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将至,一堆堆篝火燃起。
一只只凶禽,陆续降落在周围,斥候们纷纷归来。
“太叔统领,周围百里之内,并未有鬼巫部踪迹,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禀报统领,鬼巫部主力龟缩老巢,并未有出动迹象,倒像是企图出逃!”
青氏飞骑,玄甲骑飞骑,陆续将消息汇总,都没有发觉鬼巫部有出动的异象。
太叔丙辛反而更加凝重:“我等深入大泽,至此已有百里,鬼巫部连半点阻拦都没有,这更加显得不正常!今晚加一倍人手值守!”
自从鬼巫部失去鬼王图腾后,整体实力已不能对抗玄甲骑,但谨慎的性格,让他依然保持高度警惕。
习惯了战事的甲兵们,聚拢在篝火一圈,将干粮、肉脯、酒囊,在篝火边温热,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刻。
即便是休息,他们的兵器也不离手,只要有需要,随时都能起身作战。
不过此时就能看出,这支军队也分成三部分,玄甲骑地位尊崇,哪怕最差都是六品上甲士,并不会与右师备军一起行动。
而玄甲骑二百人,又按照太叔丙辛、梁丘据仲所部,分成两个主要部分,两者之间几乎不相往来。
钟伯、赤鬼辛夷等人,自从鹊山时就与太叔丙辛所部熟悉起来,此时掺杂而坐,倒也热闹非凡。
一名玄甲骑校尉,从梁丘据仲所部中起身,拖着一名青年武士,向钟伯这边走来。
“在下闾丘隽明,见过青氏家宰!”
“闾丘隽明?”
听到这个名字,钟伯顿时瞳孔一缩,当日射伤鹤千雪的闾丘慕枫,便是他的堂弟,而此人又是中行朔的入室弟子。
见巨汉、赤鬼辛夷神色犹疑不定,闾丘隽明灿然一笑,却神色诚恳道:“两月前,我堂弟闾丘慕枫,无意之下伤到青氏部属,心中实在惭愧!”
闾丘隽明拿出四只兽骨酒杯倒满,然后与闾丘慕枫一起干掉,这才笑道:“若是愿意接受我兄弟的赔礼,就请两位满饮此杯!”
面对闾丘隽明的赔礼,太叔丙辛也不好多说什么。
钟伯心中总觉怪异,但被闾丘隽明这样表态,他反而不好严词拒绝,最终心中一横,朗声大笑道:“赤鬼先生明日还要带路,就由我替他干了!”
身高一丈的巨汉,酒量自然远超常人,连喝两大杯,面色丝毫没有异样。
吕丘隽明笑的很开心,拱手一礼拖着闾丘慕枫离去,钟伯虽觉得奇怪,但感觉身体并无异样,也就不以为意。
远处火光跳跃,照在白发老妪脸上,阴厉的神色,如同鬼魅一般。
随着夜色越发浓重,老妪双目一寒,盯着远处的钟伯,手指间闪现出一个幽绿符文,转眼间消散在指缝中。
“啊~”
声嘶力竭的惨叫,顿时划破寂静,也让上万大军猛然惊醒,做好战斗准备。
可是他们发现,周围并没有敌人出现,反而是营地之中有一人,在抽搐翻滚,口中嘶吼不断,似乎痛苦极了。
“怎么会这样?”
老妪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倒在地上挣扎不断地,竟然是闾丘隽明。
青氏那名大汉,连一点异样都没有,此时正一脸冷笑,看向自己这边。
“是青氏诡计~”
老妪怒极,失声大喝,丝毫不管这其中的毫无逻辑。
闾丘隽明身为校尉,手下三十名玄甲骑,都对他极为拥护,顿时拔出刀剑大戟,直指钟伯等人。
“哼,莫非以为青氏易辱?”
钟伯、赤鬼辛夷毫不示弱,也手持兵刃,眼中杀意弥漫,三十多名青氏上甲士,也毫无半点畏惧。
哪怕整体实力不如玄甲骑,气势却不落下风,更何况不远处,还有二十多头强大的凶禽,随时可以支援过来。
“够了~”
太叔丙辛大怒,冷冷瞪了梁丘据仲一眼,这才对这些玄甲骑怒喝道,“吕丘隽明亲自敬酒,自身却出了问题,莫非还要责怪别人?”
这些玄甲骑,从属于梁丘据仲,如果是过去,对太叔丙辛的态度,理会都不会理。
但自从两个月前,太叔丙辛与麾下百人,一同晋阶实力大增后,整体实力已经是玄甲骑最强,最低都是五品武士境。
如今的玄甲骑,对太叔丙辛只有畏惧、敬佩,何况他又是这次行动的最高统领,一个个赶紧收起兵器,老老实实回到篝火旁坐下。
在太叔丙辛发怒时,梁丘据仲吭都不敢吭,一直待其怒火消散,他才敢凑到老妪面前,满是担忧的看着闾丘隽明。
“妏媪,不是说胸有成竹么,怎么是闾丘隽明惨叫连连,青氏那人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怎么知道?事先已为闾丘隽明服药了啊?”
白发老妪神色懊恼中,又有一丝惶恐,闾丘隽明不仅是梁丘据仲麾下玄甲骑校尉,更是中行朔的入室弟子。
本想用计使青氏惊扰大军,到时候闾丘隽明一起装作痛呼,慑于他的身份,太叔丙辛也不会多加责怪。
众多士兵被打搅了休息,也只会怨恨青氏家臣,没想到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却只有闾丘隽明倒霉。
为这可怜的家伙,服食多枚解药后,他才终于停止惨叫,只是嗓子都已经嘶吼沙哑。
看到闾丘隽明昏睡前,那一丝怨恨之色,老妪对青氏众人更加怨毒:“接下来还有机会,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
篝火边,钟伯脸色,在火光映射下,显得格外刚毅。
只是他眼神中,满是惊疑之色,一只毛茸茸的爪子闪过后,他手心多出一张细长的兽皮。
感受到手心的兽皮,钟伯愈发神色变幻不定,太叔丙辛只以为他受到玄甲骑威胁,感到不安。
于是安慰道:“钟凯莫怕,只要有我在,管他闾丘隽明什么身份,根本不用畏惧。
中行朔是三品巅峰,我也是三品上阶,左师公最近也晋阶三品巅峰,哪怕是中行朔亲到,也必然心有忌惮。”
“多谢太叔统领!”
钟伯脸色现出一丝笑意,让太叔丙辛放心许多,他还要去巡视大营,做好夜间的防御准备。
赤鬼辛夷却看出钟伯的异样,低声问道:“老钟,怎么回事?咦,这兽皮条又是哪里来的?”
“是主公的手趣÷阁!”
赤鬼辛夷满脸惊喜,声音压低道,“难怪刚才是闾丘隽明惨叫连连,原来是主公早就暗中来了一手李代桃僵!”
悄悄将兽皮条烧毁,钟伯扫视四周,这才低声坚定道:“既然主公无恙,倒要看这老妪都要耍什么手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