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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6 章 书肆(1 / 1)

[笔迷楼]

根据以前对齐国的了解,游玩场地只有东市,但管事吸取了教训,没有先入为主,询问了客店掌柜,才知道如今最受追捧、也是声名远播的地方,竟在西市。

西城不仅有名声响亮的集市,还有书社和书肆,走过路过沾沾文气的迷信举动偏偏在民间大行其道,加上三三两两抱着球的少年郎往拆了似乎又要改回蹴鞠场的考院去,修了高台的蹴鞠场外,迷信和期待两种人挤挤挨挨,倒是十分和谐。

安阳城里的路人大多说话都带着口音,但不影响听懂,崔齐光一身简单的绫袍走在人群中,感受着年轻人旺盛的生命力,和中年人对未来生出的期待,唇角不禁翘起,偏头问管事,“去年来,也是这般吗?”

管事擦了擦汗,他虽然只是个外围管事,但对去年那场骂战记忆犹新。去年黎国派来祝贺皇帝的使臣家里是和黎皇一起打下来江山的将军,回去就表示这鬼地方比黎国农夫家里还不如,大肆宣扬齐国的恶劣环境,闹得好像谁肯来出使都跌了份,连今年出使的时候都个个往后缩。

碰上楚国搞出来动静,打仗那群人总说是齐楚要联手,必须出来看看,提前了时间,却没有合适的人选出使,总不能让打仗的土匪头子们过来,算来算去,正好和安排的小主人游学时间对上。唉,外人看着光鲜的国相之家,也逃不过要让家里苗苗来顶缸的安排。

管事还没想好该怎么形容去年的情况,就等到了外出打听的护卫收集消息回来,总算把他从感慨和背后说人坏话的尴尬境遇里解救出来。

实际上,不需要多么专业的情报人员去做事,甚至不需要联络在齐国国都安插的眼线,只在街上转两圈,随便问问都能知道,齐国的大变样是从去年秋天开始。

大多关注自家生活的百姓不会注意肥皂铺子和其他东西之间的联系,只会感慨“嘿,碰上好时候了”,但只要将安阳城内出现的变化依次列出,就会发现,一切的新奇都是从一间小小的商铺开始。

崔齐光拿到护卫们带回来的汇报,又在路上询问了两个匆匆路人,看着他们提起“胥吏考试”和“修路”时脸上散发出的与有荣焉的光彩,忍不住被他们感染着笑起来。

来过齐国许多次的管事,重新修正了自己在心中记下的齐国人的印象。发自内心的自豪和高兴是做不了假的,街上无论男女,或许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开始为自己是齐人骄傲,但他们一定已经不是曾经他见过的疲惫而麻木的状态。

是什么唤醒了他们?

崔齐光谢过被拦下来询问的路人,如约给了刚换来的铜板,只回答了几个谁都知道的问题就赚了钱的路人高高兴兴走了,或许许久之后还会感叹自己的幸运。

脚下的道路平坦、宽广、不怕雨水泥泞,崔齐光俯身用手拍了拍,手掌接触后才能感受到灰色道路的粗糙本质,但比起坑坑洼洼或是到处碎石,这种已经很接近昂贵青石板的铺路材料,性能十分优越。

在路人的讲述里,这条道路甚至是齐国京城附近的士族同心协力出钱修的,除了中央主干道外,其他道路上的路牌下都有详细的修路时间、家族、名姓,也不知是请了多少家中门客捉刀,极尽溢美之词。

什么时候,齐国和皇权不对付的那些士族也肯来为国家出力了?

金帐汗国是野蛮人部族组建的国家,黎国是一个只有小士绅和崔家的国度,楚国是世家掌管的国家,只有齐国,是皇权与世家站在平衡两端角力,仿佛还没有吸取东齐覆灭的教训,改进制度并不完全。

以前崔齐光赞同父亲和祖父的理想,认为没有世家的国家才会变得更好,但黎国局势反而是最混乱的一个。但现在他发觉,楚国森严供养世家,黎国缺少足够治理国家的世家陷入混乱,齐国贫穷而世家吸血,可到头来,却是齐国士族做起了好事?

