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沈彻怎么苦口婆心,宋倾城终究没有追去恒远集团。
整理好东西,也收拾出两袋垃圾。
宋倾城拿着去扔,公用卫生间外有大型垃圾箱。
公用卫生间在走廊的尽头,扔掉垃圾出来,宋倾城经过窗户边,在看到那个垃圾桶时,放慢了脚步,直至站定在垃圾桶旁边。
垃圾桶的灭烟盒上,有十几个烟头。
很少有人在医院里抽烟。
宋倾城就近看着,那些烟头的过滤嘴附近,印有‘黄鹤楼’的标识。
是他常抽的那款烟。
盯着那些烟头,有些怔怔出神。
身后响起手推车滑轮滚地的哗哗声,宋倾城及时敛起目光,不再去看灭烟盒,转身回去病房。
宋倾城订的酒店在交通便利又挨近高铁站的地方。
外婆的东西不少,整理出来,除去一个拉杆箱,还有几个袋子。
因为沈彻在,不用担心拿不拿得动的问题。
出院后,先在附近的餐馆吃午饭。
下午一点左右,沈彻把高尔夫停进酒店外的车位上。
宋倾城在大堂办好入住手续,送外婆上楼休息,然后跟沈彻出门找快递营业点,把大多数行李都邮寄回余饶,只留下部分日用品。
沈彻坐旁边,瞧着她填快递单子,突然道:“要不,明天再来寄?”
说话间,按住那几张快递单。
宋倾城抬起头:“我都写好快递单子,现在又说不寄,得赔五毛钱一张。”
“我去,这里顶多也就两块钱,”沈彻差点炸毛:“你找借口,能不能走点心?”
宋倾城拍开他的手:“你既然知道我在找借口,那就不要再阻止我。”她收拢快递单的动作停顿,语气轻松地道:“现在这样挺好的,该说清楚的都说清楚,以后就各奔东西,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说着,她看着沈彻微微笑了笑:“不用舍不得我,南城和余饶也不算太远,高铁两个小时,你以后可以来余饶,虽然不如南城大,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谁舍不得你。”沈彻轻声喃语:“金刚石都不如你的心肠硬……”
宋倾城沉静了片刻,缓缓的再开口:“其实几年前我就想离开这座城市,只不过当时没有这个能力,现在终于得偿所愿。”
几年前,应该是沈挚和陆韵萱结婚的时候。
沈彻忍不住问:“难道这里就没有让你留恋的人?”
宋倾城低头继续写单子:“没有。”
……
从快递营业点出来,宋倾城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转过头,四下张望,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沈彻察觉到她的异样,出声问:“怎么了?”
“没事。”宋倾城慢慢的收回视线。
再回到酒店,沈彻没待多久,宋倾城就开口赶人离开。
沈彻放下抱枕起来:“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的。”
“难道你还想在这里过夜?”宋倾城送人到电梯间,帮忙摁了下行的按钮。
电梯很快到达。
沈彻转头,看着倾城:“明天我送你们去高铁站。”
“不用,高铁站就在五百米外,也没行李,我跟外婆走过去就行。”宋倾城看到电梯门打开,催促他进去,同时道:“别担心,等上高铁,给你发短信。”
沈彻拗不过她,一步一回头的走进电梯。
等电梯门彻底合上,宋倾城慢悠悠的往回走。
还没走到房间,握在手里的手机响。
宋倾城的心跳莫名加快,却在看清来电显示的那瞬,整个人重新平静下来,她接起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先开口:“叔叔。”
她昨天没任何回应,陆家那边肯定很着急。
电话那边传来陆锡山的声音:“叔叔这会儿打来,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啊。”宋倾城走去僻静角落,继续道:“中午把外婆接出院,方才去邮寄了行李,这会儿刚回酒店,正好空闲下来。”
这番话,信息量太大。
陆锡山立即问:“你从云溪路搬出来了?”
宋倾城往后靠着窗前的栏杆,话语里有着歉意:“对不起啊叔叔,服装单子的事我恐怕没帮上忙。”
陆锡山叹息一声:“既然郁先生不答应,那也没办法。”话音落下,关注点有所转移,又问:“怎么把你外婆从医院接出来了?”
