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皇宫。
深夜时分，一场宴会刚刚结束，工作人员正在收拾餐具，再打扫一下宴会厅。
和巴黎不一样，这种深夜宴会在马德里一个月也未必有一次。
所以工作人员的数量也就不是太足，收拾得有点慢。
“最后四要素法师只吃了一点蔬菜？”皇后问绍洛伊夫人，她对今天的上菜速度和会场布置很不满意，“让四要素阁下这么可敬的法师等热菜等了五分钟真是令人感到难看。”
“这都是我没有安排好。”绍洛伊夫人连忙承认错误，“我应该先给玛丽娜丽女侯爵和四要素阁下上菜的。”
“下次要特别注意。”皇后看着只收拾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宴会厅，又想到了其他，“也许我们应该增加点人手？”
“是啊，如果每次卖国债都那么顺利，经常举行答谢宴的话，至少要增加五个厨师，十个帮厨，再增加十个女仆。”绍洛伊夫人当然对此很积极，虽然工作内容和普通餐厅差不多，但可都是最上等的公务员职位，她作为皇后的总管，至少能分到十分之一，“这样一次宴会的开销也就一千多塔勒，但是刚刚那个尼德兰老头，高兴得胡子都要飘起来了。”
四要素法师确实对得到赴宴机会表现得非常感激，但是实际上他是在表演，不过其他几个购买了五千以上国债，大部分是来自塞维利亚的大商人、大企业主还有一些参与过新大陆冒险的归来者，大部分都是没有机会参与皇帝和皇后主持的宴会的。
“不行，不能增加皇宫里的人手，不能把钱花在宴会上，科尔特斯、四要素和其他那些支持者可不是为了这顿吃的才买国债的，我们得好好利用这笔钱，用这笔钱为西班牙人民和国债持有人谋福利，这样我们的国债才会越卖越好。”皇帝今天酒喝得不多，语句很清晰，他刚刚把四要素法师给送到了皇宫里的客房，作为买了三十万塔勒的重要支持者，又是年过百岁，这样的态度当然不算过分，“以后西班牙梦才能卖得更好，才能筹集到更多钱，绍洛伊夫人，请把布拉万殿下叫来。”
“是，是。”绍洛伊夫人连忙夹起尾巴起干活了。
然后皇帝和皇后，还有安娜、布拉万-富格尔一起，这位老法师虽然岁数大了，但机灵劲还是够的，最后也买了两万塔勒的西班牙梦一期国债。
皇帝再次拿起账本看了一眼，一共一百万塔勒，全部销售完毕，他只需要每年付出三万塔勒的利息就行了。
还本的事情不用考虑，至少伍德是这么跟他说的，只要打出了威风，打出了信用，以后借钱会越来越容易。
“布拉万殿下，你确定比利牛斯防线不会因为科尔特斯殿下的离开而有所松动吗?”皇帝首先问了这个。
“陛下，这一点我已经充分评估，目前用于防护北方的力量是足够的，前一阵从突尼斯撤回的一个核心已经就位。”布拉万-富格尔说道，“我们在突尼斯的战线收缩了，在突尼斯城猬集了太多核心和精锐，其实也发挥不了作用，那座城市本身还是够坚固的，我还是建议把突尼斯城交给医院骑士团管理，能获得一笔贷款，收缩出的部队可以用于其他方向，而且不论是部署到本土还是尼德兰相比在突尼斯都能节约很多军费。”
虽然这势必会削弱地中海南岸，但也是没办法的，目前在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大量守卫者困守堡垒，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宁可削弱一点也要确保比利牛斯山方向的安全。
地中海是一个对攻击者很开放的环境，某个据点中部署的力量太强只会白白消耗资源。
“突尼斯到下次国务会议上再说。”皇帝点点头，虽然一步步收缩在突尼斯的存在让他难受，夺取突尼斯是他最重要的政绩，但是现在他有了“尼尔图铎之心”，还有进一步夺取“无火熔炉”的可能性，所以不是那么难受了。
“安娜，五万给萨扎斯坦，作为科尔特斯的改造经费。”
“十万给伍德，作为保护四要素法师进阶镇国的费用。”
“五万塔勒给伍德，作为这次销售的推广费用，给伍德额外的礼物从我的账目上走，就不要算在这笔钱里了。”
皇帝先把伍德和萨扎斯坦应得的百分之二十给拿了出来，然后他看了看正在记录的布拉万-富格尔，对安娜说道：“安娜，这二十万塔勒你先换成富格尔汇票，然后再发放给伍德。”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布拉万-富格尔连连谢恩不止啊。
“这次国债承销，你们没有功劳，但苦劳还是有点的。”皇帝挥挥手，“这一百万塔勒我都会通过你们银行周转，但是！”皇帝顿了顿，然后说重点，“但是你必须给我按照一年前的长期合同价格，为我提供安神剂、施法材料和其他进攻无火熔炉需要的装备，存入一百万塔勒，要立刻给我开一百零五万塔勒的汇票，还有今年的利息三万塔勒，也要由你们来支付，我会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中把这笔钱全部花掉，这就算是这三个月里的利息。”
“是。”布拉万-富格尔咬咬牙答应了这个条件，这个事情从经济上来说，不是难在立刻给予的八万塔勒利息，这是完全没问题的，关键是按照之前一年的价格供应进攻无火熔炉所需要的物资，这就相当困难了，“多谢皇帝陛下对富格尔家族的恩惠!”
