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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大出意料的结果(1 / 1)

旁观完这么一场大剧,贺烨是最先一拨离席而去的人,他背着手沉着脸一路出了县廨,本就是耳力过人,这时自然将周遭鼎沸的议论听得一清二楚。

“打了打了,薛少府当真打了阮郎君板子足足百下,一下不少,哎呦,那叫一个皮开肉绽”这是虽然没有获得旁听资格,却消息活络者迫不及待广传公审结果“长公主府败诉,阮郎君依律受刑,买中者可算幸运,以一赔十呀”

周人好赌,居然连衙堂公审也拿来开押,贺烨顿觉叹为观止,又仔细咀嚼着“以一赔十”的话,暗叹看来薛绚之还真不教人看好,确也不算奇异,毕竟如今这样世道,权贵仗势欺民司空见惯,阮岭堂堂公主子,有谁料到这回当真折在区区县尉杖下威风扫地

倘若裴公未死,有他辅佐朝政,阿兄必然会恢复德政,又怎会被太后掌权放纵恶霸横行活阎王压根没想到自己这时也被公众视为恶霸之一,甚至是诸恶之首。

可要是仔细究来,贺烨的确不曾欺压百姓,受他凌辱者全是些王公贵族,因而晋王这时毫无自觉。

又听有人喟叹“若是旁人,挨这百下刑杖必然已经命丧黄泉,薛少府始终还是手下留情了。”

“难道还真能将公主独子活活杖毙皮开肉绽已经算是公正严明了,总算能够震慑那帮恶霸,今后再不敢行恶逞凶。”

“听说阮郎之所以受刑,多亏宫里来人口传太后懿旨,可见太后圣明,若非如此,今日也不会有这结果。”

“我看这回被权贵强霸田地是当真有望归还,果真是圣母兴周,咱们这些升斗小民总算有了指望。”

这话让贺烨大觉不快,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却在踏鞍上马时,忍不住回望了一眼万年县廨。

他这是想到薛绚之在堂审之时看似不露痕迹却频繁观注的目光,绝不是在意他这么一个历来不问政务游手好闲的亲王,更加不可能是冲着柳彦与萧九郎两个无足重轻的世家子弟,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是与柳十一娘眉来眼去

那小丫头也算薛绚之的学生,关注老师论来不算奇异,但薛绚之虽为师长,今日担负着衙堂公审的职责,如此在意一个稚龄学生岂不蹊跷并那看似平常的目光,贺烨总觉得有那么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于是晋王放缓了马速微蹙着眉头,苦思良久才猛地恍然大悟

那种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微妙情愫,岂不像极了阿兄对着裴后画像恍惚怀愐时的感觉难道说薛绚之竟然对柳十一娘有非分之想贺烨被自己这忽然的领悟震惊得眉梢直挑,好一阵后才大摇其头这想法也太过异想天开,据他观察审度,薛绚之才华人品确实毋庸置疑,否则早从了晋安岂不简单,何必为了摆脱纠缠闹出这大风波,毕竟拿晋安开刀,可得担些风险,为民请命更有可能受到太后忌惮,只图名利之辈又怎会将自身置于风口浪尖但薛绚之既然是品行无差的君子,怎会对学生心怀不良柳十一娘不过是个小丫头,眉眼还未长开,薛绚之看上去真不像暗藏“异癖”之徒。

多疑了多疑了,一定是自己置身险恶太过草木皆兵,说不定薛绚之只是疑惑柳十一娘突然而至,毕竟这样场合,小丫头可是晋安之外的唯一女子,纵然薛绚之情知小丫头是早知预谋,不过亲临现场太过显眼不免担心罢了。

又一联想到“担心”二字,贺烨顿时黑了脸

难道是薛绚之是担心小丫头与自己过于接近,会坏了名声不成还是担心自己会占那丫头便宜,居心不良

往往是那些正人君子更容易受传言所惑,贺烨也晓得自己的名声确实太过恶劣,保不准就被薛绚之视为毒物避之唯恐不及,这时难免觉得郁烦纵然柳氏一族心知肚明他的难言之隐,绝对名不符实表里不一,而经过这回事件,俨然表明柳、薛两族暗暗交好,可贺烨深知韦太夫人行事警慎,纵然是对姻亲之族也不会坦言自己的真实面目,那么薛绚之大有可能听信传言对自己心怀疏远。

可贺烨经过今日旁听审判,确然钦佩薛绚之的果决竖毅,他就是这样的人,虽然不在意等闲议论,一旦对人心生好感,就会期望对方惺惺相惜,就比如那个萧九郎,贺烨确有亲近之心,才至于三番两次“平易近人”,虽然无论对薛绚之抑或萧九郎的好感,难免掺杂着功利目的。

这么骑着马一路纠结,再一次恍然大悟之时,贺烨发觉已距大明宫不远了,方才重重一拍自己额头,又鬼鬼祟祟打量四周,确定无人监视时,方才勒马回缰最近他回回出宫都没有当日即返的状况,今日若是破例,岂不引人生疑还是得去平康坊,与那扈氏花前月下一晚为上。

