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河阳望着坛子里一个个昏迷不醒的幽冥武士,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这些坛子差不多都有一米多高,两个人可以合抱住。
坛子上从里面印出血红色,就像是有鲜血正在从这坛子里面渗透出来一样。
整个坛子都给人一种极为妖异的感觉。
装在里面的几个幽冥武士,一个个脸色都呈现出病态的苍白,眉目间甚至都可以看到一股青气,昏迷着耷拉着脑袋,嘴唇也毫无血色。
如果不是唇鼻间气若游丝,他们可以说就是和死尸没有区别了。
“我来救他们出来!”一个幽冥武士扬起手中的短刃就要朝着坛子砍去。
“等等!”雪闻急忙何止了他。
“怎么了?”幽冥武士不解道。
“你现在要是打破坛子,他们就真的死了。”雪闻面色凝重道。
之前因为见到过梁夕真正的实力,这些幽冥武士对跟随在梁夕身边的雪闻,也都敬畏有加,现在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也就不敢再动手了。
“这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们吗?”河阳见到同伴的气息越来越弱,心中也很是着急。
沉吟了片刻,雪闻才道:“这些装着他们的坛子不是普通的坛子,而是吸血摄魂坛,是从上古阴毒的法术——摄神御鬼大法中分离出来的一种法术。”
望着这一排的坛子,雪闻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这些坛子,其实都是他们身上的皮。”
“什么!”不仅是幽冥武士,就连梁夕都吃了一惊。
芙蕊眼神清亮地紧紧盯着坛子,片刻后,她的眼角竟然有一丝鲜红往外流出来。
看上去她就像是在流血泪一样,看上去叫人惊悚无比。
“芙蕊你——”注意到芙蕊的可怕模样,梁夕以为她受了什么伤害。
“没关系。”芙蕊一点都不慌乱,取出丝绢擦去眼角流出的鲜血道,“一般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的时候,要是这样东西邪恶到一定的极点,我就会流出血泪,这些坛子绝对不一般。”
有了雪闻的陈述,现在又有了芙蕊血泪作证明,幽冥武士们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该怎么办?”
“先别急。”梁夕出言安慰他们,然后望向雪闻道,“吸血摄魂坛是什么?”
雪闻嗯了一声,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是很古老的一种刑罚了,用上古一种很秘密的法术,将药物灌进受刑者的头顶,要是我没说错的话,他们每个人的天灵盖中间,应该都有一个小孔。”
在河阳的示意下,一个幽冥武士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惊诧道:“真的!每个人头顶都有一个小洞!发丝间还有一些粉红色的粉末。”
“小心不要碰到那些粉末。”雪闻提醒道。
看出河阳等人眼中的担忧,雪闻道:“放心吧,和吸血摄魂坛相比,这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真正会要了他们性命的是皮肉分离的痛苦,还有全身血魂都慢慢流失的恐惧感。”
在场的幽冥武士没有笨蛋,从雪闻之前的这些阐述里,他们都已经能猜出来这吸血摄魂坛是多么邪恶的一门法术了。
雪闻心中虽然极为不忍,但是还是继续向众人讲解道:“药物进入后会迅速消融在他们血液里,加速他们血液的流动。一旦血液流动加速,人体内的生长速度也就会变快,但是他们的年岁和身体状况却没有变,于是就会产生一个效果。”
雪闻的脸色微微苍白道:“皮肤就会硬生生从肉上撕开来,然后像是充气一样鼓起来,变成现在这坛子一样的模样。”
听到雪闻这么说,在场诸人都感觉一阵头皮发麻,望着这些人皮坛子,他们甚至都感觉喉头发毛,隐隐有想要吐的感觉。
皮肉分离的痛苦,想想都让人心有不忍,河阳他们握紧了拳头,发出一阵啪啪的脆响声。
“现在他们的皮肉都撑在外面,里面就是一副骨架,还是被塞在骨架里面的内脏,并且鲜血还在缓缓从皮肤里渗透出来,要是你们现在贸然把皮肤割破的话,里面的鲜血会一下子全部涌出来,内脏也会喷射而出,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雪闻心中也很是不忍,但还是要将这些注意点告诉众人。
“那怎么才能救他们。”河阳咬着牙道。
鬼界残忍的酷刑已经让他胸口怒火中烧了。
雪闻沉默了片刻,黯然摇头:“对不起,吸血摄魂坛,本来就没有办法解除……这是……必死的酷刑。”
四周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望着这些遭受痛苦折磨的同伴,河阳咬着牙努力让自己讲话的音调保持平静:“可是,之前那个大祭司说要是控尸王来的话,他是回放他们一命的。”
“那只是在骗人。”雪闻根本不敢再看这些脸色越发苍白,坛身越来越红的幽冥武士,“我之前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刑罚,在刚刚看到是吸血摄魂坛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了,对不起……”
晶莹的泪水从雪闻的眼眶里旋转一圈,滚落而出,在地上溅起晶莹的泪花。
感觉到腰间一暖,雪闻已然被梁夕搂在了怀里。
“大哥……对不起……”雪闻的眼泪顺着两颊淌落下来。
“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知道吸血摄魂坛……”梁夕想要安慰雪闻。
可是他话还没有讲完,雪闻已经不停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她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眼泪像是决了堤一样不停流下来。
梁夕心中也不好受,只能把雪闻紧紧搂在怀里。
梁夕也不知道为什么,雪闻会哭得这么伤心,好像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气都花掉一样。
河阳他们自然知道这件事和雪闻没有关系,雪闻只是知道吸血摄魂坛,并且还知道没有方法解开。
要恨,只能恨鬼界的人。
“他们照现在这个样子,还可以活多久?”河阳轻声问道。
雪闻抽噎着抹去眼角泪水,道:“最多两天,这两天他们要承受极大的……”
“痛苦”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一道血光乍然而起,划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