安神剂的价格现在相比一年前已经至少升高了百分之二十，那就需要富格尔纺织协会充分利用自己的工场加工安神剂，而且运输上也要全力以赴，同时还要对例如巴赞夫人这种供应商给予一定的补贴，最重要的还是要从中、南德意志采购安神剂，那里是富格尔家族的大本营，相比西班牙直接参与，他们更有机会得到较为低价的安神剂。
但是这依然是一个恩惠，一百万塔勒的大生意啊，而被这笔钱砸到头上的古魔会更不好受。
“我打算把八十万塔勒全部用于对无火熔炉的进攻，另外我私人再拿十万塔勒用于对尼尔图铎之心的防御，你按照这个方向来安排采购。”皇帝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了，十万塔勒对于皇帝的私囊来说也是极大的一笔钱了。
地中海南岸，的黎波里港。
“科尔特斯殿下，欢迎您来到的黎波里港。”卡萨诺在码头上迎接科尔特斯。
“卡萨诺阁下，你好。”科尔特斯看着眼前的死亡骑士，发现他的脸上有颇多腐肉。
“唉呀，请不要在意这些，科尔特斯殿下，如果您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好好保养就行了。”卡萨诺没有告诉科尔特斯殿下这维护身体的很贵，他岔开话题，“您的旅途顺利吗？”
“比顺利还好，有一只亚卡折鲁斯魔袭击我的船只，被我给杀了，还有请称呼我为你吧。”
荷南-科尔特斯的行礼非常标准，语言也很好听，这大概是因为他早年学过法学，当过公证人的缘故，不过和皇帝关系破裂后，他其实是很不好相处的一个人，但是现在他又恢复了曾经的平静和从容。
“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卡萨诺有点紧张，好在他已经是一个死亡骑士了，不会有出冷汗之类的问题，“我还以为你还有半个月才能到呢。”
“接替我的人已经到了，比利牛斯山这个地方法国佬又冲不过来。”科尔特斯是和马克西米连一起离开巴塞罗那港的，见到了皇帝的亲笔信，又和继位王子当面确定了态度，他就急切地来到了的黎波里港。
“萨扎斯坦殿下和伍德阁下正在为您准备转化的实验室，你知道的，上次转化已经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很多工作都要重新准备，而且你用的技术也会比我先进！”卡萨诺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有些嫉妒而不是担心，“你也会比我强大很多!”
“那真是太感激了。”科尔特斯不骄不躁，又表现了恰到好处的激动，“我现在能去看看实验室吗？”
“那肯定是不行的！”卡萨诺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担心了，好在来之前伍德给了他条子，告诉他这时候该怎么办，“实验室的洁净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伍德阁下建议你一起去休息一下吧，最后体会一下人类的一些享受，有很不错的葡萄酒，骆驼的奶和肉，还有柏柏尔姑娘，相信我，你以后都会怀念的。”
“其实我...”科尔特斯离开西班牙本土之前，和玛丽娜丽女侯爵一起彻夜对了好久的账目。
“其实科尔特斯殿下你可以和我一起看看《真神经》！”小巴赞也一起来了，他刚刚一直没有说话，让两位大佬好好交流，现在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可以说话了，“那些个美酒佳肴和不知道是不是信仰上帝的女人，哪里比得上反复观摩上帝陛下的教诲呢！”
“好，好，巴赞主教你说的真是不错。”科尔特斯沉默了一会点点头，“不过接下来的时间我想要一个人看看上帝的经典。”
“没问题，没问题，你怎么更能接近上帝怎么来。”虽然如果和科尔特斯一起探讨教义小巴赞会更高兴，不过这样他也感到很满足了。
科尔特斯一边说，一边给了卡萨诺一个眼神，虽然已经不做人好多年，但卡萨诺还是立刻读懂了。
当天晚上，两个一人背着一箱好酒的柏柏尔姑娘来到了科尔特斯的房间里，而隔壁的小巴赞正在反复诵读《真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