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他:“人家刚离过婚。”
这话一出口,我自己也愣了,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徐晴。
她也刚离婚,她前夫也刚好是清荣的。
这些……未免也太巧合了。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一闪而过,因为我觉得何旭应该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男人,应该是偶然。
我抬眸看向他,他似乎没打算接着说下去,只是专心的开车平视前方,我望了眼窗外对他说:“调个头吧。”
原本是约定在一家咖啡店说事的,但我没想到他会开车来我公司。这有点突然,导致我有样东西没交给他。
他看了我一眼:“去哪?”
“去我家。”随后我就报了地址。
他没说什么默默的开着,一路上气氛都被带得沉闷起来。
我本来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没想到下车的时候突然开了口:“刚刚那个男人,是不是叫何旭?”
我有点意外:“是叫何旭,你们认识?”
“上次和李氏签合同的代表团里李志清就带了他。”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看得出来是个人精,有机会争取过来。”
能得李志清的赏识,那倒真是有趣。
下车他一言不发的跟在我后边,爬了六层楼总算进了屋。
他敛着眉打量了着我的住处,然后坐在沙发上:“要不要我给你换套大点的房子?”
换套大点的房子?
我笑了:“不用,我就喜欢这种小房子。”
我走到厨房泡了一杯茉莉,搁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你先喝口茶,我去拿一样东西。”
说完我就走进卧室,在抽屉里翻出了一个资料袋。
李志清打宋轻晚的过程我拍下来了,然后昨天晚上刚洗出来。
宁城接过那资料袋,看了一眼我,然后拆开缝线。
我看着他锁起的眉头:“我昨天找你就是因为这件事,宋轻晚没有失踪,一直都被李志清藏起来了。”
我顿下语气来,接着说:“你说虐待结发妻子,这件事交给媒体报道出来会发展成什么结果?”
他把其中一张照片夹在手指缝晃在我面前:“脸都被打码了,谁认得出来?谁能证明?”
“我能。”
他眸色渐深:“所以,你想说什么?”
他果然看出我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笑了一下:“我认为搞垮李氏的时机已经到了。”
“你的计划是什么?说来听听。”
他把手上的照片装进资料袋里,然后丢在在桌子上,抬眸看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抬起双眸直视他:“我听说清荣最近有个大单在谈,貌似这个单子很多公司都眼红。”
我手在桌子敲了两下,笑着:“包括你对不对?”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喉结一滚:“嗯。”
“十天之内,我会弄到清荣的底价和所出产品的配方。”
“万一弄不到呢?”
他剑眉一挑:“这种商业机密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一般知道的只有代表团那几个人。”
“那万一我就是代表团的人呢?或者,我因为代表团的某个人知道了这事儿也说不定。”
他愣了,随即笑了:“你继续。”
“就说我把那些东西弄到,你有没有把握拿下那客商?”
他毫不犹豫:“有。”
“好。”
我顿了一下:“你和那客商谈的时候按照李氏的分寸把握着,然后我把那照片交给报社报道出来。”
“这件事一出,李氏肯定会因为李志清的形象受到影响,到时候估计很多合作商都会偏台。”
“你之前不是在李氏的产品上投资了么?就在这个时候你提出撤资,他必然走投无路。”
我笑了笑:“这样的腹背受敌,我相信不出三个月,李氏就得消失在这个圈子,李志清也将一无所有。”
他拍了两下手,嘴角浅浅弯着:“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一套。”
他顿下语气,淡淡看了我一眼:“不过这一切发生的前提是你能拿到那种机密的东西。”
“我能。”
他微微皱眉,修长手指勾起我的下巴:“就这么肯定?你拿什么保证?还是说可以不择手段?”
他最后那四个字,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刺在我心上。
很疼。
我别过脸:“择不择手段都不用你来操心,总之十天之内我一定会把东西送到你面前。”
他似乎有点生气了,声音很清冷:“没打算管你。”
我弯了弯嘴角,将目光里的黯淡掩去,笑了:“不过今晚你得管我。”
他对上我的眸子,静静看了我一会儿,长长的胳膊顺势一拉,突然就将我扯进他怀里。
冬天的天气,即便是把人整个套成球儿都还觉得冷,因此他怀里的温度,不免让我有些沉沦。
但理智还是有的,我偏开头轻而易举的躲过他将要落下的吻,抬眸看他:“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他动作停下来,眸色凉了半截:“什么忙?”
