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芹被说得哑口无言,苍白解释:“我……我不知道他对抑制剂过敏。”
“你指控我没有标记乔烬,但是你是怎么教他的?”陆衔洲眉目冷厉,说出的话也冰冷的很,“你让他发情期了不要找我,给你打电话?你能帮他做什么,用抑制剂害死他吗?”
“我不是……”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乔烬交给我,你让他小心不被我标记,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够让他离婚,是吗?”
“是,我根本不打算把乔乔嫁给你!”杨芹见再隐瞒也没意思,索性直说了,“你和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能玩的过你一根手指头吗?”
杨芹越说越激动,“你手上沾满鲜血,你能对乔烬好吗?要不是乔烬瞒着我签了婚姻契约书,我根本不会让他跟你在一起!”
陆衔洲没说话,等她说完。
杨芹倒苦水似的红了眼睛,“他有自闭症,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虽然治疗好转一些可他是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冯玉生跟冯朝恩怎么对他的,我没办法!”
“他到哪里都是累赘,他小的时候我带他东躲西藏到哪儿都是冷眼,除了自己照顾能放心交给谁?交给你吗?”杨芹抬头看着眉目冷淡的陆衔洲,控诉似的哑声质问:“你敢说你没有一刻厌烦他吗?!”
陆衔洲淡淡问:“因为厌烦,所以你觉得他是累赘吗?”
杨芹声音一顿,嘲讽似的说:“你二十出头就接手公司,这辈子恐怕都没见识过什么叫人人喊打痛不欲生,你知道我带着乔烬住在咳一声就有可能会塌的房子里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穷到炒菜连油都没有的地步,连个风扇都买不起,只能用书本给他扇风赶蚊子的地步吗?”
“所以你和冯玉生宁愿卖了乔烬,也要保证现在的生活,是吗?”
“卖?”杨芹目呲欲裂的瞪着陆衔洲,恨不得咬掉他一块肉来,“卖?你凭着良心说,有人能够毁你的婚吗?如果乔乔不嫁你会怎么对我们。”
“你觉得自己没错,是吗?”陆衔洲问他,“我的威胁对你们来说,比乔烬的安和幸福更加重要。”
杨芹强词夺理:“那你如果真的觉得乔烬的幸福更重要,你为什么不愿意跟他离婚?他跟你在一起,能得到的是你愿意给他的,你不爱他了呢,转手收回你要他怎么办,你能给他什么保证。”
“你想要什么保证。”
“你资产的一半,你敢吗。”
陆衔洲点了下头:“说到重点了,既然你这么要求了,那我也告诉你,他给我在一起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一旦离婚,他什么都拿不到。”
杨芹攥紧拳,“你不能!”
“你已经毁了乔烬的半个人生,还想毁掉他另外半个人生吗?”陆衔洲眼神瞬间冷下来,字字冰冷,“你口口声声保护他,下一次他因为抑制剂死在家里你都不知道。你保护他?你死了呢,让他跟你一起死?”
“你!”
“我?我是他的合法丈夫。而你,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乔烬信任你依赖你,我不想让他难过。”
“你想威胁我?我是他妈妈,难道你还敢不让我们见面吗?!还是你想也弄死我?”
陆衔洲轻笑了声,“如果我不答应,你觉得你见得到他吗?”
“陆衔洲!你简直!”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你当初舍得把他嫁给我,就不该再存着从我手里夺走的想法。”
陆衔洲转过身,冷冷交代:“从今天开始,我不希望乔烬会听见任何关于离婚的说法,他有丈夫,发/情/期来了自然有人陪他度过、给他标记,杨女士您觉得呢?”
“你想强行标记他?”杨芹扑过来抓着他的手臂,扑通一声跪下来,“我求你,你别标记他,他真的不适合你。”
她这一跪,路上的行人都驻足下来。
“我求求你,他心智不健又不会讨好人,真的不适合你,你放过他吧。我收回刚才的话,不要你一分钱,你放了他。”杨芹泪如雨下的哀求他,看的路人窃窃私语。
陆衔洲冷漠的看着她,说:“你知道我不吃这一套,你就是现在死在我面前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果真如此狠心?!”
陆衔洲说:“狠心?我才要问问你顾及过乔烬的感觉吗?你觉得我们不合适,那你问过乔烬的意思吗?他喜不喜欢我?”
杨芹一愣。
“你没有问过他的意思,因为在你的心里乔烬的想法根本不重要,你只给他你觉得需要给他的。你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就让他想办法别被我标记,等着日后离婚。”
“你觉得他傻,就不该出去惹人不高兴,让他躲在家里别跟别人相处。你觉得冯玉生和冯朝恩欺负他,只要他乖一些你们母子的处境都会好转。”
“你问过乔烬的意思吗?”
“他喜欢闷在房间里不出去吗?他被人欺负的时候会难过吗?他想离开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丈夫吗?”
陆衔洲垂眸看着她,“你一个都不在意,你说我拿乔烬当工具,你又拿他当什么,累赘?”
杨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我不是……”
陆衔洲又问她:“上次乔烬因为不想跟别人一起跳舞故意扭伤脚,你带他去医院了吗?”
