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游玩?不错,他们是弄了个假身份跑出来游玩来着。
打下陈国后,还有许多事要做,皇帝陛下又在京里带了两年,天天兢兢业业地处理政务,有一日,他在御书房待到深夜时,忽然顿悟,朕是皇帝,朕为何要如此辛劳?好不容易打下了天下,朕就不能歇歇?
于是从那天起,皇帝陛下就卯足了劲偷懒,能偷多少是多少。
为此他还跟封元等人商量,筹建一个用来处理政务的机关,而作为皇帝的他,只需要做最后的决策就好。
他看得出来,封元似乎有点不太高兴,不过这都与朱其羽无关了,他下定决心要带着燕燕出来玩以后,就让太子监国,命令两个小的不许跟上,他带着燕燕,身边只跟着几个侍卫,一行人游山玩水,好似又回到了上辈子。
在跟燕燕生育儿女之前,皇帝陛下对孩子十分期待,但在带了十几年孩子以后,他现在已经不太想看到那三个孩子出现在他和姚燕燕面前了。
有那三个孩子在,他们俩做什么都不方便,现在好了,总算自由了!
皇帝陛下拥着姚燕燕立在船头,迎着江风,心情非常愉悦。
这会儿正是夏末初秋,江风吹来时裹着阵阵凉意,江面上除了他们这艘船,还有不少运货载客的商船。
柳州就在江南,姚燕燕许多年没回来,这会儿看着这条流进柳州城的大江,不觉有些恍惚。
朱其羽注意到她的异样,问她怎么了?
姚燕燕说道:“我娘的骨灰,曾经就洒在这条江上。”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会梦见过去的事吧!
她说完,就见陛下眼睛一亮,提议道:“燕燕,咱们来祭拜娘亲吧!”
皇帝陛下说做就做,他把姚燕燕按在甲板上坐下,很快就让人弄来了香烛纸钱。
高竹子这回也跟着他们出来了,他利索地摆好祭拜的供桌,点燃香烛,恭敬地请陛下和娘娘过来。
两人站在甲板上的供桌前,认认真真地上了香,然后依照习俗,将纸钱焚了,灰烬洒落到江中。
一旁的高竹子十分有眼色地叫人去拿来更多的纸钱。他们这一路的行程,都是陛下安排好的,陛下知道会经过这条江,上船前特意让备足了香烛纸钱,为的就是和娘娘一起祭拜。
夫妻俩于是蹲在地上,一边烧纸钱一边说话。
“娘子,这纸钱可要烧多点?岳母在地下有了钱,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姚燕燕此前一直无法离开京都,但每年都有托人在江上祭拜,此时听了陛下的话,她点点头,煞有其事道:“要的,我娘生前受尽了无钱无势的苦,现在她在地下,要是能做个大富婆,一定开心得不得了!
朱其羽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道:“不如回京后,朕就命人给岳母拟个封号,就封她做正一品卫国夫人?”
姚燕燕闻言,惊喜道:“真的!”
皇帝陛下被姚燕燕惊喜的笑颜晃了下眼,点头道:“朕金口玉言,绝对作数!”
姚燕燕担忧道:“那要是朝臣反对怎么办?”她生母毕竟是个青楼女子。
皇帝陛下一摆手,十分霸气道:“朕是皇帝,谁敢反对,朕就发落谁!”
姚燕燕又问道:“那要是左右宰相反对呢?”
皇帝陛下有些为难地拧了下眉头,须臾他目光一亮,笑道:“朕自有法子。”
姚燕燕连忙道:“什么法子?”
皇帝陛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朕就跟封先生他们说,朕要花费几十万两银子建造一个奢靡的摘星楼,每层都要嵌上玉石玛瑙和珍珠……如此劳民伤财,他们肯定不许,朕就跟他们吵。燕燕你想想,他们人多势众嘴巴又多,朕肯定吵不过他们,朕就假做伤心,说他们若是不让建摘星楼,就得同意朕把岳母封为卫国夫人,若是他们不肯,朕就一定要建摘星楼,如此一来,他们肯定得答应了。”
姚燕燕眼睛一亮,“陛下你这法子简直太棒了!”
