薄被从头到脚盖住全身,不漏出半点部位。

估计又是商临……

沈礼拍了拍老婆的手,解释道:“可能是商临那厮,昨天晚上被你表姐赶出了房间。我给了他备用钥匙,不知道他怎么还睡在外面。”

他说着走到客厅,掀开角被子,露出两只穿着黑色袜子的脚,沈礼捋两下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看来是真冷了。

他调低了温度,又掀起另被角,手指戳了戳商临的脸,商临很不耐烦地拍开脸上的那玩意,翻个身面向沙发,盖上被子蒙头继续睡觉。

楼的陈识和高奕陆陆续续起床走出来,见沈礼蹲在沙发前还以为他在干什么,走近看,两个人顿时乐了。

三个大兄弟就这么围观商临睡醒到迷茫再到惊吓。

开车离开御景邸的时候,商临那张脸始终阴郁,抿着双唇言不发,浑身上下透着股生人勿进近的气息。

方旋看看他,又看向工作群里艾特拜托的同事,她叹了口气,回复了条消息过去。

回完抬头看了看窗外,她似是不经意地开口道:“待会儿右转到南扶路,我要去趟公司拿点东西。”

商临默不作声地打了个转向灯,驶到十字路过转向右侧的车道上。

五分钟后,车子稳稳地停在办公园区大楼停车场,商临跟着她同下了车,她按电梯到十层办公室拿东西,商临坐在大堂等她。

方旋按着同事说的位置找到那份资料,送过去估计来不及,这个同事已经在车站等着上车去出差地,她想了想拍照张张发给同事。

拍完发完,方旋把资料塞回到抽屉,回自己办公室给窗台的那几盆多肉和绿萝浇了水,然后才从办公室出来等电梯。

电梯来得很快,“叮”地下停在她的眼前,轿门缓缓打开,她正要抬步进来,看见电梯里的女人不由得怔,脚步犹豫了秒。

“不进来?”女人戴着超黑,挎着只黑色铂金包,语气淡淡地问。

方旋立刻走进电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宋小姐。”

那位宋小姐从鼻腔里哼出个嗯,低下头给人发消息。

公司里向来不乏各种小道消息、卦传闻,最近在员工私下传得最多、最远的是老板和老板娘的矛盾纷争,据说夫妻俩因为前些日子子公司的事务已经吵到要离婚的地步。

眼前的这位宋小姐,从她进公司以来听闻了有关她的种种传说。她是小老板二十岁的老婆,在次大学生比赛的颁奖典礼上相识,那会儿老板作为母校的杰出校友给获奖学生颁奖,而宋小姐则是获奖学生……的室友,之后像是小说里写的离异老板看上女学生发不可收拾,千辛万苦克服舆论的阻碍和家人的阻扰,终于抱得小娇妻而归。

许是在意因着年龄问题,他们这位老板娘从来不愿让公司的人喊她老板娘,大家般都称呼她宋小姐,背地里各种称号什么都有。

电梯向下运行,沉重的嗡嗡声持续几秒,方旋低头回着同事的感谢消息,发送完条消息,听得背后传来道声音:“听说你毕业后就进了公司,短短四年时间升上总监,应该是很有能力吧?”

方旋回头奇怪地看着她,只见女人摘下墨镜,露出双内勾外翘的凤眼,眼皮上的眼线勾得细长又上扬,配上她的眼妆,生出掩不住的凌厉之感。

然而不等她说话,女人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也是,这回老李派了几个经理级别的过去处理子公司的人,你比他们年纪都小,行事却丝毫不拖沓。我那堂哥可不好惹,你几句话简简单单把他打发走也是厉害。”

听到这里,方旋大概也听出了些门道,子公司被劝退的那拨人几乎大半是宋小姐的亲戚,作威作福这些年,不知明着暗着滥用职权吞了多少钱,后来闹出了事被联名举报,才等到老板插手,决心解决这批外戚。

