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祖安刚才咳了一声,便吐出一口鲜血,他不想让人看到,迅速用手绢包了血藏起起来来来,只是他的眼神还是变得不安稳,喉咙更是吞了好几口,那是把没有吐尽的血咽下去了。
他的脸色更是铁青,青还带着紫,印堂之处的浊气越来越重,这是将死之人的面相,秦海快步走过去,来到圣祖安身边,一边打着招呼,猛地一扬手。
那细若牛毛一般的银针便刺入圣祖安的后颈处,人身上有九大麻穴,唯独这里最为隐秘。
那圣祖安原本已经喘不上气来,一口血在喉咙里东突西走,刚才吐的一口没管上什么用,正愁剩下的血怎么办,这身子一麻,那股气血直接消失了。
秦海扎针有自已的力道掌握,只是让他身体微麻,原理和打麻醉针差不多,圣祖安一回神,马上会意过来,转头看着秦海,装出若无其是的样子:“原来是秦老板。”
“圣董事长,早,不,午安。”秦海看他右手依旧在抖,喉咙里还在呼呼有声,知道他现在不好过,就说道:“我有事找您,方便私聊吗?”
圣祖安求之不得,一摆手让所有人退下去,秦海却说想让圣杰一起,要是平时,圣祖安肯定要好好思忖一下,现在晓得身体不对劲,顾不得讨价还价,催着其余人赶紧走。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所有人,圣祖安又被扎了麻穴,现在彻底撑不住,一个踉跄就扎在秦海怀里,秦海赶紧捏住他的虎口,低声说道:“先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圣祖安抬头,这个初次见面,感觉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的老人在这瞬间老态毕露,那张脸现在连青色都快看不清了。
“圣董事长,你要挺住,还没到那时候呢。”秦海一咬牙,尽全力拖住圣祖安,和圣杰一左一右将他送进酒店的套房,赵凝雪则在后面左右打量,确定无人跟上来。
那圣明玉也被呵斥着退下去,坐在健身房的休息室里板着脸,一幅郁郁寡欢的样子。
“真不懂,爸怎么突然对秦海那么和善,居然对他言听计从。”她不耐烦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好气地说道:“不就是一个看古董和看风水面相的小年轻嘛。”
圣明安已经猜出几分,再加上秦海对他的交代,温温柔柔地笑道:“爸的心思一直是这样,让我们很难琢磨,是吧,大哥?”
那圣明轩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他虽然是圣家长子,但也是出名的软和废,当初有喜欢的女人,还是让父亲棒打鸳鸯,进入公司,又不及二弟和四妹夫能干。
他也知道公司的人对他是口服心不服,可他有个底气,他是长子,是圣祖安的第一个儿子,有了这个筹码,底气依旧十足。
“他们在商量什么,四妹一会问问阿杰就知道了。”圣明轩阴阳怪气地说道:“爸只留了阿杰,你不是也看到了。”
圣明玉嘴角轻挑,流露出一丝兴味的笑容,不搭理大哥,当年她决定要嫁给圣杰时,大哥圣明轩说的话最难听,那些话像刀子一样割在心上,留的伤到现在也没有愈合。
她眼眸变得不安,昨天晚上对圣杰一番逼问,他竟然了无战意,完全没有与大哥、二哥一争的打算,这令她失望至极!
她只愿圣杰与父亲现在单独相处,能拼出一个转机。
此时的总统套房里,圣祖安终于按捺不住,一口鲜血喷到地上,还溅了秦海一鞋面,看他这幅痛苦的样子,圣杰也忍不住上前关切:“岳父。”
虽然心里清楚圣祖安做了什么,在这种时刻,圣杰做不出来幸灾乐祸的事,他的反应看在秦海眼里,心里也是欣慰,不愧是爷爷亲自教导出来的徒弟。
“我没事……”圣祖安想要强撑也办不到,脸色难看无比不说,嘴巴不得不时而张大,时而闭上,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圣先生,您得活下去,现在可不能走。”秦海管它三七二十一,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已的想法:“您要想再多活些时间,我来想办法,您信我吗?”
圣明安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了,现在哪有他信与不信,只要能继续喘气,什么法子都可以,他拼命抓着秦海的衣角,从嗓子里硬挤出两个字:“救我。”
感觉到濒临死亡,圣明安的眼神越发浑浊,眼泪也从眼角滚落,痛苦钻入每个毛孔,令他痛不欲生:“快救我。”
圣杰再也忍不住,转头望着秦海:“你有法子吗?”
秦海已经把整套的针都取出来,拿出最细的那一套,说声得罪便开始舞动双手,那针扎进穴位后并没有停止,反而飞速旋动。
见到这一幕,见过大风大浪的圣杰也为之愕然,这针扎进穴位里这样转,没问题吗?
赵凝雪凝神看着圣祖安的眼睛,那针越转越快,圣祖安的神色却安定了不少,呼吸变得没那么重,没那么快,秦海不止扎了一处穴位,一刻钟的功夫,就扎了十三个穴位!
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二十三年的人,看着圣祖安痛苦不已,圣杰也为之动容,岳父病重,家里上下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更知道,现在只是缓和死期,岳父的大限之期已经快到了,当秦海收针,圣祖安终于扭头吐出一口浓浓的血,他双目凄迷地看着圣杰,自嘲地笑了。
就是这个他最看不上的女婿见证了他最狼狈的时候,地上的那滩血带着几许黑丝,秦海摇了摇头:“熬不过七天了。“
圣祖安如释重负,嘴角还迸出了一丝浅笑,他隐藏病情这么久,对自已的情况了如指掌,七天,这七天都是多余的。
“圣杰,你现在想干什么都可以了。”圣祖安冷冷地一笑:“其实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自已人,你这样不明来历的人根本不足够成为我半个儿子。”
秦海暗骂了一声糟老头子,都到这个份上了还固执己见,还特么区分呢,他咬咬牙,要不是看在大计未成,他忍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