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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琼瞟到沈斯觉手腕上的白线,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个二殿下,”她轻拍他的手臂,“你是来找小云姐的话,她早上出去了,你要不先松开我说话”
沈斯觉看着自已抓在人家肩膀上的两只手,这才稍稍清醒了点。他忙把手放下“公主别介意,我我一时着急了。”
徐夙的眼神从沈斯觉的手上冷飕飕地瞥过“殿下还是先坐下吧。”
听罢,沈斯觉有些失魂落魄地应下,也没注意到异常。
他跟元琼和徐夙两个人都不算熟,同坐一桌本就容易尴尬,坐了一会儿才发现徐夙看他的目光一直不太对劲,更是有点如坐针毡。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坐下了,而且这么一坐,直接就坐到了傍晚。
眼见天色都暗了,元琼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也没看见云雀回来。
宫城离别院有一段距离,此时回去也要很晚了。
她又去门口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走到沈斯觉面前“二殿下可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带给小云姐,要不我替你传达了”
沈斯觉心神不宁地喝了口茶,最后扯了个笑“也没什么,允佳今日不在的话,我明日再来。”
元琼看着他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何况这还是晋国的公子,也就由着他去了。
可谁知,第二日,云雀依旧没有回来。
第三日,仍是不见人影。
第四日,
待到第五日,小兔子皇子终于也坐不住了“元琼公主,你能不能告诉我允佳到底去哪儿了她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元琼“你先别激动,我也不知道小云姐去哪儿了,她出去前没和我说。”
沈斯觉的脸色一下子沮丧了下来。
元琼觉得,如果他真是只兔子的话,现在应该是耷拉着耳朵的。
也不知道琼儿一只兔子自已在客栈里怎么样了
不是,怎么这时候开起小差来了。
沈斯觉一来五日,五日都没见到人。
她看着他失落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又赶紧找补两句安慰他“但是小云姐一定不会不告而别的,要不要不你过几天再来,她可能碰上什么事抽不开身,然后过几日就回来了呢”
边说她边要上前拍拍他的肩。
这时,一旁没说话的徐夙手指微凉,挡了她的手“公主日日在这里为这位二殿下守着,却是连人家想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元琼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已多管闲事,瞪了他一眼。
倒是沈斯觉本来就把这桩事当做心事,听出了徐夙话里有话。
他皱着眉头纠结了半天,终于看着两人说道“从那之后我再也找不到允佳了,我知道皇兄对不起她,但我就是想见她一面,我没有恶意的。”
元琼突然回过头“从那之后”
半天,沈斯觉咬咬牙,支支吾吾地交代了一句话。
元琼惊呆了。
等送走沈斯觉之后,她愣愣地走了回来,抬头望向徐夙“这事儿你早就知道了”
徐夙答得简练“不知道。”
要不是见她天天围着这个二皇子,他根本不会管这事。
元琼“那你知道什么”
徐夙“臣就一定能知道点什么别人不知道的”
元琼古怪地给了他一眼,肯定地点点头。
徐夙难得被噎了噎。
看她那又想要多管闲事的样子,他吐了口气“公主若是想找云雀的话,可以去城南二角巷的一个小屠宰场里看看。”
“行。”元琼转头就走。
他眼角一挑,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现在这么晚了,明日再去。”
那冰凉的手不论何时存在感都很强,元琼下意识看向自已不知道第多少次被他握住的手腕,一下子出了神。
好像没初来晋国和他独处时那么浑身不舒服了。
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她有点心虚,欲盖弥彰地怪到他头上“徐夙,你以前天天规矩放在嘴上,怎么现在习惯这么不好,说严重点,你这叫僭”
她突然不说话了。
“僭越”这词太敏感了。
徐夙晕倒之前的那件事,谁都没来得及提。
“僭”他眼色一沉。
元琼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没说话。
徐夙看着她“前几日”
“我知道,”元琼猛地一打断,“前几日是你烧糊涂了,本公主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说着她又是一个大转身,往自已屋里走。
边走还煞有其事地念叨着“确实晚了,不去了,该睡了”。
独留徐夙在原地轻嗤一声,似笑非笑。
谁说他是烧糊涂了
第二日,元琼起了个大早。
睡不着,实在是睡不着。
沈斯觉那句话,给她琢磨了一晚上。
本来以为自已是最不省心的,现在看来自已身边的一个个也没好到哪儿去。难怪说“物以群分,人以类聚”,不省油的灯都凑到一起了。
这一天天的事儿就没停过,可怜她一个十七岁的妙龄少女,现在还得去那宰大肉的屠宰场。
她不情不愿地噘着嘴,脚下却一点儿都没磨叽。其他人都还没起,她就已经出门了,生怕云雀又跑了。
城南二角巷就一个屠宰场,果不其然,她要找的人就在那。
云雀手里正拿着把屠刀,见了元琼也是一怔“你怎么找到这儿了”
元琼捏着鼻子走近了点,暗叹她的小云姐还是拿长剑更适合那清雅脱俗的气质。她发出鼻音“小云姐,我们能出去说吗这肉腥味我实在受不了了。”
云雀无奈地笑了笑“好。”
屠宰场里有对中年夫妇,云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带着元琼向外走去。
这对夫妇也是老实人,云雀以前在他们这里待过几年,他们不知道云雀身份,只是见她那时候一个姑娘家怪可怜的,便收留了她,还把自家堆东西的小木房腾给了她。
这次云雀回来,他们像找到了好久不见的女儿一样,直留她多住几日。夫妇俩本来也不要云雀干活,见她有朋友来,挥手就赶她走。
元琼被带到那个小木屋,虽然有些破,但一看就知道是被仔仔细细收拾过的。
