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那么多次都没弄好,没想到这密码竟然唾手可得。
之前刚刚发现磁盘的时候,龙云就对里面的内容深感好奇;如今机缘巧合的知道了打开秘密的钥匙,他心中的兴奋自然是可想而知。抑制,龙云先不忙着去查看那些文件的内容,他依次把几张磁盘都塞入驱动器、每张磁盘里的文件目录都看过一遍,把手上这些磁盘里的东西理出一个大概的头绪。
看了几个解密后的文件名,龙云就大概知道,这几张磁盘里几乎都是一些加密的文档文件;看打头的名称和文档属姓,有维克托雷泽诺夫撰写的,也有不知道从哪里拷贝来的机密文件。这些文档格式各不相同,研究起来也相当费劲,龙云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在他明后天出发前往中亚之前,肯定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一一研究。
正在找到了秘密、却因为资料太多无处下口时,打开最后一张磁盘,一个简短的文档文件出现在目录列表下方。这个文件看上去也就是不到100kb的大小,换算成单词也就是十万左右;龙云不经意的点开查看,输入密码之后,他的眼神在屏幕上滞了滞。
这篇文档……好像是维克托雷泽诺夫的曰记。
在生活中,有写曰记习惯的人当然有很多;但是特意把曰记和机密文档保存在一起,那这曰记里的内容可就不同寻常。如果要窥探维克托的秘密,当然是从这些曰记入手比较好;想到眼下时间有限,龙云打消了翻看那些机密文档的想法,而是决定先花些时间把这曰记里的记录看完。
想到这里,龙云悄悄起身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瞥见柳德米拉在床上睡的不安稳,又去把她蹬出薄被的长腿收回到被子里。回到电脑前,他收拢自己的睡袍坐下来,准备认认真真的去阅读维克托雷泽诺夫的曰记。
手指轻轻点击,不断滑动向下翻屏,龙云的神色依然专注;然而随着阅读的进行,心中的凝重和疑惑不断交替,屏幕上的内容却是越来越让他暗自心惊。
这份文本文档里的曰记,并不是连续记录;或者说,与其把它成为一份曰记,倒不如说是维克托雷泽诺夫的回忆片段更加妥当。大多数的记录里,都看不出具体的写作时间;但是通过字里行间的叙述,加上龙云的一些分析,他大概明白,这里面记叙的大概是从他穿越之时向前追溯、直到之前若干年之内的事情。
不仅如此,这些行文普通、详略不一的文档里,所讲述的立场也各不相同:有些篇幅较长、叙述也比较详细的记录,对龙云了解这个人的过去,有不同寻常的重要意义。
看着屏幕,龙云尽量去记忆其中几篇格外重要的曰记,他直觉的感到这些记录涉及到维克托雷泽诺夫的秘密,需要他花费时间去认真分析。
曰记之一
这是文本文档里的第一篇记录。从时间上讲,也应该是最早的一篇。
——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我觉得,完全有必要把自己的经历记录下来。
就算是写给自己看,动笔之后,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啊,看来我不是个能装下任何秘密的人,这对自己来说是个相当沉重的负担。
以我的理解,人脑的意识活动,应该不外乎是大脑细胞之间的化学作用和生物电;这些知识还是早年间的生物课上学到,应该是正确无误的没错。
但是这样说来,所谓的意识活动,应该是被限定在人的大脑中才是。即使是偶然泄露出去的微弱电信号,也不可能被一般的仪器探测到,不是么?更不要说用人脑去接收其他人的意识活动,这好像就是一种梦话;即使能接收到极其微弱的电磁波,又怎么可能从中提炼出真正的意识活动信息呢。
但是……现在这样的能力,就栖身在自己身上。
自从与来自罗马的人接触、直到最后从基地离开,我就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能够告诉任何人。
是的,不能告诉任何人;但是这种感觉……很可怕,真的很可怕。就好像一个天生的盲人,忽然间恢复了清晰的视觉;他睁开眼睛后审视到的一切,真的会让他只感到欣喜么?或者说,就是自己吧,现在所感受到的这个世界,究竟还是不是以前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呢。
一切全都变了。
昨天,再一次见到隔壁的伊凡雷帝;这个家伙又喝得醉醺醺,我远远的就避开了他。这个家伙觊觎我的财产很久了,虽然就是那么一点不值一提的财产;要把我杀掉,这样的念头他已经想了很多遍,甚至不需要去窥探,就能从那带血丝的眼里看出他的打算。
但是我又能做什么?
不止如此,多少年之前,发现尤先科的虐待癖、甚至已经清楚的知道他已戕害过不止一个鲜活的生命,我就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充斥脑海的罪恶记忆,除了折磨自己之外无任何用处;只要他不再继续犯罪,我的举报就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但是这种窥破罪恶的折磨,还是让我快要发疯,最后我还是亲手杀了他,在谁都不知道的一个地方。
为了窥探到罪恶而动手杀人,这当然足够正义,但是真的可以这样做么?
不管怎样,我还是清楚的知道,就在被送入到基地、见到了那样的东西之后,那过去的生活就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
回想起来,那时的我,就像是一个被抛弃在光怪陆离异世界的可怜人。
这种体验,比孤儿院里的童年更加可怖……
……
曰记之二
这是一篇同样重要的记录。甚至可以认为,这篇记录相当关键。
——
我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走上这样的路。
但是内心的渴望,那种感觉,却是无比的强烈,似乎烈焰一般灼烧着心灵。
克格勃们尽职的封锁了消息;没有人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我,虽然极度好奇,在那个忽然从睡梦中惊醒的夜晚,心中感到莫名的恐慌和压抑;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的仓猝逃离,但是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的我,对此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克格勃的工作能力,自己是相当清楚的。在他们的掩盖和处理之下,这件事情可以说就等于是从历史中凭空消失,也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我却极度好奇。
也许,自己报名参加军校、穿上军装,来到莫斯科学习航空驾驶,直到成为克格勃的外层组织成员,都是出于对真相的强烈渴求?为此不惜以身犯险,更是在绝境里被。
然而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简单:我到现在也忘不了那一刻。
坐进狭小的驾驶舱里,眼望前方、手指握紧艹纵杆的那一刻。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幻觉;但是自己的确是感觉到莫名的熟稔。……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仿佛是流淌在血管中的那种悸动,就像离开多时的幼子,寻找到了妈妈的乳房。
呵,为什么会这样想?
想象中的父母,却又是在哪里呢。
那种感觉真的很棒。体会到空前的加速感,眼前的景象不断变幻;第一次的空中飞行,教官的惊呼声还在继续,但是自己的手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这架飞机是我的,我所能掌控的一切!那种飞翔在天空中的刺激,绝不掺有一丝一毫的虚假。
那种感觉,简直让人陶醉;和驰骋天空的梦想相比,处分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一刻,我就认识到了自己的命运。
我是属于天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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