或许在过去许多年里,暗藏在齐国暴君和贫瘠名声之下,他们做了许多努力,只是如今,障目的树叶才刚刚开始挪下。

崔齐光在鸣水县第一个去的是书肆,来到安阳,第一个去的也是书肆。他始终记得连自己的家族北上时丢下了金银珠宝,也没有丢下一车车的书籍,经籍知识,传承智慧,才是不会在时间中失去力量的存在。

安阳城的书肆和鸣水县的规模差不多,但等待的人数远超鸣水。前面摇头晃脑背着书,旁边又是翻书指指点点气得吵起来的读书人,隔壁京兆府都出动了差役在旁边守着,避免这些中年人跳起来一怒之下砸了书肆。

如薛瑜所想,开春后的路途行走通畅,不仅是楚黎两国商队到来,被各郡的书肆内发到的新版典籍修订稿气到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读书人不少,上路翻越分隔梁州与雍州的大山,走了半个月才赶到京城。

“……妄为人师,误人子弟!”这是气到只会痛心疾首的。

“这里的句读和解释引文不对……”这是句句较真的。

“释文什么时候也能写到书上了?!”这是面对印刷成品浪费好纸心痛的。

比起愤慨的不断增加的读书人,虽然他们随便一个都有着士族蒙师或者什么高大上身份,但在这里守着旁边避免闹事的差役看了两天,只觉得他们吵闹。

崔齐光听了一会,不知不觉被涌来的人推到了前面,书肆里守着的差役已经被骂了许多句“闭嘴”,见来了新人也只敢委屈巴巴地指指旁边立起来的牌子,“能念出内容者,记名后每人限领取一本”。

简洁明了,连拗口的古文句子都不是。

小小的书肆堪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顶天立地的书架修在屋内两旁,门前是一个小摊,四方摆满了书籍。从刚在鸣水看到的齐文千字到经典的论语、孟子、春秋,甚至更功能性的齐九章律或者急就章增补,基本上读书后听过的名字,这里都能找到。

书肆不像家中藏书馆里常常透着一股古老的霉味,墨和新纸的香气令人心旌摇曳,不同于以往帛书和卷轴纸张的装帧初看别扭,上手舒服,整个书肆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生机。

崔齐光拿起上下两本摆放着的论语,越是翻阅越是惊奇,鸣水县里的书肆书籍要么没有要么只有一本,以至于齐国书的真正秘密,他这时候才发觉。

“这书,是哪位大师亲手所抄?”他不敢置信,但又不得不信。字是很特殊的标记,再怎么相同的两个人、再修习同样的字帖,写出来的字仍不可能完全一样。就算是同一个人,时间和所处位置不同,也会造成字迹不同,但……这两本书,一模一样,他就算看多少遍,也是一模一样。

旁边丢开做学问的脸面,忙着吵架的几拨人回头,异口同声地嫌弃他,“什么抄书,不知道这是用了别的手段吗!”早别人一步到这里就是有这样的好处,虽然自己之前也表现出了没见识,但还是可以在后来者傻眼的时候嫌弃一番。

“那这纸……”

崔齐光的第二个问题,书肆真正的接待差役仍是没能抢答成功,就被旁边吵架群体截胡,“听说是齐纸三号,啧,什么破名字,难听!”

名字的确不好听,但直白地表现出了来源。若非切实出自齐国的制品,绝无人会用齐命名只听说蹭楚国名字的,谁会去蹭齐国的名声啊?

新的纸张、新的修订书籍、没见过的一模一样技术……

还在沉思的崔齐光借着两次打断吵架,被旁边最年轻也步入了中年的吵架队伍看在了眼里,有人喊了他一声,“小娃娃,你来说,这孟子新注对也不对?”