又想起某个小丫头因为他今日策马相助一口应允的“报答”,说是要以汉隐三卷为谢,可汉隐三卷又是什么东西值得堂堂亲王奉为珍奇么

某个小丫头此时此刻却仍在万年县廨,好容易等着陆离与及时赶到口喧太后懿旨的窦辅安客套完毕,而柳彦又终于拉着心潮澎湃感慨万千的萧小九告辞离去之后,才找到私聊两句的机会,于是长话短说“计划虽然顺利,可陆哥必须留心晋安日后报复,今日这一掌掴太重了些,她本是心胸狭隘之辈,只怕不会罢休。”

陆离回以轻笑“我虽因为身中外域邪毒卧病多年,然从前总算也曾苦练骑射剑术,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再则还有澄台荐与之武卫不离左右,五妹何需忧心”

贺湛这些年暗中蓄养不少高手能人,甚至于十一娘自从得到了裴子建的钱财支持,已经暗嘱贺湛私下培训军士,用作不时之需,别说陆离身边,便连薛昭左右都伏下不少好手,其实还真不用担心晋安那些个徒有威风实则不堪的爪牙暗算,这也是她赞成陆离此番计划的基础。

“我这回是得韦海池宽赦才能出宫,不便耽搁太长,总之提醒在前,陆哥保重。”便要告辞回宫,却被陆离仿若无心一问。

“五妹,今日为何与晋王同行”

衙堂公审结束,整个长公主府俨然笼罩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愁云惨雾当中,这下子便连相思都躲得不见人影,生怕被长公主气急泄愤,可怜些那个仆婢,却是避无可避,只好胆颤心惊的在旁侍候,而晋安这时,刚刚送走了宫里的太医,正守在儿子伏卧的榻畔淌眼抹泪。

“倘若你外王父在世,哪容肖小猖狂说来还是我并非太后亲生,可怜你外王母只生了我这个女儿,帝位才由一庶子霸占,否则韦氏何来母凭子贵从前我只当她是好人,如今可算看清了真正面目,不就是国库日空,眼看她之陵寝不得不停建,若为钱财,我也不是不愿尽孝,何至于让你挨这一场杖责”

“阿母总算看清了太后虚伪。”趴在软榻上的阮岭有气无力地表示赞同,紧跟着又是几声痛楚非常的呻吟,这就好比刀子扎在了晋安的心尖,越发肝肠寸断。

“说来也是你这孩子傻,当初我要为你请封爵位,韦氏只不过稍有犹豫而已,也并没有拒绝,你任性上来,便连授职也干脆拒绝了莫说公侯之爵,即便你这时有个官身,薛绚之区区县尉又哪敢冒犯今日也不至于生受这皮肉之苦。”

“阿母再别提这话,饥民尚拒嗟来之食,何况于我太后根本无心封我爵位,更不屑我游手好闲空占官职,岂知我根本也看不上这些虚封。”

晋安提起薛绚之,却又是一番咬牙切齿“算我瞎了眼,一度看重此人,以为他是翩翩君子温文尔雅,岂知他是徒有虚名,实则奸恶狠毒,我有言在先,这回必然要他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岭儿放心,但凡阿母尚有一口气在,也决不会容忍薛绚之逍遥活命”

便要立即喊来心腹,下令暗杀报复。

哪知却被阮岭阻止。

“阿母,倘若薛六郎有个好歹,儿子也不会苟活世上。”

虽是有气无力的话,然而却字字清晰。

晋安呆若木鸡了好一阵,又才搂着儿子放声大哭“我儿是被打糊涂了不成,怎会为那奸恶小人求情”

阮岭唇角牵起一抹笑容“阿母,这些年来,你可曾见我伤过人命不是我心软,是我认为,与其让人死,莫若让人怕,既恨且怕煎熬终生才是我喜闻乐见,可渐至后来,我也终于有些厌烦了阿母,倘若我只是布衣百姓,又有谁会怕我”

“阿母,我并非阮姓子弟罢大父伯叔表面上对我爱惜有加,其实都是惧怕阿母,他们,何曾将我视为自家子侄背地里还不是如那些长舌之人一般,对我只有鄙夷愤恨我姓着阮,可世人谁不当我是苟合所生阿母,我不是怪你可我是当真厌恶这些虚伪胆小却自命不凡之辈,薛绚之,他虽然将我杖责,可总算敢作敢当,就这一点,我佩服他,阿母,你说若我能让他改观,是不是也不枉为人一世他有胆量打我,或许也有不同寻常之心胸,能够真正包容我,而无视我生父不详,阿母,我不是糊涂,我这才算真正清醒了,这一场打,甘之如饴。”

这话彻底让晋安僵硬如一尊石刻,怎么也想不明白一贯高傲的儿子怎么挨了一场杖责反而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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