“我带他去医务室检查过了!你不要见缝插针的含血喷人!”
陆衔洲勾出一个冷笑,“医务室,他是个跳舞的,那双脚就是他的命,落下病根一辈子就毁了,现在你还觉得你是真的爱他吗?”
杨芹被他说得再也忍不住,狼狈的伏地大哭。
路人聚集的越来越多,还有人拿起手机录像,陆衔洲给她留最后一丝面子,不再多说的抬脚上了楼。
新闻持续发酵,社会本身对oga的权益就比较倾斜,婚内冷暴力的行为是坚决不允许的。
陆衔洲从前新闻也不算好看,纵横商界手段残忍,竞争对手死在面前都面不改色。再加上从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在意方芮的那些小动作碰在一起,渣男帽子就扣稳了。
基因管理局也不能坐视不理,下发了文件表示会彻查,一旦新闻属实便会强制要求他们离婚。
第二项,霍泰确实是乔烬打伤的,他有义务也有责任去照顾直到康复。
事情闹得太大,陆衔洲也不想瞒着乔烬,便跟他说这件事问他怎么想。
乔烬不太确定的问他:“我们会离婚吗?”
陆衔洲说:“不会。”
“可是基因管理局说,如果事情属实就会要求我们离婚。”他当时是因为基因管理局的要求才娶他,会不会因为这个而不要他。
“不会,只要乔乔不想离婚,就没有人可以要求你离开我。”陆衔洲摸摸他的脸,似诱哄的问他:“乔乔想离婚吗?”
乔烬用力摇头,双手搂住他的腰:“不想!”
陆衔洲轻笑,这个小傻子,“那咱们就不离婚。”
至于霍泰。
“我去照顾他,他是我打伤的,我愿意、愿意承担责任。”
陆衔洲微愣,从一开始嫁给自己的畏畏缩缩到现在勇于承担责任,乔烬似乎真的成长了一点。
“没到那个时候。”陆衔洲低头亲了他一下,“别担心,交给我。”
基因管理局不是那么好糊弄。
如果陆衔洲拿不出他没有婚内冷暴力乔烬的证据,再加上他两次因为抑制剂过敏而住院的记录,事态更加糟糕。
乔烬鼓起勇气给基因管理局打电话,说自己没有遭受婚内冷暴力,但却被对方反过来说交给他们处理,让他不要害怕。
新闻越闹越大,乔烬有个专门用来发木偶的微博,登上去一看也被吓了一跳,被人扒出来了,有声援他的,也有骂他的。
他点掉通知,切到话题里去看,分成两派。
一是质疑oga的权益是否真的有保障,另一派则是攻击陆衔洲,牵扯之前的运/毒案,是支持乔烬离婚的。
他才不想离婚。
“叮咚。”
乔烬点开微信,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还小,彻底标记就有可能怀孕,我不希望毁了他的事业。”
陆衔洲一早便亲自到基因管理局接受专员的调查,态度堪称诚恳。
专员根本不信,“没有彻底标记,那你们有过x生活吗?”
“你们这不太像话啊。”陆衔洲手指搁在椅子扶手上,轻笑了声说:“我说要拒绝你强制让我结婚,总得给我时间培养感情吧,这小孩儿我还没追着呢你就让我跟他上//床,禽兽也不能这么着啊。”
“少跟我偷换概念啊。”专员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这人不好对付,三两句话就能被绕进去。
“乱说,我是那样的人吗。”陆衔洲换了个姿势,依然闲适带笑,“彻底标记这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倒是不要紧,你总得给人孩子一点时间吧,让人说你们基因管理局强制专政。”
“这还怪我们了?”
“可不是怪你们,这个信息素契合度匹配就是不合理的。”
专员一抬手打断他,“你还别说,今天我要给你们做第二次的信息素契合度测试,如果真的出了错,那乔烬……”
“啪!”陆衔洲一拍桌子站起来,把专员吓了一跳,“你干、干嘛?”
原本的随和带笑变得阴冷异常,“你们基因管理局做事不严谨,随意分配结婚对象,长达半年多都没有发现出错,现在却要求别人为你们的失误承担后果,单位是否还有更大漏洞,我想大家都想知道。”
专员听出他的威胁,抖了抖肩膀赔笑:“不是,没那么严重,就说说而已说说而已,我们局长也很关心这次的事情,让我跟你商讨一下怎么解决。”
陆衔洲重新坐下来,恢复笑意,“您说。”
专员抹了把冷汗,这倒霉工作怎么就甩到他的头上了。
“第一,霍泰确实是乔烬打伤的,第一次测试结果显示他的信息素契合度也确实高于你和乔烬,而且你和乔烬也确实……”
陆衔洲手机突然响了下,他垂眸看了眼,宁蓝发的微博链接。
微博名:乔烬。
一张半跪在床上的照片,他穿着宽大的足够盖住tui根的衬衫,怯生生的低下头亲wen沉睡的男人,半露的肩膀上有着欲盖弥彰的红痕。
配了几个字。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乔乔:我也想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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