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过后的冬儿脸色苍白,惊恐一把抓住花静琬的手,“姑娘!什么声音?”
花静琬皱眉屏气凝神听去,那虚无飘渺的声音已无,可刚才分明就有,十分真切,“刚才有人声?”
冬儿沉沉的一口气吐出,拼命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越发地紧张。
既然有人,就不能不管,就算有鬼,也要捉只鬼出来,这可是光天化日,慢慢而坚定地脱开冬儿的手。
冬儿担心地唤声,“姑娘不要进去。”
回眸一笑,那意思在明显不过,是让冬儿不要担心。
按着刚出来的路小心翼翼直线走进几步,便猝然见一个身穿侍卫服的男子伏在地下。
男子咫尺之处可见无风掠过的薄雾,他一动不动趴在厚厚的落叶上,两只半弯的大手乌青,给这本是让人毫毛倒竖,心惊肉跳的竹林又平添几分阴森诡异。
高云裳与锦儿失踪,贾七与贾八奉命寻找,这人身穿侍卫服,他……手中剑紧了紧,慢慢走近,试着道:“贾七!”
那人宛如死了一般,仍是一动不动,更别说回话,花静琬只得把那人翻过来。
那人仰躺,一瞧,果不出她所料,是贾八。
贾八整张脸如双手一样乌青,口鼻双眼溢血,五官狰狞,透着沉沉的死气。
这模样……
“贾八!你怎么啦?”
地下的贾八机械抽搐一下,蓦然翻了个极为恐怖的大白眼,花静琬差点没吓得跳开。
惊恐的白眼过后,贾八身体一挺,又一动不动。
她猜想,这一次,贾八是真的死了。
从脸色来看,贾八应该是中毒,思及此,恰好冬儿的大喊声袅袅波来知不能久留便拖着贾八的尸体原路返回。
一出林子,冬儿乍一见贾八吓得浑身颤抖,双手捂住嘴,“这……这人是谁?怎么这模样?”
“是贾八!”抬眸看看那林子,不得不说是到鬼门走了一遭,浑身发软,撂裙子坐在地下,遥望向警戒区域。
那里,可能因冬儿的大喊已经有几个人朝这儿走来。
怕贾八的样子吓坏兵士,脱下褙子盖上贾八的尸体。
伍长流星瞧瞧地下尸体,皱着眉道:“蝶舞姑娘!这人是?”
花静琬站起来,尽量说得轻描淡写,“是贾八侍卫,他不幸中了毒箭,已经死了。”
两次入林,感觉时间不长,却太阳已是西斜,暖和的阳光斜射过来,回营的路上浑身发冷的花静琬没会儿就感觉好些。
回到帐蓬胡乱用冷水洗洗,换了身衣裙匆匆向高明休息的帐蓬走去。
来到高明的帐蓬,帐蓬里灯火明亮,贾八的尸体停放中央,已是站满了文官武将,高远也在。
帐蓬里一片死寂,显然,贾八的死震惊了所有人,包括从未把竹林放在心上高明。
她浓妆淡抹皆相宜,什么颜色衬出什么样的美,红衣飘飘,惊艳绝丽。
高明眸光一亮,迎来两步,“蝶舞!贾八真是你在竹林找到的?”
“是!”如珠玉一样动听而坚定的声音,一步一步向依旧盖着那件红衣的贾八尸体走去,“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中毒!”
“不难看出!”已是看过贾八的死状,高明点了下头。
帐蓬门被掀开,两个兵士带着随军的两个军医走进来,施礼后,他们合着把贾八的尸体抬出去。
望着大开突然又合上的帐蓬门,花静琬忧虑地道:“大军异国深*入,又已是关键的时刻。我想,我们不能轻视那林子……”
高明望向杨迁,“杨将军!你即刻去看看敌军还有没有活着的,如有,马上带过来。”
战争是残酷的,今日这一战更是,几乎没有俘虏,就算有没死的,也当成尸体掩埋。花静琬几乎不抱希望,“我想,应该着人回对岸的河边村子去问问。”
这边河岸,因玉坳国大军驻扎,村子里早已空无一人。对面,高明每占一个城池都遵高琛圣命采取柔怀政策,安抚百姓,还宣布免各种税三年,被占的地方百姓没有因战争而陷入水深火热中,玉坳国原本就属北执国,谈不上国破,历年来的重负没有了,谁当皇帝都一样,只要日子好过,因此,纵然少数百姓有想复国的想法,但情况还不算糟糕,刚委任的北执国官员还能控制局面。
高明道:“说得有理!”
屈良走出揖礼,愿带一个兵士便服前往。
一个时辰后杨迁大步进帐进来,回禀说没有一个俘虏,倒有几个没来得及掩埋的还有口气,但已是不能说话。
如想象中一样,现在只有等。
喝茶间,两个军医匆匆进来,一人把手中已被黑血浸透的竹签呈给高明,“殿下!这是从贾侍卫身体内取出来的。竹签上涂抹得有剧毒,没入身体,应该是精心特制。”
竹签长约三寸,有食指粗,一端削尖,
高明望着被军医用棉布托着的竹签,眉峰簇起,“以贾侍卫的身手他躲不过这竹签?”
军医道:“如果是精心特制想来速度威力都极其吓人……”
高明傲然一抬手,一股威势荡开,打断道:“那也不可能!须知,任何一样武器出击都有划破空气的微响,当然,武功没达一定的水平以及平常人是听不到的,但贾八,本帅相信,他具有这样的本事!”
帐中人一阵的点头,皆认同,花静琬也认可。
让军医下去,高远道:“有没有这种可能,贾侍卫是中了迷香之类的才中的暗算。”
中了迷香,人浑浑噩噩,也只有这样,高明望向花静琬,她曾进*入竹林,只有她知道情况。
进*入竹林后的一幕缓缓从眼前滑过,花静琬蹙着眉道:“竹中没有一点香味,我对香很是敏*感,这点我敢保证。但林中雾气袅袅,飘忽着一种似天簌的音乐,那音乐如泣如诉,哀哀怨怨,若有似无,却又每个音都敲击在心房,我,我好像在林中还看见了,故人!”
身份的问题,她巧妙的把高轩说成是故人,却在一瞬间心情灰暗,神情不是那么的自然。
好似非常了解花静琬,高远脱口而出,“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