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血腥玛丽】
如果此时仔细观察夏峥的眼睛，你会发现他的双眼就像一台相机一般，将一路的画面拍摄下来然后保存，作为存档。这是他的精神力特殊，才能做到这样拍摄证据，否则一般的手段，也很容易被发现。
通往地下一层的大门有些异世界的风格，入口处挂着一只恶魔装饰物，全身皮肤红色长着肉翅的恶魔，嘴里獠牙钻出，眼睛瞳孔是竖起来的，笑容邪恶而残忍，又充满着神秘的气息。
「那是我辈的真神之一——海勒，守卫之神。」说完，蜜拉贝儿恭敬地行礼，身后的人都一一行礼。夏峥和沈桦倒也无所谓，反正就是个样子，同时夏峥也将这些情况一一记录了下来。
穿过大门后，便是长长的甬道，砖石结构，两旁挂着一支支火把，将甬道照耀得明亮又有种神秘感。
看上去甬道是平的，但夏峥的精神力感应下，却发觉这甬道其实是倾斜往下的，一直摄入地底。
他和沈桦在蜜拉贝儿的带领下，走在最前面，身后则是两人一组的男女，以女子居多，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还有多久？」夏峥问道。
蜜拉贝儿安慰道：「快了，我保证到时候一定会让你们不虚此行。」
沈桦顿时「表现」出一副沉迷的神色，她的演技是影后级别的，根本不是夏峥这种菜鸟能比拟的。
于是夏峥又耐着性子跟在蜜拉贝儿和沈桦的身后，两个女人似乎不时聊着什么秘密的内容，会发出那种只有女人才懂的笑容。
半个小时后，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片光明，而且传来了人声鼎沸的动静。
「这么多人？」夏峥没有想到，居然这里还有一个这么多人聚集的地下会所。
走出甬道，顿时喧嚣的巨大声音，沸腾的人群，眼前一只十米高的巨大鸟笼子，四周带着面具，赤着上身的肥胖高大守卫，刺激着每个人的眼球。
「欢迎今天的贡品们登场……」这里也有类似现场dj的声音，不过说话的内容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贡品？什么贡品？
随着一对对年轻男女进场，现场的气氛越发热烈。
夏峥抬头看向上方，发现走进来的地方类似一个会场的中央，周围是观看的楼台，足足有三四层。这些围观的人群似乎都是和蜜拉贝儿一样的族人，他们往往颜值出众，耳廓尾部有些尖，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单单看外表，确实是十分出色。不过，这些人的狂热就好像狼群看到了肉食一样，眼睛竟然普遍都是绿莹莹的一片，看上去颇为渗人。
「这里即将举行一场仪式，祭祀我们的祖神，二位跟在我身边，千万不要离开。」蜜拉贝儿走向楼梯，夏峥和沈桦不敢怠慢，也跟了上去，大脑不断将看到的一切记录下来。
其他男女则没有被允许走进楼梯，而是被逐一带入鸟笼中，很奇怪，他们似乎中了邪一般，并不知道反对和反抗，而是逐一进入其中。
「被催眠了。」沈桦以精神力传导跟夏峥交流。
夏峥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救人的话，这个时候，救人就是找死，这是敌人的巢穴深处。
来到二楼的包厢，打开房门，顿时来到阳台上，夏峥和沈桦来到蜜拉贝儿的两侧，望着下方。
一排身穿紫色法袍的女祭司在一名身穿白袍的男祭司带领下走了进来，他手上举着一根华丽的法杖。
「全体起立，祷告！」随着男祭司高声喊道，顿时周围都安静了下来，然后包括蜜拉贝儿在内的所有俊男美女都开始走到阳台扶手上，然后双手握在一起，做出祷告的手势。
蜜拉贝儿回头冲两人说道：「你们最好也和我一样祈祷。」
听到此话，夏峥和沈桦便也学着她的样子，站在她的两侧做出祷告的姿态。
紧接着，一道女子歌唱的声音响起，是清唱，然后更多的女子声音响起，原来是男祭司身后的那群女祭司。
歌声响起的时候，蜜拉贝儿也放声歌唱，瞬间从各个楼层都传来了歌唱的声音，歌词的内容类似一个故事，说的是蜜拉贝儿的祖神从黑暗势力的囚禁中逃脱，打碎了牢笼，然后带领族人翻山越岭，最后建立起了王国和领地，从此有了栖息之地。为了守护栖息之地，他们一族浴血奋战，最终赢得了生存权，但祖神也因为耗尽法力所以陷入沉睡中，等到她再次苏醒的时候，她们一族必将君临天下，彻底打败曾经囚禁了他们的敌人。
夏峥有种感觉，这首歌的歌词讲述的故事恐怕是真的，并不是虚构，有夸大的成分，但仔细推敲下，就能得出故事内容和血族的发家史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只是他对于歌词中讲述的，她们的祖神从囚禁中逃离，那么囚禁她们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人类？
这就有些难以想象了，人类曾经囚禁了血族的祖神一辈，那为什么最后却不仅被她们逃脱，反而被攻占了永夜城，成为联邦的耻辱。
祷告结束，血族信徒们都放声高呼，还喊着：「复国！复国！」的声音。
「祖神赐予了我们生命和法力，这场仪式便是献给她的。」蜜拉贝儿此刻双眼透露出疯狂的崇拜之色。
