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快要落在洛宓右肩的羽箭就这样被她狠狠握在手中,反手朝着刚才射箭的人扔去。
她出手干净利落,那人还不甚明白已经封喉而亡。
“主子,属下来迟。”
自打当年被洛宓无意间所救,她便将自己的命卖给了洛宓,所以不管多么艰难险阻,她总归要将人找到。
“来了就好。”
织梦楼众人纷纷赶过来,她这心中终究是高兴的,有了他们的守护走出去的可能更大了一些。
“废物。”
陆苍和甄凝霜色脸色极为难看,他们两个之所以敢亲自带人进山包围,就是知晓外围已经尽在掌控之中,可就是在这样十拿九稳的情况下被人寻了过来。
那些挡路的人了?难道都是死人?
相比较甄凝霜等人的愤怒,秦蕤一行人的脸色则要好看上很多,虽然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昭示着他们此次的伤亡。
可是,终究有了逃出生天的机会。
“带着你们的楼主离去,至于其他人你们带不走。”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妥协,若是织梦楼的人不识好歹免不得引起一场恶战了,虽然他们刚才损失了不少人,可她从来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主。
“本座不会离开。”
秦问天和自己的兄长都是必须要带走的人,而且她也时刻记着和秦蕤的约定,她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爽约。
“既然不愿意离开,那么就埋骨于此吧!”
甄凝霜是一个练武的好胚子,这是当年甄源亲口所说,更别说她这么多年勤学苦练从不懈怠。
瞧着她宛若雷霆之势的迎上来,秋时也拿着手中的剑柄迎了上去,一下子双方人马又混战在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陆苍等人还能打一个平手,可当碧儒君和碧琼君加入战局之后,他们明显开始走下坡路。
瞧着这一幕,陆苍直接射响了自己的袖箭,明显是寻找帮手的迹象。
“加快速度解决这些人。”
洛宓知晓雁荡山如今的情况,只有快刀斩乱麻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若是让陆苍等人整合了外面的人,恐怕又是一场困兽之斗。
因着洛宓的命令,织梦楼的人下手更为狠辣,甄凝霜和陆苍互看了一眼,直接上马跨步而行,后面的人想要追上去也特别的困难。
“别追了,从相反的方向走。”
他们如今最要紧的是逃命而不是报仇,只要逃出去这仇自然而然会报。
因为一行人都骑着马,所以接下来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很多。当然,这期间免不得一些生死厮杀,好在一行人命不错,几次浴血奋战之后终于逃出了雁荡山的地界。
秦问天的情况最为严重,虽然已经能下地行走,可他咳喘不断的模样还是让人异常的担忧,所以分别的时候洛宓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身侧。
“陛下,本座便不送了,祝你此行鹏程万里。”
自打洛宓知晓了许霖的身份之后,便从未想过和秦蕤一直走下去,如今显然已经到了分别的时候。
秦蕤一早就瞧出了洛宓的喜事,就她那斤斤计较的性情自然不会护送自己抵达安全的地方,再者说接下来的路也确实不需要带太多陌生人过去。
心中虽然这般想法,可言语却丝毫不让人。
“楼主倒是一个狠心的,朕与你也算的上一夜夫妻百日恩,居然这般狠辣无情。”
“还请陛下慎言,本座与你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洛宓冷嗤了一声,他当初看待自己的眼光不过是看待一个工具,甚至都称不上替代皮。
又如何会将自己当成自己人呢?
“朕这一辈子见过不少绝情的女人,你绝对能排的上号。”
秦蕤也就是嘴上讨一点便宜,顺便攫取剩余价值,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只是,这一路走来朕也护佑你们良多,难道连一点保命之物都不愿意相赠?”
聪明人知道自己的底线也知晓别人的底线,所以他明知道不可能和洛宓等人通行之后,便已经瞄准了他们身上的补给。
“给他们。”
洛宓知晓他手中不过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此时若是没有外物傍身怕是会暴露踪迹。
秋时从众人身上搜罗了一遍,药物银两清点之后扔给了一旁的暗卫统领。
“就此别过。”
洛宓抱了抱拳带着一行人离去,秦蕤摸了摸胯下的马匹看向了藏尘,见他神色紧拧倒是难得的缓和了情绪。
“有她护着,你能安全一些。”
秦蕤虽然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却也不是是非不分,藏尘如今的身体虽然逐渐好转,可还是需要洛宓的调离才是。
“我知道。”
他之所以没有离去,不过是因为被秦蕤藏在地宫中的尸身,那是他的妹妹终归要入土为安。
“我不知道你对浓浓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是人死如灯灭,你就算留着她的尸身又有何用?”
“我就算是想要让她入土为安,如今也是有心无力。”
他知道藏尘留下来的用意,用诚恳的语调去回答他,只是这效果并不是很明显,因为他压根不相信。
“以前的你或许会,可是现如今的你早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
秦蕤的性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他这些年的行事手段便能瞧出来一二。当年那个木讷却真诚的少年郎,只能成为他记忆中的一抹亮色。
藏尘的话令秦蕤哑口无言,当日他甚至许诺要将甄宓的尸身交给洛宓,可他真的会那么做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这一辈子已经行了太多的错事,沾了太多的鲜血,所以并不畏惧一个诺言。
“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如今……”
“你莫要用如今的局势做借口,我不相信你一点后手都没有留。”
藏尘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前的人做事向来滴水不露,既然一早就知晓秦苋和甄凝霜有收尾,必然会留下后手。
所以,秦苋的成败也不过是一时而已。
“我只能答应你,会考虑此事。”他说到这里,划分倏地一转,“你在洛宓身边时可以留意一下她,我总觉得她和浓浓有着莫大的关联。”
“她是我们的表妹。”
“仅仅是表妹吗?”
秦蕤急促的呼吸平缓了一些,他早些年就命人调查过洛宓的过往,原本只是对于她的奇遇感觉到奇怪,可是这一次次相处下来却发现她和甄宓颇为相像。
这一切的改变似乎都归根于当年的退婚事宜,只是她自杀的那一日和甄宓归天的那一日莫名的重合。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