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泰的庆祝宴会上,海云天作为义兄出席祝贺,其身份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而在宴会席上,还有一对男女颇引人注目。
有好事者打听,才知道来人是海家二小姐的朋友,在江北都地位不凡,真正的贵客。
一场风波结束,势力瓜分尘埃落定,有人火取栗失败而亡,有人成功上位斩利。
而风波之下,剩下的琐碎事件,虽然稀碎也要消耗时间处理。
也有人留意到,号称都城第四大家族的秦家突然破产,举家搬迁,一同离开的还有原天龙商会的会长夫人秦思,进一步打探,才知道她已被净身出户,黯然退场。
一时间,缅国都城的名媛千金们再次沸腾,有人退,则有人进。
海云天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此时,妹妹和妹夫坐在他办公室的对面,场景沉闷。
海棠的眼神瞟过大哥的办公桌,上面摆放着好几张请柬。
风波过去,大哥失婚,却依旧炙手可热。
“大哥不去选两场参加吗?说不定可以找到良人,至少比秦思好的。”海棠抚着肚子,操心起大哥的人生大事,海云天不过四十出头,还有大把时光。
她听方大维念叨过一句话,男人四十一枝花。
“我余生不准备结婚,把两个孩子拉扯长大就行了,我找你们来,一是为了招待秦海和赵总的事,二来是通知你一声——你跟大维回江北或省城生活。”
海棠虽然心暗喜,依旧觉得怪哉,以前她曾和大哥讨论这个话题,大哥并不松口,提出半月半月制,半个月在缅国,半个月去江北或省城。
她聪颖,晓得这次的事件让大哥的想法发生改变:“大哥是让我在江北或省城定居?”
“我更倾向于江北,秦海和赵总可以护着你,还可以免去和公婆相处的尴尬,你这样的性子,省城的大门大户规矩多,不适合你,妹夫,你觉得呢?”
方大维正想替自己爸妈辩解,还真找不到话,正如海云天所说,方家是世家,富了四五代,有些世家的陋习难以磨灭。
“我在江北有公寓,海棠过去后有朋友陪着不会无聊,江北到省城也不过一个多小时车程,我的父母不会介意的。”方大维痛快道:“就算有,也有我扛着。”
海棠突然抿唇,迟疑道:“可这样一来,大哥你就只有一个人,大哥,我……”
“你走,我才能放开手脚,你留,就是我的软肋,江北和缅国不一样,管控严格,你在那边远比这边安全。”海云天摆手道:“等时局彻底稳定下来,你随时可以回来。”
方大维眉眼抬起,看似大局已定,底下暗流涌动,仍需扫尾。
海棠是聪明人,立马会意:“好。”
听说海棠要去江北定居,方大维出门后改了主意,打了一通电话回去,海棠依稀听到是要买房,不解有公寓还要买什么房。
方大维漫不经心道:“皇城一号的房,要不要?”
海棠顿时眉开眼笑,皇城一号不是秦海和赵凝雪的婚房吗?两人结婚后就住在那里。
此时,秦海和赵凝雪正在别墅后花园的秋千上坐着,这一番动荡,得泰上位,海云天又有了新的靠山,只叹家庭不再完整,只留一双年幼的儿女。
赵凝雪既佩服海云天的果断,又对那对子女于心不忍,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的关爱。
“古有孟母三迁,为子女不惜一切代价,那位前海夫人心术不正,贪欲过重,父母是子女的第一位老师,秦思这种心肠,对子女并不是好事,海会长的决定利大于弊。”
秦海又说道:“秦思娘家也是隐患,这些年钻营小利,万一哪天反水,只会一地鸡毛,既然要将秦思赶出天龙商会,那便要斩草除根,省得后患无穷。”
赵凝雪一时妇人之心,现在听来觉得自己心过于善了些,现在细想,秦海说得很有道理。
“你小子倒是成长了不少。”赵凝雪叹息一声,抓着秋千架子说道:“人在不同的环境会做出不同的选择,肉弱强食的生存法则亘古不变。”
看自家媳妇感慨上了,秦海笑道:“我还没表扬你呢,这次表现果断,事后适应能力也快,比我当初还强,海棠母子平安,你会有福报。”
赵凝雪勉力笑了笑,开枪的后遗症仍在,只是感谢那天客厅无灯,没看清楚那些人的死状,从暗道出来后,一来她自己避讳,二来秦海捂住她的眼睛,现在才好受些。
不过这事一回生,二回熟,以后真要换了环境要自保,她就不会再手软。
如今参加完这惊险的婚宴,两人也该启程正式蜜月。
此时,岛国。
远山静雄和远山静雅兄妹俩刚刚抵达远山的院落,门口的管家面无表情地接过两人行李,对远山静雅鞠躬道:“辛苦小姐了。”
远山静雅笑不露齿,眸孔平静:“哥哥既然平安回来,但愿父亲不要多加责难。”
佛牙已无逆转机会,线人又遭剿灭,这一回不仅得不偿失,更是打草惊蛇。
远山静雄下车时拄着拐杖,管家的神情看不清太多意味,平静地带着行李在前面引路,佣人们迎面而来,接过了行李,只是,远山静雅的箱子被摆到外面,远山静雄的则被拎走。
这鲜明的对比让远山静雅面色微滞,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她如今不是远山家的人了。
入籍结婚后,她的名字叫三井静雅。
只是在心理上,她从未认可过夫家的姓氏,在她的心里,她永远是远山静雅。
远山静雄停下脚步,端详着妹妹的脸色,默默说道:“静雅,先去见父亲罢。”
与远山定一见面,免不了一番臭骂,远山静雄早料到会如此,只是刚拉开父亲书房的门,迎面就摔过来一块镇尺,那镇尺是玉铸成,狠狠地砸到远山静雅的额头。
扑通,远山静雄硬生生地吃了这一痛,反而双膝跪地,埋头叩首:“父亲,儿子无能。”
“没出息的东西,败事有余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