他们这些背锅侠就是专门过去干吃力不讨好的事,顺便背个锅,宋小姐恨上他们也是情理之。

“我只是按照领导的指示办事,您堂哥是个明白人,趁着领导没彻底追究,提前拿东西走人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方旋笑眯眯地说,说完电梯叮地抵达楼,缓缓打开。

她作了个出去的手势让这位老板娘先走。

女人眯着眼,探究地盯着她的脸,最后冷哼声,率先踏出电梯。

方旋紧接着也走了出去,路过大堂休息区,无意间瞥见宋小姐身边的个寸头男人,手臂上露出熟悉的半条龙纹身,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突然转过头,冲她咧嘴笑。

方旋面色淡淡地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刚才那男的是谁?”

商临坐上车,系上安全带,目光落在后视镜的两道身影,蓦地对上镜纹身男的视线,他皱了皱眉。

方旋系好安全带,也回头望了眼,随口道:“我们老板娘的堂哥,以前待在子公司,前段时间被老板从公司撵了出来。”

商临若有所思地又看过去,启动车子驶出办公大楼,正好与辆跑车擦肩而过,经过十字路□□通灯闪到绿灯,那辆火红色的跑车嗖的直冲大道,引擎声如震天。

方旋对碰见这两人的事没在意,只在工作小群里稍提了句,听另个同事说老板娘把她的娘家人都接到了南城,估计是想着让娘家人起帮她离婚分财产。

老板把她娘家人全都踢出公司,指不定心里有多恨,即使分不到人婚前财产,她和她的娘家人也能多抠点钱出来。

接连个星期,半条龙纹身堂哥天天都蹲守在公司,有时候在大堂,有时候又在食堂餐厅,某回,方旋在男厕所门口瞧见他在抽烟,张凌厉的脸庞隐在片吞云吐雾下,粗壮手臂微屈,露出张牙舞爪的龙纹。

他听到脚步声,回头冲邪邪地笑:“方小姐,真巧呀!”

巧不巧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旋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没同他说句话,转而去了楼下的卫生间。

群里的同事都在偷偷说老板老板娘的离婚,这几天传闻甚嚣尘上,愈演愈烈,听老板办公室外的助理说,老板娘气势汹汹地带着人直冲老板办公室,索要巨额离婚财产,屡次三番传来吼声,谈得似乎很不愉快。

方旋从隔间出来,随手把手机放在盥洗台上,洗完手擦了擦,转身出了卫生间。

刚走出门口,身后仿佛忽然有人靠近,她没来得及转头去看,嘴巴被人蓦地捂住,手脚也被人紧紧地禁锢束缚,挣扎间她瞥到鳞半爪,心瞬间漫起了层恐惧。

厕所的这条过道没有装监控,她被拖过去的路上不是监控死角就是监控坏了,显然是谋划已久,连哪里有监控哪里没有监控都知道得清二楚。

方旋在个漆黑的小杂物间,没有窗,门也被那个男的在外面反锁,她只知道自己在十七层,却不知道十七层竟然还有这样个似乎年久都不使用的杂物间。

她被反手绑在身后,脚上也捆绑着绳索,丝毫都动弹不得。

男人把她丢进杂物间后,锁上门离开,她艰难地撑着从地上跳起来,蹦到门边,撞着那道结实的门,连撞了几回,发出巨大的动静,然而也没有人听见,更没人过来。

方旋气得拿头撞门,没引来过路的人,倒是把脑袋撞了个大包,还有点头晕眼花。

她疼得龇牙咧嘴,靠在门板上顺势滑落坐下来,想起手机方才落在卫生间的盥洗台上,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上厕所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她那些同事应该会出来找她的吧?想来也不难找到她在十七层的某个杂物间。

方旋没再做无用功,安心地等着人过来找她。

杂物间又阴又冷,头顶上的央空调呼呼往里灌着冷气,吹得她起了厚实的鸡皮疙瘩,她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和休闲灰色西裤,露在外面的肌肤像是被冰凉的水阵又阵地漫过,冻意也是阵接着阵袭来。