大脑在思考,但周围的声音也同样被收集了进来,崔齐光只用稍加思考就能知道问题由来。他接过被传来传去抨击的孟子新注,微笑开口,“对,也不对。此处引证的是之前……”

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随着崔齐光的讲述逐渐深入,引证开始使用一些著名孤本,旁边人们看他的眼神开始变了。一番解释后,四周鸦雀无声,气不过喊他来做裁判的老人摸了摸胡子,“这本集注我记得,是钟家收去了一本,还是钟繇的字,藏着掖着不给人看,你是钟家人?”

崔齐光一怔,反应过来自己一时为书作者出头,由于引证并不常见,惹来了误会。“晚辈偶然读过,并非钟氏。”

嗡嗡议论声再次响起,但引经据典的解释和十分清晰地指出书籍问题的态度已经说服了刚刚还吵成一锅粥的众人,老者从怀里又摸出来一本书,丢给崔齐光,“那你看这个呢?”

趁着这会安静,都在等这个横空出世、显然家世比他们更好、读过更多书的年轻人对他们深恶痛绝的新编书籍做点评,一直开不了口的书肆差役颤巍巍站了起来,“抱歉……”

“闭嘴!”“不懂别说话!”

来自阅读和成就的底气让众人齐刷刷回头,阻止没读过几本书说理论一窍不通的差役说话。

但好不容易抓住了安静时候,差役的确忍不了了,从房门前小摊上拿起了另一本孟子新注,刷拉拉翻到最后,粗暴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皱眉。差役在有人阻拦之前,将书举过头顶,指着最后道,“我早就想说了,各位想讨论,该去这里啊!”

书的最后奢侈地用一整页只印了一句话,“本书内容由齐秘书省少监苏禾远主持编撰,欢迎交流意见,如有异议,请至齐安阳城国子监留下姓名观点,择日统一讨论。”

若这不是嚣张傲慢,那什么才是?!

直接用口语般的话写在书页上,像是觉得他们看不懂古文似的,看上去就仿佛看到了一个恃才傲物的年轻人隔空在说话,羞辱,明明白白的羞辱!

不少刚刚还在人群里做吵架党中遗世独立的温和派的人,此刻也觉得血冲脑门。有才华的年轻人他们见过不少,哪年没有狂吹名士的?但这么招人恨的,还是第一个。

齐国各地各个士族内赶来的读书人,不管有没有去国子监计划,都觉得国子监非去不可了。

一面之缘已经单方面把崔齐光打上了自己人记号的老者,气势汹汹往外走了几步,忽然发现少年没跟上,疑惑地回头一看,崔齐光站在书肆旁京兆府的榜单前,正和松了口气的差役们说话。

“……这些都是胥吏,不是官员?”崔齐光有些惊讶地确认,“为胥吏单独设立的考试,他们需要考什么?花了多久让他们去学习?”

胥吏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意味着整个官僚制度的最底层。就算放到黎国,也只是刨除了世家贵族在定品制度中的加成,将小士绅和平民放到了同一个标准下。

然而这个制度在黎国运行得并不算好,最后选出来的平民少之又少,大多具有世家或是土匪家族背景的官员回望成果,只能得出一个没有足够好的环境培养就没有优秀人才的结论。而环境治理、思想运行,又需要人才去实施,悖论在此打成了死结。

哀其不幸,怒其无能,他的祖父和父亲想要从根本改变,却只能得到嘲笑和警惕。曾选定的圣明天子走到暮年,对曾经深信不疑的臂膀门徒遍布朝堂疑心不止,想到出发前祖父坐在书案后的叹息,崔齐光就发自内心的感到悲哀。

但似乎,他们想要的未来曙光,竟出现在了齐国?