“我打算把宋轻晚救出来,但是她在我这不方便。所以,你能不能悄悄把她看护起来。”
他唇际上扬,声音却是清冷:“这是心软了?”
我愣了,随即笑了:“我和她的账我得亲自去算,一笔一笔的算清楚,一分一毫都要讨回来。”
我顿下语气,平静的说:“所以她现在不能出事,我还等着跟她讨债呢。”
他嘴角弯了弯,温浅的弧度看着有那么意味深长,让我莫名的心慌,从他身上匆匆站起来。
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去?”
我摇了摇头:“晚点吧,李志清今晚有个宴会必须去,等他去了我们再行动会安心很多。”
我走进卧室,把从李志清那拿到的钥匙放进兜里,以防万一。
“吃什么?”我走出来问他。
“随便。”
“下边新开了家西餐厅,环境很好,去尝尝怎么样?”
他抬眸看了一眼我:“你不会做饭?”
“会一点。”
他剔了一眼厨房位置,轻描淡写的说:“下去吃太麻烦了,你去随便做点凑合吃。”
凑合……
我嘴角抽了抽,拿起围腰走进厨房。
因为怕麻烦,所以做了两碗水煮饺,撒上葱花飘香四溢。
他看到面前的东西时突然沉默了,眼睛里有些我看不清的东西。
我以为他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所以必然看不上这种随处可见的地摊小吃才露出这副表情。
我放下手上的筷子:“要不我陪你出去吃吧?”
“为什么要下去?”
谁知道他没领情,拿起筷子利落的将一个水饺放进嘴里。
他的吃相总是斯文,真的是那种细嚼慢咽,好像在里面能吃出什么宝贝似的,需要很用心的去吃。
我往嘴里塞进一个饺子,垂眸笑道:“我知道你是吃惯鱼翅燕窝的人,没拿什么大鱼大肉招待你一定委屈你了。”
“谁跟你说我喜欢那些东西了?”
他眼眸扫了我一眼:“我喜欢吃饺子,但他们都以为我从来不吃这种东西,所以从来没有人给我做过。
他想起点什么,又接着说:“不对,应该说以前只有一个人会常常给我做,不过那个人后来也不在了。”
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悲伤的故事,听的我都有些动情。
他低头往嘴里又塞了一个,咽下去:“你做的饺子,很好吃。”
我笑了笑,没说话。
终于知道一样他喜欢的东西,我是不是该开心呢?
可没由来的,心里却觉得五味杂瓶的。
那个人以前会常常给他做饺子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其实很想问他问那个人是谁,可是又怕问了不该问的惹他烦,最后还是把问题埋进了心里。
吃过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志清这会估计已经在离开的路上了,我们现在行动,刚好。
他开车和我一起到了城西林里的那间石瓦房。门无疑是锁着的,也没有办法从里面打开。
我站在窗户口喊了两声宋轻晚,但是她没有回应。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我担心她出事了。
因为看我急了,所以宁城索性用脚踹门,可是好几脚下去,震的我惊心动魄,可那门就没见裂开一条缝。
我手无无意的往兜里一揣,碰到个冰凉的东西,瞬间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我拿出那把钥匙:“这是我在李志清办公室翻到的,我用它试试,或许就是。”
我把钥匙插进去,扭动了两下,脸色露出欣喜表情。
门开了,第一眼就看见在床上躺着的宋轻晚。
要不是因为知道被关在这的人就是她,我或许根本就认不出她来。
我当时已经想不到用什么语言去形容她,唯独想到了一个字“惨。”
体温还在,看样子是昏过去了。
把她扛进宁城车上,我们第一时间把她送去了医院。
宋轻晚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虽然救了回来,但整个人却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她像是得了失语症,醒过来就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话。
我起先以为她这是伤心过了头所以不想开口说话,可是一连四五天都不言不语,在正常的人恐怕也不正常了。
不过我没时间多担心这事,主要精力还是在公司。
说到公司,刚好那边发生的一些事让我觉得宁城的话好像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