“我跟外婆明天回余饶。”宋倾城没有刻意隐瞒:“本来打算晚点给叔叔打电话的。”
“回余饶?”陆锡山流露出诧异。
宋倾城答得随意:“外婆一直就想回去,我留在南城也没什么事,干脆一块回去。”
陆锡山沉默了会儿,开口:“虽然最近公司遇到麻烦,但你外婆的住院费,叔叔还是能负担的,不必回余饶,你在哪个酒店,叔叔马上过去接你们,这几天先住家里,其它事叔叔会想办法。”
“谢谢叔叔,不过不麻烦叔叔了。”宋倾城说:“我已经买好车票,以后有时间,我会回来看叔叔的。”
挂断电话,宋倾城回了房间。
外婆正坐在床边折叠衣服,见她回来,问:“把人送走了?”
“嗯。”宋倾城点点头。
老太太拍了拍床边:“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等宋倾城坐下,外婆审度的看着她,过去一会儿,开口:“你都决定了,跟我一块回余饶?”
宋倾城抬头,对上外婆盯着自己的目光,挽起唇角:“您不是一直希望我回去,现在怎么还这么问?”
老太太望着她叹息:“我是这么希望,但你如果定不下心来,就算我把你带得再远,你终有一天还是会回来。”
“不会的。”宋倾城握住老人的手:“以后我就在余饶陪着您。”
外婆反握她的手:“我有个学生现在在余饶的教育局工作,到时候请他帮个忙,看能不能让你继续读书。”
说着,老太太叹一口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年纪小,特别是对男女感情方面,容易有错误的理解,等你到一定年龄,再回过头来看,就会发现很多事没想的那么简单。外婆不是古板的人,但是你们的差距实在太大,不说别的,他今年三十四岁,等你到这个年龄,他都快五十了。现在断了,回到余饶,小城市是非少,你还可以重头来过,毕业后,找份合适的工作,再找对象也不会太难。”
宋倾城安静的听着,许久,她冲外婆微微一笑:“您不用替我担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知道的。”
“你知道就好。”外婆轻声叹气。
……
与此同时,香颂园的陆家。
陆锡山打完电话,在书房待了会儿才下楼。
葛文娟已经在客厅等很久,看到走下来的丈夫,赶紧起身过去问:“怎么样?郁庭川肯不肯帮忙?”
陆锡山在沙发坐下,没有接话。
但这态度,看在葛文娟眼里,就是没有成事。
葛文娟当即讽刺:“你这便宜侄女,过河拆桥的本事不小!”
“胡说什么!”陆锡山火气上来,脖颈处青筋凸显:“她已经从郁庭川那里搬出来,又不是没帮我们说话,人家不同意,你还想她怎么做?”
葛文娟冷笑:“也就你相信你这个侄女,她恐怕早就想看陆家倒霉,指不定现在正躲哪个角落偷着乐。”
陆锡山还想出言反驳,陆韵萱恰巧从洗手间回来,开口便问:“打电话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你爸爸那侄女,和咱们从来就不是一条心。”
要不是真没办法,葛文娟绝对不会把希望放在那只小骚狐狸身上。
陆锡山道:“你妹妹准备回余饶了,郁庭川那里,她也是没有办法,既然恒远的单子拿不到,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陆韵萱沉吟,看向父亲:“倾城会不会根本没把服装单子的事告诉郁庭川?”
“不可能。”陆锡山隐忍着脾气。
葛文娟却讥诮一笑:“还真说不定,她要是真肯帮我们,太阳都要打从西边出来。”
陆韵萱没接话,心里却笃定这个猜测。
离开陆家,陆韵萱没回住处,开车去了一趟恒远。
……
恒远控股集团的大厦,在南城商业繁华地带。
这也是陆韵萱第一次来这里。
陆氏建在开发区,办公楼跟厂房连在一块,单调低层的建筑,远远比不得恒远的总部大厦,陆韵萱停好车走进去,入目的一楼大堂,充斥着富丽堂皇的气派,她看着在闸机通道进出的精英人士,心下不禁轻笑:有些人的命薄,再好的机会摆在她面前,抓不牢就是抓不牢。
陆韵萱踩着高跟鞋走去前台,柔柔地道:“你好,我找恒远的总裁郁庭川先生,可以帮我通报一下么?”
“请问您是?”前台小姐礼貌地问。
陆韵萱浅浅笑着:“就说是郁总未婚妻的姐姐。”
前台小姐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说了句‘您稍等’,拿起座机拨楼上的内线。
陆韵萱走去等待区,在沙发坐等。
没多久,郁庭川的秘书selena就下来接人:“不好意思陆小姐,郁总还在开会,我先接你上去,可能还要等会儿。”
陆韵萱微笑:“没关系。”
上楼,selena带陆韵萱去的是待客室。
刚落座,有工作人员泡了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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