方旋有些犯困,脑袋靠在门上晕晕乎乎,脑袋里时不时闪现出以前的画面,像播放电影帧帧地播出来,闭眼前的最后秒,她想起了商临。

早上出门,他别扭地开口说要开车送她上班,路上句话不说,像是在生什么闷气,把她送到公司,终于开了尊口,说他会过来接她下班,让她别提前走。

不知道商临知道她被关在这破地方,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时间在漆黑的小屋仿佛停滞下来,静得连时间的流逝都感受不到。

方旋的脑袋越来越来昏沉,身体也越来越冰冷,牙齿打着寒颤,哆哆嗦嗦地不停地往里缩再缩。

而她的腿脚开始被绑得有些发疼,时间长由疼变麻,再到后面变得毫无知觉,仿佛游离于她的身体。

她微微睁开眼,入眼依旧是片漆黑,她在心底叹了口气。

怎么也不给她送口水送个饭?早知道她早上多吃几口早饭,也不至于饿得这么快。

她的肚子开始闹情绪,咕噜咕噜闹个不停,闹得她越发得没力气。

方旋靠在门上,意识昏昏沉沉,心想她总不会这么倒霉直被关在这破地方,也没人发现吧。

方旋在杂物间或睡或醒,不知道外面已经掀起了巨大风浪。

首先是方旋的同事发现了不对劲,开始大家以为她是在上厕所,便在群里艾特她打趣她是不是掉厕所。

后来有个十七层的同事在上厕所的时候发现了方旋的手机,看到屏保上的照片,便上来送手机,大家才发现状况有些不对。

方旋行事妥当稳重,很少会出现联系不到她的情况,就算是她要出去,她也会和助理说声,手机会直保持通话的状态,而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次。

时间越拖越长,几个同事查了公司监控,看到她出现在十七楼的走廊上,估计是上厕所,之后再也没出现过,也没有看见她离开公司大楼,说明她依旧在里面。

方旋出了事,几个同事又在公司找不到她,只能打电话给商临,上次大家出差,他们都留了商临的电话。

没多久,商临带了人赶来,和公司的老板聊了阵,出来时开始全公司地毯搜索。

因为公司办公楼的进出口都有监控,而方旋从没出现在这些地方,说明她还在大楼里面。

行人把所有办公室、会议室、洗手间和杂物房都找过遍,没有找到方旋的踪影。

方旋的同事看了看商临,见他脸色阴沉,拿着手机打电话报警,垂在身侧的手紧捏得露出狰狞的青筋,个想法突然在同事心头闪过。

“今天小方还说在公司看见那个姓宋的,会不会是他?”

众人纷纷看过来,知实情的同事和商临解释几句那个姓宋的龙纹男,他当初被方旋劝退的时候大吼大叫,扬言定会再回来。

而且他最近非常反常地蹲守办公大楼,不知道想做什么。

商临连忙让人去查监控,把这个男人在方旋消失的时间点出现的场合全部找出来,最后在他们搜过的个杂物房找到了人。

方旋被关的杂物房是在间大的杂物房里面,商临他们过来找的时候,那扇被锁上的门被人东西遮挡,谁都没有发现。

通往杂物间的处过道是监控死角,男人把方旋拖到杂物间关着,所以监控没有看到方旋,然而再出来时,男人无所顾忌,大摇大摆地走到监控拍得到的过道,甚至冲监控视频比了个拇指向下的手势,嘲讽意思十足。

方旋再次昏睡过去之前,仿佛看到了堆人出现在漆黑的房间,好像还有商临。

她想扯扯嘴角露出几分笑容,却怎么都提不起来,感觉有些吃力。

再闪,她落入了黑暗之。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大亮,阳光陆陆续续从窗边投过来,占满了她的全部视野。

她只手挂着点滴,另只手摸索着床头,拿到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十分,从昨天被关到现在已过去天多。

方旋微微侧过身,把手机抵在被子上,单手点开微信,工作群堆未读消息,底下还有各种朋友发来的新消息。

她点开工作群,发了个:【朋友们。】

群里的同事像是蹲守在手机前,立刻回了屏的消息,七嘴舌向她说了昨天晚上的事。

怪不得她说她怎么感觉看到了商临,原来不是错觉。

“你老公真的是要被你急死了,我们当时在旁边,看他那样子,都不敢和他说话,生怕他发怒。”

“老板娘今天找老板,想求他帮忙联系到你和你老公,但老板不听她说完,把她赶出去了公司,还吩咐保安再看见她,直接把她赶出去。活该!”