皇帝陛下哼了下,十分得意地扬起了眉梢。
两人蹲在这甲板上,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话,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
他们烧了一大堆纸钱,直烧得甲板上烟雾滚滚而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船上着火了。
这江面极大,能容三艘大船并肩而行,两岸绿树相依,映在江面上绿油油的一片,和江面上一艘四处挂着桃红色丝绸的大船融在一处,好似一幅妍丽的画卷。
此时这艘船上,当地一位富商的女儿,正在举办生日宴,令人惊讶的是,这艘船上不止有家丁丫鬟,前来庆生的各家闺秀,还有十数名相貌端丽的少年男子,而这些男子,大多以十分温驯的姿态围绕在生日宴的主角身边,似乎是她的男宠。
面对这一幕,宴席上其他人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仿佛对此习以为常。
只因这位余大小姐可不是普通的商户女,她的兄长是柳州刺史,弟弟是菖州太守,姐姐嫁给了平州刺史。更何况,余家本身就是江南一带的首富,因此,这位余大小姐在柳州一带,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贵女了。
古来就有公主豢养男宠,如今世风又开放,像余大小姐这等身份高贵的女子,多养几个男宠,也就没几个人会去置喙,除非不想在柳州待下去。
江面上风景正好,甲板上摆了许多只食案,每只食案前都铺着坐席,众人宴饮正乐,江面上忽然飘来许多纸钱燃烧过后的灰烬,纷纷扬扬落在众人头上、身上……就连食案上的吃食,也被落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前面那艘船,有人在烧纸钱,瞧,江面上飘着不少纸钱呢。”
“当真晦气!这柳州境内,谁不知道今日是余大小姐的生辰,谁不知道余大小姐每年都会来这江上办宴,那船上的人可真大胆。”
“说不准是有意为之,就为了引起余大小姐的注意呢?”有人隐晦地朝余大小姐看了一眼,露出暧昧的笑容。
余大小姐站了起来,只因她面前的一道汤品上也落了层灰烬,她很不高兴。
“让人去看看!”
立刻有人放下小船,去与那艘正在焚烧纸钱的船交涉。
姚燕燕和陛下正努力给月姨娘创造财富,丝毫不知道另一艘船上的人过来交涉,却被高竹子等人赶走一事。
等他们知道时,却是那位余大小姐命人将大船靠近,怒不可遏地斥责他们自私自利破坏环境!
姚燕燕和陛下闻言一起回头望去,就见站在另一艘大船甲板上的年轻女子,正一脸怒容地瞪着他们,她一身桃红色罗裙,外批一件鸦青色宽袖褙子,容色俏丽,但明显脾气不好。
但也不知为何,在他们转过身后,这女子面上怒容一滞,随即红了脸。
在余大小姐眼里,那个打扰她宴饮的男子转过身时,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庞显露在阳光与周围飘飞的灰烬中,好似九重天上下来的仙人,将要羽化而去。
世间竟有如此俊美出尘之男子……
余大小姐一颗芳心砰砰直跳,只觉得漂泊了二十多年的自己终于找到了内心向往的依靠,此时那些男宠统统被她抛到了脑后,她看不见其他任何人,眼里只有那名立在灰烬与光芒之中,巍巍然如同玉山的男子。
余大小姐连声音都轻了几分,“到我船上来,我这里的东西,任尔取用。”
余家大船上的人俱都惊讶,这句话的意思他们都明白,这是余家大小姐递出了橄榄枝,打算招那男人做入幕之宾呢,却不知究竟是何人能得此殊荣?要知道,余大小姐这语气,明显跟对待其他男宠的轻慢不同。
不过等到他们看清另一艘船上那男子的相貌,也就了然了。只是……生得这样出色,又一身贵气,明显出身不俗,余大小姐这一会儿,只怕要撞上钉子了。
却没想到,那男子竟然答应了!不止答应了,还十分主动地命人搭上艞板就要过来!难道他们方才猜对了,这男子当真是为了引起余大小姐的注意?可瞧他通身气派,也不似能做男宠的人啊!
姚燕燕:“陛下,那名女子叫过去呢,好像要请你吃饭。”她望了一眼那船上摆着的食案。
皇帝陛下有些惊讶,“这么好心?咱们这儿可是飘了不少灰烬过去,她竟然以德报怨?”
姚燕燕:“方才不是还骂咱们吗?兴许骂过后出了气,觉得和气生财比较好,就让你过去了。”
皇帝陛下点点头,“有道理,正好到了午膳时间,咱们就过去,道个歉,然后大家一起吃吃喝喝,一笑泯恩仇,来日再见,就是朋友了。”
姚燕燕笑道,“陛下说得对,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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