坐下后,她先是和云雀撒了个娇,怪云雀不说一声就走了。最后绕了一圈,话题自然是绕回了沈斯觉的事情上。
一听到元琼提起沈斯觉,云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找你说什么了吗”
元琼如实说“他说你躲着他。”
云雀没否认。
“不会吧,”元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真干了这种事”
云雀莫名觉得她这语气不太对“哪种事他还说了什么”
元琼回想昨天沈斯阙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道“他说自从他向你表白心意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云雀有一丝慌乱“他、他是这么说的”
元琼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让她那处变不惊的小云姐露出窘迫的样子,愈发觉得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过什么了。
“所以你和沈斯阙还有那个小兔子皇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喜欢的不是沈斯阙,是沈斯觉”
云雀看着元琼,叹了口气。
这么些年来,关于自已过去的那些事,元琼从来没问过,她心里是明白的、甚至感激的。
她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告诉元琼,但她毕竟是个刺客,不是她不信任元琼,而是觉得关于自已的事,小公主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但现在既然沈斯阙已经翻不了身了,说出来也无妨了。
“你记得我说过我是被拐到晋国来的吗后来得人相救,那个救我的人就是沈斯阙。我留在沈斯阙身边,被他培养成一个无名刺客。”
元琼点点头,前半句和柳月茹告诉她的没有区别,后半句她大概猜到了点。
云雀继续说道“我一直为他做事,直到听到赵国的张正卿自刎于赵国城楼,而我又接连发现我的父母在他手上,最后惨死于毒刃的手中,才想明白这整件事情。”
元琼听得云里雾里“张正卿”
这件事和张正卿又有什么关系了
“我本名张允佳,我的祖父就是那个张正卿张决,”经年往事,再说起来时云雀已经能平静地克制住自已了,“他利用我的消息把我的父母骗到晋国,再利用我们全家威胁我的祖父,沈斯阙想要吞并赵国,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
元琼捂住了嘴,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那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张正卿还有个孙女。
少师说过张正卿接连判断失误才会导致那时赵国濒临灭国,所以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判断失误。
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消化完这个事实,又问道“那二皇子呢又是怎么回事”
突然又没人说话了。
好半天后,云雀眼睫轻颤,轻骂了一句“他就是个呆头鹅。”
是从什么时候觉得他是个呆头鹅的呢
那大概,是从见他的第一面起吧。
她不喜欢看起来不聪明的人,可是在她跟着沈斯阙进宫的第一天,就有个率直纯粹得像个白纸一样的公子对她红了脸。
从那以后,自已只要一入宫就总能和他巧遇。
云雀笑了笑,哪来那么多巧遇。
她的笑慢慢变得苦涩“我本该杀了沈斯阙的,却在要杀沈斯阙的那天碰到南柯刺杀沈斯觉,那日我没来得及动手,匆忙去救他,却不想自已根本敌不过南柯。”
那时候,她刚刚脱离沈斯阙去做云雀不久。
还未列入晋国十大刺客之列。
“南柯。”元琼木木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她自然忘不了这个人。
“禁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但我却撑不住了,眼见南柯就要一剑取我性命之时,”云雀顿了顿,“是那个傻子不管不顾地挡在了我的前面。”
元琼没想到那个看着无害还有些憨的二皇子竟和云雀之间发生过这么多,脱口问道“然后呢”
云雀“禁军赶到,南柯重伤逃走。”
此时元琼早已忘记了最初想问的“表明心意”是怎么一回事。
云雀却是记得的。
那日,他失去意识之前,对她说
“允佳,不做刺客好不好我娶你,我愿意努力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可后来,她到底还是走了。
怎么可能呢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哥哥和她是几代的血海深仇。
而现在,更不可能了。
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就是她亲手报了仇。
这呆头鹅也真是呆,就算如今知道了沈斯阙和她之间的仇,却还是觉得自已是因为不喜欢他才躲开他的。
至今他都看不明白,她非是良人。
去找云雀之前,元琼还以为云雀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人家,再加上出了沈斯阙的事情,才会躲开。
可等她一路回到别院的时候,却是明白过来了小云姐喜欢他。
非常非常喜欢,所以才会很多年都没有对沈斯阙下手,才会到了最后,都没能杀死沈斯阙。
只因为那是他的哥哥。
徐夙正坐在院中,桌上放着一本书,很随意地摊开着。
看书人的目光落点却不在书上,倒更像是在等人。
听见有人进门,他缓缓抬头。
元琼对上他的视线,忽地快步走向他。
她手肘撑在石桌上,近近地盯着他,对他示好地笑了笑“徐夙,我现在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很大很大的事,虽然你应该会拒绝,但我还是得说。”
小公主这么笑的时候,准没什么好事。
可在她开口前,他却是缓缓合上书,抹去她脸上不知在哪儿蹭的灰,说道“臣答应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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