方旋条条划下去看,问道:“是那个龙纹男把我关进房间的吧?”

“他现在已经成了条死蛇了,你老公把他打得得满脸都是血,要不是有人拦住,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会把人打死,现在那姓宋的关在派出所,说是要告你老公故意杀人。”

病房的门忽地被人推开,来人大步走进房间,夺走了她手上的手机,然后把她按在床上盖好被子。

方旋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床边的男人。

“你睡觉了吗?”她沉默半天忍不住问道,她的声音因为昨晚叫了很久,嗓音略带沙哑和吃力。

她想起半年前他来小镇找她时的模样,也是和现在差不多,胡子拉碴,黑眼圈浓重,衣服也是皱巴巴的穿在身上。

商临默不作声地坐下来,目光始终紧盯着她的脸,像是长在了她身上样。

他摊开她的手掌,避开她挂着点滴的手背,紧紧贴着她冰冷的手指。

“等你身体好起来,我给你找个跆拳道的老师,你学点功夫傍身吧。”

商临垂下眼眸,低声说。

方旋有些哭笑不得,正想要笑出来,看见他的脸色,顿时愣,笑容僵在唇角,不知该何种反应。

她看见他的脸上湿湿的,滴眼泪恰逢从眼角滑落到脸庞。

“商临你……”方旋结结巴巴,想抬手,却被他压着不能动弹,“你不是大男人吗?你怎么哭了啊?”

商临抬起头,瓮声瓮气地说:“谁哭了?谁说男人不能哭?”

他的眼眶红红的,睫毛上沾了点点泪珠,胡子冒出短碴,头发软塌塌地压在脑袋上,这模样倒像是换了个人。

方旋用另手摸过去,他的手背破了好几个伤口,“我昨天直在想,你会不会在我饿死冻死之前找到我。”

商临握住她的手说:“你如果没了,那我先弄死那个男的和你们公司的老板,然后我去自首。”

“这关我们老板什么事啊?”

“连坐罪,谁让他引狼入室,还让你背锅被报复。”

方旋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胡茬戳在指腹上微痒,“那我们老板得感谢我救了他命。”

“是你救了我命。”

商临把她的手拉下来,十指紧扣,他压下来,脑袋靠在枕头旁,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昨天真的有想过。方面确实是我习惯你在我身边,另方面,”他略作停顿,抬起头,“我爱你。”

“所以你能不能别在和我生气了?我保证对你作出的承诺都是真实有效,我无法保证我对你的感情到老也不会变,我觉得每个人都不能保证得了,我能保证的是,此时我爱你是真的。”

方旋怔了怔,房间里落入安静的尘下,呼吸声交错,心跳声加快,眼神对视,专注得似乎连眼睫都忘了颤动。

她突然笑了下:“你是趁机讨我的便宜吗?现在是我遭了难,不该是我向你讨便宜吗?”

商临:“那你来提,我满足你。”

方旋抽出手,慢慢地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要是将来变心,诚实点告诉我,我还能饶你命,要是你故意瞒着我,被我发现的话,你知道我的脾气,你和你那三儿的命估计就悬了。”

商临笑了,手背翻转扣住,紧紧相握,仿佛深入骨髓:“你能不能说句好话,像以前那样。”

方旋笑着摇头:“不,看你表现。”

眼下你共我,情真意切,如此而已。

感情虽是博弈,但没有输赢,每个人都是赢家,也都是输家。

作者有话要说:篇幅限制,番外再写真的就不是番外了,所以副cp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兜兜小朋友在前面出现过,也不再提及,吵架是肯定还会吵的,离婚是不会离的。

榜单字数还有点剩下,所以下章再写点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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