还没走完的读书人大声嘲笑道,“小吏能读多少书?考试也就考些读写吧,真正办事的不还是官员,都不是正经”

“你们不知道,就不要瞎说!”一直对这些外来的、会读书的、有高贵士族身份的人忍气吞声的书肆差役,愤怒地推开面前小摊,站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住了抱着一箱子东西刚跑出京兆府的青年。

跑腿完成却突然被拦截的青年一脸茫然,只听差役道,“他就是这次考试考中的胥吏之一,你们敢胡说八道,不如来问问他!”

被这样郑重介绍,青年脸腾地红了,面对众人团团行礼,“在下的确是这次考试得中,如今添为刑部一名小吏。各位有疑问可以问我,我还有一两刻时间能用,不然就要耽误事了。”

活生生的考试例子在这里,不知为何,见过不少在自己家乡衙门里做事的胥吏的众人总觉得这个年轻人与那些人似乎并不相同。

“好,我问你,可曾读过赋篇?”

年轻人愣了一下,“是荀子吧?”在下一个问题出现前,他先告饶道,“其他我背过现在忘记的差不多了,不太熟,诸位想考,不如考我九章律?”

被身后议论吸引回头的老者揪着胡须,不赞同道,“孔圣孟庄,荀子韩非,你这些都不读,还做什么吏目?!若考出来都是你这样的吏目,考试害人害国!”

这年头,做官起码是读书认字不是草包才行,听说面向所有人开放胥吏考试他们就觉得不靠谱,这下,算是抓到把柄了,周围人三言两语之间,就要将青年和考试一起打成哗众取宠、一无是处的存在。

拉青年出来做活生生例子的差役已经后悔了,深气青年朴实,净说什么大实话,都读过书的人了,还不能应付几句?完了完了,这下要出大乱子了。

青年胥吏却很困惑地看着他们,问道,“阿公何出此言?考试选吏,选的是做事之人,我们胥吏又不是做官,听命做事,只需要懂得我们所在部门常用的经籍内容,不为他物,只求实用二字也。若是需要补充学习,而我们不学,那自有上官驳斥惩罚,何来害人害国?”

老者一怔,被“堂堂国家官员居然什么都不懂”这个想象带跑偏的众人都愣住了。

是啊,胥吏而已。他们懂得自己在做什么、明白做事的道理不就够了吗?刚刚青年说他在刑部做事懂得九章律,也就是说考试的确选拔出了堪用的人才,这不就是考试的优秀和实用之处吗?

他们到底在为什么生气?

青年天真地继续道,“不过,我们的上官定是懂得这些的。”

混在人群里的一部分人捂了捂胸口,感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此言一出,再想做草包纨绔混日子,都得好好想想自己配不配、会不会被这群齐国名士提笔骂到人尽皆知了。小吏都这么努力聪明会读书,做上官的怎么能落后?动膝盖想想都能品出来官员考试的未来!

悄悄改了一部分吏部培训新入职胥吏的讲稿方向的薛瑜,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她等了这么久才等到的远道而来的齐国士族养在家里的学者名士,怎么会放任他们自由行动?

于是,背后偷偷做推手,刚拿到行动结果的几个士族,隔日就听说了一场新动作。被京兆府门前慷慨单纯的新胥吏一番话说动,初到京城不久的学者们在去国子监揪着苏禾远大战三百回合之前,先联名写了信,请求以考试辨认国家岗位上是否存在不合格、不擅长所处方向、甚至尸位素餐之辈。

体察民意的皇帝和鞠躬尽瘁的韩尚书令,以飞一般的速度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试图用名声大的这群老家伙捆绑打击逐渐露出獠牙的皇权统治的士族们,被回旋镖扎了个透心凉。

继绩效考核之后,终于考试也给在职官员安排了个明明白白,虽然没有明示官员选拔考试,但只看考试成绩将和年末定品挂钩,就知道这个日子也不远了。

早朝上,由于突然开启官员考试,积累了十二万分不满的士族们,面对同样穿着文臣袍服站在自己身边的军勋贵族,再次头痛起来。好在,还有人顶住了压力,“此举蔑视选拔……”

一堆话说下来,核心观点就是,以前选进来了官,现在再考试要是刷掉多丢人。顺带提了提大多偏科的军勋贵族们很可能考不出好成绩,给皇帝丢脸。连哭诉带威胁,自从钟简两家一起翻车,朝中就没听见过这么高质量的反对发言了。

再一看,嚯,苏合!铁杆的士族,跟了跟了!

