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看他一脸动容,正要打趣他,萧豹一瘸一拐地出来,连拐杖都没用,轮椅早扔一边,像刚学会走路的亲生儿,咬着腮帮子,憋着劲一步一步过来。
“娘希匹的,走得像个兔崽子一样,今天把拐杖扔了,不知道有多高兴。”萧虎打着哈哈说道:“小爷你是神眼在世,还是神医在世。”
“去去去,别抬举我,我这点道医的功夫才学了臭老道三分之一不到,自认第二都不敢。”秦海过去撩开萧豹的裤腿,看到上面有淤青,心就沉了沉。
为了重新走路,他不知道摔了多少回,这腿都摔成这样了,放下裤腿,秦海就怒了,让他不要操之过急,这久而变僵是正常的事,凡事从缓才能细水长流。
萧豹被一通吐槽,憨厚地抓抓脑袋,他积极做复健,就是想赶在店铺开张以前恢复行走,免得开张后还要跑医院,耽误玄真阁的正事。
他只做,不说,秦海也猜到几分,索性把话说破了,店铺开张操之不急,最要紧的就是古董的陈列和保险库的修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按医生的交代复健,不用急在一时,否则后患无穷,到时候刺络都帮不了你。”秦海说完手机响了,看到来电,他一拍大腿,光记得吃果子不记种树人,人家找上门来了。
不过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大众帕萨特停在门口,施会长不在里面,只有那个脾气挺古怪的老婆婆,秦海上车,问她怎么称呼,她白了秦海一眼:“我没你这么大的孙子,在家都叫我英姑,你也这么叫吧,你贵人事多,我只好来请了。”
秦海嘿嘿一笑,心里清楚,施会长现在地位名声全都有,从家里的摆设来看也不差钱,唯一不省心的只有施得富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说要看老宅风水,其实是要利利施得富的气运。
估计也是没辙了,才想到这老祖宗的法子,有点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意思,就冲施得富那德性,就算改了祖宅气运,估计全施在施会长身上,也轮不到他施得富。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不多说,人家家里的家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施会长就是传说的扶弟魔,弟弟再不成器,也要出手帮一帮。
帮他卖院子,又要帮他改气运,成不成就另说吧,秦海瞟了英姑一眼,这老太太头发斑白,脸上的褶子也不少,年纪虽然摆在这里,气血足,气足。
“别看了,我今年十,”英姑瞟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平时除了饮食好,就练段锦,身子骨硬实着呢,
秦海笑道:“看出来了。”
英姑对司机说开快些,把事情办完了她还要回去给施会长煮养生粥,秦海吐吐舌头,这不就是施会长的忠仆嘛,看她的年纪,比施会长略长一些,两人可能是一起长大的。
施会长家的祖宅离江北市不远,在城郊,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等到了村口一看,村子年代久远,但远远地看进去,里面的房子都不旧,大部分都翻新过,但没什么楼,还保持着平房的结构,来的路上听英姑提了一嘴,秦海把施家的情况大致了解了。
施会长小的时候家里并不算好,家庭条件一般,但她这个女儿表现太过优异,本来寄予厚望的儿子反而从小顽劣,成绩也差,根本没有上进的心。
后来施家两老将心一横,索性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女儿身上,大力培养,为了供施会长上学,夫妻俩吃了不少苦头,每次开学前借钱更是家常便饭。
也有些亲戚建议他们家让女儿放弃学业出去打工,或是找个人家嫁了,用彩礼来给儿子攒了老婆的钱,在当年那个环境下,这是很多家庭在儿女双全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
但两位老人虽然读书不多,但也晓得只有跃了龙门才有可能改变生活,尤其施会长小时候特别聪颖,任凭亲戚朋友怎么说,两老都没有改变过初衷。
在父母的大力支持下,施会长终于上了大学,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村里出来一个大学生是何等的荣光,但那个身份的背后是负债累累的家庭。
施会长为了早日帮家庭走出困境,半工半读,在打工的过程被一位美术大家发现了好怕天赋,这才走上了绘画的道路。
好在施会长的父母也是福厚之人,等到施会长功成名就享了十来年福才去世,只留下施得富这个弟弟,施会长对这个弟弟是有些疼爱的。
没少给施得富擦屁股,但始终保持着底线,不会任由他胡来。
秦海听了施会长的经历,感慨万千,在这个如今寒门再难出贵子的环境下,这样的故事是激励人心的,可惜这间还有施会长的际遇在,她本人可是占齐了几样贵相,运势必不会差。
进了村,英姑把秦海带到一户人家前面,这户人家还算好,房子外墙重新刷过,看着比较新,边上还有个池塘,打开门看,这房子内部倒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秦海把杨公盘取出来,咂舌摇头,那英姑的脸都绿了:“你摇头晃脑的,这地方真有问题?会长说你给沈氏集团挪过祖坟,也不晓得真的假的。”
“那沈家的两个儿子都和我不对付,还是被我挖了祖坟,是真是假就不用多说了。”秦海走出屋外,看到了房子边上的池塘。
一阵风刮过,也闻到了阵阵恶臭。
英姑也皱起了眉头:”哪来的死耗子味道?“
她对这里熟,先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这才走出来仔细闻了闻,然后看到了秦海的表情,又和他一起看向池塘。
那池塘的水不比海水一样湛蓝,但眼下那水绿带黑,又散发着恶臭,很难不让人在意。
秦海叹了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里面得有多少死物。“
都臭出门面上来了。
英姑的脸变了变,走到池塘边上,找到一根粗壮的树枝折断,一把捅进池塘里搅和。
搅着搅着,那恶臭就越来越明显……
秦海终于叹气,很明显,这是有人在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