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恨,她对秦海的恨意也是浓烈,要不是这小子从天而降,怎会将圣家搅得翻天覆地,要不是他,圣杰岂能逃回江北!这个姓秦的小子,该死!
“秦海小心!”宋柏杨怒不可遏,一个槐虫步,身体轻盈地来到圣明玉身前,一个虎口掏主,一拳打在她的心脏上,可惜那机械弩的力道极劲,嘣地一声,箭已疾出!
那明晃晃的箭直射向秦海的心脏,圣明玉的箭术不比她的枪法弱,这一箭,稳且快!
宋柏杨心内失望到极点,这一拳下去没留余力,圣明玉后退不止,待停下来后便喷出一口鲜血,原本保养得宜的白嫩皮肤上多了斑斑血迹……
路颜媚微微闭眼后马上睁大眼睛看向对面,只见那秦海纵身跃起,一个马踏飞燕,一脚便将那只箭踩在脚下,落地后的神情嚣张至极!
圣明玉本就被宋柏杨的一拳激了心血,再看秦海安然无恙,不由得狂吼一声:“你们这些该死的人,都该死,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杀,杀了他们!”
身后数十人彼此相望一眼,没有一人动作,圣明玉心头一凉,他们在做什么?
“你们要背主吗?”
圣明玉的声音因为意识到这骇人的真相变得沙哑,这些人都是圣家精心训练出来的护卫,原本没有这么强的战斗力,是因为宋柏杨的到来才变成了精锐。
曾经有人说过,圣家的护卫可以堪比三姐夫卫天奇的手下,这是何等的称赞,是她忘记了,这帮人对他是何等地忠心不二!
“不敢。”
出声的人秦海有印象,是那个在赵氏集团外负责盯梢的一员,长得细皮嫩肉,像个娘们。
这人的声音和外表不同,声音低沉。
秦海眉毛扬起来,这家伙嘴上说着不敢,但动作可不是这么回事,一边说话,一边朝后退,眼睛里头全是不配合的神色,这特么叫不敢么,这叫阳奉阴违!
“你们做什么?”圣明玉的双眼红了,突然厉声喝道:“阿彬,我要你杀了那个女人,听到没有,你投毒未成,这事你要负责到底,马上,立刻!”
路颜媚气得按住了心脏,这女人无法无天,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还想要为所欲为!
阿彬皱了皱眉,眼神坚定无比地看着宋柏杨:“我听先生的。”
这人举动正符合了秦海之前的猜想,暗里下毒,明着提醒,小苹果姐姐身上的甜香味那么重,指不定就是这小子故意留下的破绽。
秦海看向师伯,宋柏杨站在圣明玉跟前,丝毫不被她的威慑所震动,听到那年轻人说话时,眼底是欣慰的神色,再看其余人,在那名年轻人开口后,都面色平静,齐齐后退!
又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出身,一个个后退的频率都一样!
路颜媚低下头,似在苦苦思索,来到江北后的一些事在脑海里盘旋,就连之前屡屡遭受暗杀的事也一并回顾,她突然间恍然大悟,一次次能死里逃生,并不是她命大。
好几次她的人都能“恰好”知道圣明玉要下手,她才有机会提前布局,避过暗杀,而不得不正面对上的几次,总感觉对方下手颇软,并没有多么狠厉。
她从来没将这些护卫的行为与宋柏杨联系起来,相隔遥远,岂能晓得他对他们的影响力依旧存在,他与她的关系除圣明玉外,这些护卫岂能知道,是他交代的……
宋柏杨将双手背在身后,看向圣明玉:“四小姐,你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
“迷途?”圣明玉愤怒地看着那些圣家护卫,哈哈大笑:“阿杰,你就是我的迷途啊。我这一辈子从在深山里遇到你开始,就全完了,你知不知道!”
女人疯起来是什么样子,秦海站在对面直摇头,那个原本傲气十足的圣家四小姐现在和穷途末路的匪徒毫无区别,都说相由心生,古人诚不欺人,圣明玉的五官已经曲。
娇养长大的女人哪怕是到了年纪也会比一般的同龄人雍容,这短短的几个月,圣明玉满脸戾气,眼袋横生,面容扭曲,昔日的雍容气质仅剩下五成不到。
她的厉声呼喝在山谷里尤其刺耳,迷途知返?秦海看着地上的箭,又扭头看着身后的父亲和师叔们,他们眼底就写着俩字——不信!
“四小姐,你屡次暗杀路总不成,到了江北又指使手下下毒,现在更是直接杀人,不管你来自哪里,以前是什么身份,这一次,你都将付出代价。“
宋柏杨缓缓摇头:“最后一次机会,是你亲口不要的。”
圣明玉听过宋柏杨无数次失望的话语,于细微处听出不同,他这次要玩真的,她手心冒汗,恶从胆边生,就算是死,也要拉上那个贱人一起上路!
说时迟,那时快,圣明玉拿起手的弩,一箭射向路颜媚,秦海双手背在身后,脚下丝毫未动,以他的功力,要跨越过来并非难事,他为何不动?
圣明玉心底浮现疑惑时,箭已经发射,路颜媚心底一惊,也在刹那间明白了宋柏杨的打算,心底五感杂陈,低呼道:“你不要……”
来不及了,那男人扑过来,毅然地挡在她身前,那箭没入他的后背,近在咫尺的人身上顿时血流如注,那箭刺穿了他的后背!
“宋柏杨,你死蠢!”
路颜媚疾喝道,狠狠地抱住了他,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蠢的男人,为了一个所谓的救命之恩限制了自己二十余年,为了她这么一个冷血的女人,要这样豁出去。
几乎在同时,三道身影从对面纵身跃过来,将那圣明玉团团围住,老皮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夺去完全呆滞的圣明玉手上的弩!
圣明玉的双手被弩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他看着血流如注的宋柏杨,仿佛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终于暴笑出声:“圣杰,圣杰……”
宫天启和洪老三对视一眼,这婆娘是不是疯了,大师兄都特么流这么多血,她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