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禾麦陡然转头,又惊又愕地看着许灼芙。
许灼芙冷冷道:“你说当初你被你爹救回来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从此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敢问世上有哪一种高烧的后遗症,竟是让人半点记不起从前的事情?”
“若真是一场高烧而引发的,又怎会难倒堂堂神医徐姜!你失忆一事,根本就是中了毒!而下毒之人的理由和身份,你又知道多少!”
“你……”禾麦哑然失色。
许灼芙突如其来透露出的讯息,让禾麦感到大吃一惊。
她想起先前徐姜为了寻找能医治她失忆之症而外出的那大半年,以及回来之后,告诫禾麦这药性可能的副作用。
下毒人究竟下了什么毒,能让堂堂神医都感到棘手,无法安然的治好失忆之症?
而此时最让禾麦感到震惊的,便是,下毒之人为了什么,才对她一个普通女子下手?
难道……真如许灼芙所说的,她根本就不是小青村林家林长军之女?
那她……是什么人呢?
许灼芙似是看出了她心底的疑惑,口气和缓了两分,淡淡道:“若想知道些什么,你今日,怕是就要跟我走一趟了。”
禾麦心中存疑,此时忍不住问道:“同你去哪儿?”
“就在小青村。”
许灼芙转过身来,定定地望着禾麦,“小青山上。”
……
……
徐姜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院门和房门都敞开着,里面隐隐约约能听到破晓的啼哭声。
进了屋,满地的狼藉之后,他看到许平遥抱着破晓呆坐在床边,脸上露出无措的神情。
“家里这是怎么了?”徐姜急步走过去,“孩子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平遥抱着破晓,似乎还未曾从事件中摆脱出来,有些慌乱地说:“方才、方才家里来了两拨人……”
徐姜心里一凛,“谁来了?”
“姐姐来了……”平遥咬着嘴唇,怯怯地说。
“随后又来了一拨人,在家里一通乱翻,拿走了、拿走了许多药材……”
“药材?”徐姜感到惊异,“什么药材?”
许平遥摇头说:“我只知道是两包油纸包着,放在药架子上很久了的两包药。”
徐姜一愣,脸色旋即无比严肃起来,“他们只拿走了这两包药么?”
“是……”
“糟了……”徐姜的神色十分的难看,目光僵硬的落在那些满地狼藉的药材上,心口压抑不住的跳动起来。
“要出事了……”
……
……
清河镇县衙
黄楚善正襟危坐在木椅上,沉声说道:“方才官差来报,在清芦村两里地外又见到了三名被杀害的官兵。那地方距离许大人的军营仅有半里之隔,这帮歹人太过嚣张!”
“可有目击到杀人犯的村民或是官差?”
“还在调查走访,仵作推断这三名官兵死在正午,是被一刀毙命!”
六郎沉吟道:“青天白日便敢杀人行凶,看来他们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看到容貌、有没有目击的证人……”
“他们人数应当不会在少。”许从劝斩钉截铁地说,“敢如此嚣张行事,势必有庞大的队伍倚靠。我这就派人去寻求支援!”
“此事先不必急!”六郎叫住他,“我们连凶犯的模样、人数、来历还未清楚,此时便大动干戈的去寻求帮助,定会被这些凶犯看在眼里。这只会让他们觉得官府办事不利,助长他们嚣张的气焰罢了。”
“六郎说的有理。”黄楚善频频点着头,“事情尚未明朗之前,咱们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
见六郎和黄楚善都不同意此时寻求支援,许从劝只好作罢,又道:“那如何是好?咱们人手有限,总不能等着这帮歹人再次犯案……”
六郎发话了,他道:“我倒是觉得,这伙凶犯的数量,不会太多。”
“为何?”许从劝讶异地问。
“且不论他们杀人行凶的目的是什么,若他们的人手足够,又怎会刻意制造出如此多的烟雾弹,扰乱咱们的视线?”
黄楚善讶道:“六郎,你的意思是……”
“以我的推断,若他们的目的只是杀人行凶的话,定然有足够的能力潜入县衙之中,或是威胁逼迫县令大人,或是制造出更大的杀人案。可你们看,这几日官兵一波接一波的离奇死亡,案发虽然频繁一些,但官兵的人数还不足以制造出很大的恐慌。是以,我认为,这些人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其现在杀害官兵的目的,不过是扰乱我们的视线,从而悄无声息地去做别的事情。”
许从劝皱着眉头,接着六郎的话说道:“所以,若是这帮人的人数足够完成目的,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去搅乱咱们的目标了,对不对?”
“正是如此。”六郎颇为同意地点头。
黄楚善郑重地听着他们的话,正欲开口发表己论的时候,却见外面跑进来一个衙役,进门后俯身向黄楚善,声音略低地奏报。
那衙役说完话,黄楚善便神色激动地站起来,“将人带进来!”
他旋即回头对二人解释道:“抓到了一个凶犯,还是活口!”
六郎与许从劝相望,吃了一惊,“抓到了?”
“是,是咱们县衙之前的一个捕头抓到的,对了,六郎,你还认识那捕头罢?是张阔!”
六郎心中一震,快步同黄楚善向公堂走去。
凶犯被打昏过去,双眼紧闭着,而公堂的四周也并没有看到张阔的身影。
“浇醒!”黄楚善喝令道。
衙役端了冷水来,一桶浇在那凶犯的脸上。
见到眼前的情景,凶犯意欲咬舌自尽。
许从劝早有防备,捏住了他的腮帮,冷笑道:“不将你们的阴谋交代清楚,本大人就千刀万剐了你,让你受尽苦楚再下地狱!”
“唔!!唔!!!”那凶犯眼珠几乎凸出来,死命的挣扎着。
六郎一个手刀劈过去,那凶犯身子一软,又倒了下去。
许从劝气不过,朝那凶犯身上踢了几脚。
“这厮交给我,在我手里不出两天,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他拍着胸脯向黄楚善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