早朝愣是被折腾出了买定离手各自站队的架势,皇帝扶着扶手,沉吟片刻,点了薛瑜起来,“作为第一次考试的主考,你有什么意见?”

薛瑜垂头拱手,“臣只有一言请问诸公。但有些冒犯,还请陛下恕罪。”

“朕恕你无罪。”

薛瑜抬头,笑出八颗牙,“诸公以名师、孤本、锦绣财富培养子弟,如今反对,莫非是忧心麒麟儿皆不成才?”

谁家也不能打包票自己孩子全部成才,但家里管教,出了门还是要面子的,当然不能承认。

薛瑜的话像一个巴掌,狠狠扇了出来,反对吧,好像在说自家孩子不成器。不反对吧,又怕自家孩子不成器。

思来想去,愁得脑壳痛的士族们突然气怒交加:要不是家有倒霉孩子,谁在这里发愁!

话说到这个份上,没人会觉得自己以各种优势培养出来的孩子会差到哪里去,就算在世家子里排不上名号,但总能比军勋贵族家里的大老粗强吧?

刚刚还站在士族这边的苏合第一个把自己的话吃了回去,还在犹豫的其他人气得心口疼:苏合刚做家主,他家夫人还没生孩子,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早朝最终以古怪的气氛解散,薛瑜和苏合对了一下眼神,一本正经地各自离开。缺少领头羊和足够了解朝堂的谋臣门客分析,曾经为胥吏考试设立吵到差点动手的两派人所剩寥寥,如今还在朝中的士族们尚未意识到,不断向皇权的意愿低头会形成习惯,而他们被温水煮青蛙的经历,才刚刚开始。

有了第一次考试,有了内部考试,寒门考试的路还会远吗?

送走了预定青蛙们,薛瑜顺路去国子监附近听了听苏禾远和来自齐国各地的名士们坐而论道,在苏禾远主持修订过的书籍发往各地之前,他们甚至可能到死都不会踏入“无趣又文化荒漠”的国都半步。他们大多只知士族,不知有齐,虽是齐人,但半点不觉得自己是齐人。

不过来都来了,大概是没机会走了。

站在讲坛中央的苏禾远,像重新焕发出青春,哪里还有脸上盖个蒲扇睡觉,讲课也有气无力的模样?他在中央,被打断时听到离谱的理论会厉声驳斥,温和儒雅半点不存,锋芒毕露。只需要看见他这个状态,就会知道,他喜欢这些,希望能将知识和思考的碰撞全部记下来,传承到无数年后。

能这么快准备出如此多的经典新注,看起来不在意、甚至在她劝说时反过来说她的想法异想天开的苏师,私下里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年。好在这一次,他有了让梦想实现的机会。

薛瑜对许多学术性的类似“一句话到底该如何断句如何解释”的议论听不大懂,听上去就充满了语文卷子阅读理解的恐怖印象,确定这边苏禾远能控住场,就悄悄离开了。

刚要拐回政事堂做半个书童,她就被陈关拦下,“殿下,钟家和书社都来了新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时意”小可爱的22瓶营养液,感谢“薛采”小可爱的5瓶营养液,挨个抱住亲亲!

啊月底了,还有多的营养液的小可爱看我看我,不要过期浪费啊bushi

二更下午起来写哦!

这里的孟子新注是杜撰。

赋篇是荀子的其中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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