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对赵清持突然迸发的热情给整懵了。
这怎么说着说着就要去找雪莱了。
要找雪莱,那得去十九世纪的英格兰。
赵清持此刻发下的宏愿,注定要胎死腹中,而且死的透透的,人工呼吸、胸部按压也救不活的那种。
佛祖不好出言打击赵清持刚刚萌发的对生活的热情,雪莱不就跟自己说的西天一样吗,都是自己虚构的,存在与否,得看他们自己。
“雪莱的踪迹可是非常虚无缥缈的,找他可不一定能找到。”
“只要他在,我就能找到。”赵清持信誓旦旦。
佛祖有时候在想,众生愚昧,无法自拔,站在上帝视角,伸把手那就是对规则的破坏。
人的性格不能太慈善随和,你让佛头着粪,佛气不气,肯定气,但他是佛,架子得端着,还得表现出一副,你放少了,你看都不往下滴答粪。
赵清持不是这种随和的和尚,他只是年纪太小,再经历些风雨,心思活泛起来,应该是多年前的自己。
对一件认准的事情,有着别人难以理解的坚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像自己对陈又又,在那个世界,完全已经追到绝望,命运让自己来到异世,重新还给了自己一个一模一样的陈又又。
老天爷待自己不薄,自己这次追不到,自己只能找棵歪脖树吊死算了。
至于陈又又喜不喜欢自己,这个问题佛祖也想过,以前是太在意陈又又喜欢什么了,在乎到她喜欢什么样子的,自己就变成什么样子的,这次绝对不这样干了,不能在爱情里被冲昏头脑迷失自我。
脱脉者的脑子,跟自己也差不了多少吧。虽说第一次见她,她骑着白泽大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自己当时的气势也不差,自己身边还有王唠嗑这个火狗,体型有点区别,但王唠嗑也不是普通的狗啊,她是脱脉者,自己是伟大的穿越者,门当户对这就算有了。
女人大都喜欢,文能七步成诗,武能七步杀人的奇才,这样才不枉一生。
等到满头青丝染成满头白毛,也不会痛心疾首地指着远处的大山骂骂咧咧。
三界众生,各活各的。天地间的万物那样美,白云在飘,鸟儿在叫,红尘里唱着永不消逝的呻吟,梵音入耳,恍然大悟再看一眼,有那么多刺头。
等风景褪色,尽归虚空临死前回首一生,不悲不喜,不兔死狐悲,心如明镜,古井无波,了无牵挂,这就够了。
龌龊事儿,高尚情儿,扯呢。一腔野心,满腹柔肠,全风化在不周山脚下。
红尘一梦,皓首穷经终悟得人间至理:满地的火星儿也抵不住如来的一泡尿。
“爱情是什么?”
当赵清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佛祖就知道了,这个和尚完犊子了。
“你怎么思考这个问题,看来你对和尚有误解。”
“师兄也这么说,可是我真的想搞懂自己不懂的东西。”
“爱情是一种跟某个姑娘在一起的缘分,当缘分不在,只能相互告别离开,赵清持你啊六根不净,还俗得了。”
“暂时还不了,当习惯了。我们寺院有兔舍,有时候去兔舍,就会看到两只兔子,骑在一起,然后后面的那只兔子好像要骑上去,不过每次都突然抽搐,两眼翻白跟死了一样,倒在地上。”
“啊,那是发情的兔子。”
“那就是发的爱情?”
“可以这么说。”
“我见过那只兔子六次发情。”
“那蚂蚁怎么发情,那次见到好多蚂蚁,围拢废寺,后来还是师父画符,把太乙符贴了一圈,那些蚂蚁才算退去。”
“蚂蚁围拢废寺,真是奇闻怪事,除非是蚁后在你们废寺。”
“蚁族之后?”
……
佛祖一股子诗情画意喷薄而出,是的他又想吟一首打油诗了。
纵观佛祖小半生,打油诗作过百首,值得人称道的算是精品的不到十首,这些诗唯一的共通点就是最后一个字押韵,他也就能做到最后一个字押韵。其他位置无所谓,就跟露娜的月下爱连不连一样,其他位置爱押不押。
情由所起,皆自起于胸臆。
咸阳道上,不问归期。
词场宿将,后十年近于稼轩一体。
光绪二十二年,还有慈禧。
兀傲难收,你还古今臧否。
多年未见姑娘,唇舌早已枯寂。
没露行藏,但却惊了京城的旗。
缘起缘灭,最后笃定,这只是缘离。
宫墙上的柳腰,我想上无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遭奚。
六根不净,不着衣。
回首时,你已把茶热沏。
屠狗辈在册,多亏先生那根如椽史笔。
一语不发,怎能一语中的。
捅几刀羊皮。
踹几脚地痞。
喜阅毛片,你是我的同道之一。
买盒南京,都能闻到金陵的脂粉气。
北极以北是南极。
南极以南是哪里。
文廷式,字道希。
片瓦不遮身,唯有砖砌。
七的大写,也念柒。
万籁未生,生后,不差毫厘。
我睡树上,见你,水陆两栖。
上过西施的,我想说,不只范蠡。
你是不是也不喜欢,那个杨幂。
发情的兔子,那是毛欠剃。
你说你喜欢同性相恋,我只能道一个咦。
龙喉下的鳞,很逆。
笔风太淫荡,稿子只能毙。
焚膏继晷,恩怨消弭。
袍带未解,那是见不了鸡。
京华烟云,荡三百余里。
师父给的太乙符,杀退好多蚂蚁。
少年你有多久没梦遗。
夜宿花舫,一贫如洗,**穷矣。
菩萨保佑你姨。
永乐比建文更适合当帝。
好想眉目传情,但鱼书往哪递。
斩白蛇的,是不是沛县刘季。
临清流不赋诗,急着归去来兮。
春宫长卷,都看,谁都没见图穷后现的二尺长的匕。
偶像的老师叫吴宓。
这货跟谁都亲昵。
谁当了人见人爱的奸细。
姑娘在水一方,文雅的唤一声伊。
山人杖上销魂极。
蔚州名师,脚上踏着木屐。
忽闻悲笳乍起。
都说了万马齐喑,谁他妈再叫,算作弊。
绝尘的,道上,只有我那一骑。
……
这首长诗,让赵清持非常困惑,他感觉这些话非常像自家的禅语。
而且听起来,比师父方丈他们入的禅更好,虽然自己不理解到底好在哪里。
赵清持想不到,为何不是佛门弟子,也可以入禅。
“你这是刚入的禅吗?”
“什么入禅?”
“就是创造的禅句,你吟诵的那些是你自己想的吗?”
“当然了,出口成章对我来说就跟吃饭喝水睡觉一样简单。”佛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牵扯到佛门的入禅。
赵清持听懂了其中的几句,不过大部分还是听不懂的。像南京南极,西施范蠡,都是不清楚的,不知道是地名还是人名。
不过那句师父给的太乙符倒是听懂了,这不就是自己刚刚才说的蚂蚁围拢废寺的段子吗?还有就是兔子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佛祖说发情的兔子,因为毛欠剃。剃毛跟兔子发情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