仪式继续，那些高大肥胖的守卫手上提着钩子，来到鸟笼前，像是杀鸡一样，挨个将里面的年轻男女勾住脚踝或者其他身体部位拖出来，鲜血淋漓，拖得地面一片狼藉，这些人本能的开始哭喊求饶，但是这种声音只会让各层楼台上的血族信徒更加放肆地欢笑。
夏峥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精神力有抑制不住的冲动，他的双眼盯着周围的血族信徒们，杀机毕露。
「不可！」沈桦的精神感应传达了过来。
「为何，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血族手上？」夏峥冷声问道。
沈桦回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救这些已经被催眠麻木的人，而是端掉这个地方，拯救更多的人。」
「但是……但是因此就要牺牲这一小部分人吗？」夏峥觉得难以接受，在他尚且稚嫩的人生中，总是试图去拯救所有人，拯救更多的人，而不是那种为了拯救更多的人则必须放弃一小部分人。
感性和理性之间的交锋，往往是感性更容易获胜，所以理性的人难能可贵，尤其是在大事面前。
沈桦没有责怪夏峥，每个人都有成长的这个阶段，学会取舍和牺牲，是成年人的思维，而不是小孩子那样幻想一切都有个完美结局，世界的真相是残酷的——只有明白这点，你才能真正长大。
「像午夜玛丽这种地下酒吧，不说全联邦境内有多少，在海德古堡也不止一处，你一旦打草惊蛇，他们就会销声匿迹，此后更加难以找到，也会有更多的遇难者。阿峥，师父知道你有救世之心，但你要学会取舍，是为了救回这一小部分人，还不一定能救回，还是选择救回更多的人，冷静！」沈桦不再多说什么了，这是她作为领路人的指责，导师不仅教授他修行，也要告诉他如何抉择人生，虽然徒弟未必听她的，但这是导师的职责。
夏峥双眼通红地望着眼前这些男女被像猪狗一样拖去放血，所有的鲜血不断淌进一个池子中，随着放血的人逐渐增多，池子里的血液逐渐满了。而被放干了血液的人类则继续被守卫拖到一旁，像是垃圾一般堆在一起。
他和沈桦之间继续不断交流，最终制定了此次的作战计划。
女祭司不断装填鲜血，用高脚杯，然后冲入高度酒，插入芹菜根和柠檬片，这才是——真正的血腥玛丽！
不断有一杯杯的血腥玛丽被送到楼上，每人一杯，就像是酒吧中喝酒一般。
蜜拉贝儿接过一杯，知道夏峥和沈桦两人并不会喝，所以并不勉强。送酒的血族信徒看到他们两人，都心领神会地笑了笑离开了，那种眼神似乎在看食物。
「真是人间美味！」蜜拉贝儿当着两人的面喝下一小口血腥玛丽，赞叹道。
夏峥此时内心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眼中的寒意越来越盛，此时下方鸟笼里的人类已经被屠戮殆尽，所有血族信徒几乎人手一杯血腥玛丽。
「知道我为什么留着你们在身边不杀吗？」蜜拉贝儿自信地问道。
沈桦盯着她，没有回答。
夏峥冷笑道：「你喜欢新鲜的血食吧？」
「聪明！」蜜拉贝儿将酒杯放下，然后来到夏峥的身边，用自己娇嫩的身躯紧贴在他的胸膛上，眼中充满挑逗和魅惑。
「只要你乖乖地做我的仆从，便不用死，你们两人非常特殊，可以在催眠下保持冷静，我相信，只要加以培养，一定会是优秀的仆从。」蜜拉贝儿双手抱住夏峥的脖子，想要亲吻他。
夏峥眼睛似乎陷入迷离中，他的任务基本完成了，失踪少女的真相这个任务可以通过他上传的这些图片和视频证据充分证明，现在他只要安全逃离这里即可，但是……他不满足，他怎么能满足只是逃离这里，至少要闹个天翻地覆……
噗嗤！
一蓬鲜血从蜜拉贝儿的脖子上喷出，被夏峥手上幻化出的精神刀刃所划破。夏峥舔了一口血液，吐出口，这一刻居然显得很妖异，笑道：「原来你们血族的鲜血是臭的！」
「我杀了你！」蜜拉贝儿从来没有被人类如此侮辱伤害过，这种侮辱甚至胜过她脖子上受到的刀伤，刀伤很快在她的体质下愈合。
「你试试看。」夏峥将蜜拉贝儿推给了一旁的沈桦，沈桦直接一道精神力囚禁了她，令她的力量发挥不出来。然后将她背在背上，跟上前面的夏峥。
「ladiesgentleman……」夏峥从护栏上跳起，然后发出高喊的声音，随后他的双手迅速凝聚出两把两米长的大刀。
双眼扫视一圈，眼神直接化作一道道雷霆闪电钻入楼台的缝隙中，顿时一道道裂缝蔓延上去，裂开，顿时楼台剧烈摇晃，即将倒塌。
这些动静让这些原本处于兴奋幸福状态的血族信徒们惊慌失措起来，原来这些血族信徒中，真正有战斗力的也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人只是喜欢血食而已，体质强壮一些而已，却并不具备战斗力，跟人类没太大区别。
「今日目睹到一场大戏，得到了你们的盛情款待，来而不往非礼也，就让逼人好好回报血族的盛情——都去死吧！」夏峥双手挥动精神力凝结成的大刀，顿时一股股风刃呼啸出去，令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楼台迅速崩溃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