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简单的感慨也勾起了秦海的回忆,可以这么说,父亲这些年的波折命运一开始是被远山家族影响的,其后是新南启,再然后,便是汉斯集团的那帮人。
最后在岛国追杀父亲的正是汉斯的人,如今远山家族还在岛国作威作福,汉斯这帮人又蠢蠢欲动,只有新南启覆灭,算起来,这仇也只算了三分之一。
秦海想到在岳南山上的日子,和臭老道在一起的日子其实是快活的,山上很是自由。
只是在看到赵雷和爸妈相处时,他心里藏着一点酸,是以在摔进泥巴里,有那样一双温柔的手替他清洗时,他心里也有酸,没想到,多年后,那双手的主人正是他的亲妈。
林瑛其实没有缺席他的成长,但父亲不一样,他真正缺席过,为免连累家人孤身一人追踪新南启,夺得了钥匙,又饱受病痛折磨,险些在异国他乡死去。
那一次汉斯的人差点就要了他的命,要不是吴辛机敏,后果不堪设想,可惜了吴辛,从汉斯的手上逃脱,却还是死在了新南启的人手里……
“小子,你发什么呆呢。”陆离的手在他面前晃了好几下,催促道:“我现在可急得不行,急用钱呢,拍卖的事你得帮我抓紧时间办。”
秦海不急不慢地说道:“拍卖的事得走流程,哪这么快,半个月搞不定,先办婚礼。”
秦海虽安慰他不着急,出门后还是去了方正拍卖会,舍了徐风那边,在方正拍卖行里,秦海见到了雷成,秦海现在今非昔比,雷成的态度格外热络。
请来拍卖行的鉴定师当面鉴证了两支簪子,马上就签定了委托书,目送两支簪子入库,秦海的心松了松,转头道:“雷总帮忙上上心,要是能拍个好价钱,最好不过了。”
其实这话有些多余,竞拍价格越高,拍卖行的佣金越高,不少拍卖行还有过暗哄价的行为,雷成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秦海一点,他就通。
两人寒暄了一阵子,秦海心系老姑的婚事,正准备走,一个人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这人来得急,也没看清楚雷成办公室里还有人,就先叫了起来:“雷总,大事情呀,又有佛头现身了,听说是在狮国。”
秦海都起身了,脚下一顿,佛头两个字勾住了他的神魂,那汉斯不久前不也用的是佛头?
雷成的脸色微微一变,不悦地看着贸然闯进来的人,妈的,就他声音大,没见这里站着的是什么人吗?这位爷要是也对佛头感兴趣,也进来掺和一把怎么办。
不过秦海不动声色,说了一声“你们忙”,就这样走了。
雷成松了口气,看来秦海现在的心野了,这点注意力早没放在玩圈,早听说他没事就往外跑,忙些什么也没人知道,玄真阁的生意也没耽搁。
秦海心里早就惊涛骇浪,佛头再次现身,这后面指不定又有什么事。
只是他现在今非昔比,喜怒不尽显于色,刚才在雷成面前装得无动于衷,出门后步子终于快了一些,迅速上车,坐到驾驶位后,不知不觉就笑了。
雷成刚才的样子就像在担心被抢食,考虑到簪子还要在方正拍卖行拍卖,他才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该听的都听到了,那人进来的时候说的是“佛头”、“狮国”。
这狮国如今看上去沉寂,却是曾经的海上霸王,手上有一支舰队称为无敌,横行海上多年,据说这支舰队不仅例行海上巡视工作,也在暗地里打捞沉船,弄了不少好处。
汉斯并非狮国人,但前后脚出现佛头的信息,总让人觉得间有所牵连。
想到那些在林肆意杀害盗墓贼、训练有素的杀手,秦海下意识地转动着手腕上的手串。
风雨欲来了么?
等他收回神,这才开车赶回武馆,得知林瑛陪着老姑去采购新房的家具家私,师伯和父亲则去了几家酒店试菜,武馆里明明少了人,看上去却喜气洋洋。
爷爷宫镇正在厅堂里逗鸟玩,这只鸟是母亲送给父亲的礼物,是只会模仿人说话的鹦哥。
宫镇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喜气,老姑能出嫁,最高兴的莫过于爷爷了。
“开心,开心!”
秦海还没说话,那只鹦哥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宫镇板着脸,呵斥道:“乱叫什么,我有这么开心吗?”
那只鹦哥通了些人性,但毕竟是畜生,不懂得变通,依旧扯着嗓子叫了好几声。
宫镇的脸色一沉,要不是看在是儿媳妇送的份上,现在就拔了它的毛,省得它乱叫一气。
“高兴就高兴呗,干嘛遮遮掩掩的。”秦海走过来,看这只鹦哥毛发油光水滑,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是好货色:“我妈真舍得下本钱啊。”
“那可不是,你妈是个好儿媳妇,比萧定天那老东西强多了。”宫镇满脸的喜色。
话音刚落,这只鹦哥突然怪笑起来,声音还有几分低沉:“嘿,老东西。”
秦海笑了出来,宫镇又好气,又好气,一巴掌挥到笼子上,无语道:“你给我闭嘴吧。”
那只鹦哥真像通了人性一样,立刻垂下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一想到这只鹦哥居然是老妈送来的,完全和老妈的性子不同,秦海就惊得说不出来话。
鹦鹉学舌,一般人都知道,但能学到这个份上的,难道是?
“爷爷,这只是灰机鹦鹉吧。”秦海看这只鹦鹉遍体灰色,不像别的鹦鹉那样五彩缤纷,论外观,并没有多高的观赏性,但这种鹦鹉了不得。
成年的灰机鹦鹉拥有七岁孩童的智商,十分擅长模仿人说话,它刚才说老东西的时候,分明是模仿父亲提到外公时那种促狭的语气,模仿得相当到位。
老妈为了弄来这只鹦鹉,应该费了不少功夫,但看爷爷笑得这么开心,是送对了。
宫镇能在背地里这么开心,是对老姑的婚事满意的,秦海一寻思,笑了,决定好心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