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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九十四章(1 / 1)

祢衡有问题这件事情姚珞知道,但是……

“你怎么会知道他有问题?”

她知道是因为开了天眼有穿越金手指,知道祢衡的身份可能没那么简单。要知道祢衡最后是黄祖杀的,黄祖在之前杀过的最有名的人是谁?

是孙坚,而且还是传说手上有传国玉玺的孙坚。

三国疑云太多了,祢衡这个人甚至于连“平原郡般县人”这点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而且还有一点,也同样让姚珞有些猜测。

祢衡与她同岁,而在这年,原本历史上应该是去继续当官的桥玄却辞官而去,并且在乱葬岗捡回了她。

他当时已经是司徒,已经是三公。堂堂一个三公,为什么会出现在乱葬岗?

“你怎么会知道,那个人有问题?”

姚珞无意识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自己的疑惑,抬头看向陈宫时看着他带着些许晦涩的表情愣了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声音更加迫切:“陈宫,你知道祢衡?”

“祢,衡?”

看着陈宫微微合上双眼再睁开,姚珞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被他抱在怀里,声音也比往常更加急促:“总之,你这两天安心呆在家里。他……被你安排在哪里?”

“在援营,戒……戒五石散。”

“五石散?”

“幼年就开始服用,具体什么年龄不好说,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就——”

姚珞突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貌似安稳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祢衡与她同岁,而她四五岁的时候桥玄临时有事将她托付在郑玄那里,等到两年后回来立刻将她带走云游神州,除了看出她对吴县也就是苏州的眷恋以外,几乎都是旋停即走,在一个地方停留的长度最长不会超过三个月。

现在回想起那段到处窜的时候,姚珞抛去滤镜去仔细翻着每一个自己记得的镜头,脑海中沿着桥玄行进的他不是在带着自己行遍天下,他是在逃命。

她和他边走边停,整整八年时间没有停下过一次。

最后桥玄因病再也跑不动,而且留在济南也会把自己赶走去说书,并且还是必须让自己每天去济南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说书刷脸。

让一个前任司徒几乎满神州逃命,他做了什么?谁让他,做了什么?

“嘶。”

“怎么了?”

感觉到脚上突然一阵抽搐,姚珞下意识想要抬起身却感觉到头发上一阵拉扯。没好气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姚珞看着散发而下和平日里区别特别大的陈宫眨了眨眼睛,脸上多了点委屈:“抽筋,腿疼。”

“明日喝骨汤怎么样?”

将姚珞的腿慢慢拉直,伸手按住她的脚心让她勾起脚的同时另外一只手揉按着她的小腿,陈宫的声音轻柔,却又莫名好像有些跃跃欲试:“我明日去与市集上屠夫说,让他帮忙留些大骨。”

“好,不过你这么喜欢做饭?”

“给别人做就罢了。”

看姚珞脸上不那么皱眉还能笑起来,陈宫才慢慢放下手,用手指框住她小腿最细的那截叹气:“你也太瘦了点。”

“那不是瘦,只能说我骨架细。”

从前世到今生都是细骨头、甚至于小腿最细的地方都能被陈宫用大拇指与中指框起来,姚珞也有些不满:“这是我天生的。”

“还疼么?”

“疼是不疼了,但是。”

“但是?”

“但是你今天睡觉,压到我头发了。”

姚珞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头发往旁边挪过去,只觉得刚才自己起身的那瞬间,发根怕不是都要被自己拽掉:“疼,特别疼。”

“……”

那还真是对不起。

无奈地看她哼哼唧唧又往里挪了挪,陈宫重新躺下后转过身,将她再次抱在怀里闭上眼睛:“你在想什么?”

怎么这也能发现?

不过她知道陈宫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发现自己在思考关于祢衡的事情再正常不过。然而接下来陈宫的话,却让姚珞直接睁大了眼睛。

“那位……那位叫祢衡的人,我曾经小时候见过。”

“见过?”

宫居然见过祢衡?而且还是小时候见过他??

姚珞猛地抬起头,却感觉到自己背上被拍了两下,也只好重新缩回他的怀抱:“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孔家。”

孔家,历史上孔融与祢衡为“忘年交”,几次推荐他前往已经是丞相的曹操处出仕。然而祢衡却对曹营上下全部骂了一遍又果身击鼓骂曹,孔融大惊失色,怕祢衡被曹操杀了立刻改口说他有“疯病”。

正常人和精神病计较什么呢,曹操没有杀祢衡,却将其指派前往刘表手下。在刘表这位宗室手下,祢衡甚至于能因为格式不对撕了刘表奏章,而刘表的反应更加耐人寻味。

不是怒发冲冠,认为这是祢衡对自己、对皇帝的不敬,而是“奇怪且害怕”。

他在怕什么?或者说,他发现了什么?

再联系到孔家,孔融一家最开始能收留被十常侍迫害的张俭,全家都说自己“有罪”,不是为了大义,而是知道上面不会对真的杀了他们一家。孔褒最后得到得到的刑罚无足轻重不说,之后孔融进入洛阳,还是大将军的何进只是微微怠慢一下他就不满发怒,又是为什么?

纷杂的思绪一点点进入大脑又逐渐开始理顺,姚珞闭着眼睛却感受不到丝毫睡意,良久后才开口:“陈宫,你见过的祢衡,他那个时候叫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因为我只听到别人喊他衡公子,而且我们没有说上话,只是彼此见了一面而已。”

“只是见了一面现在就认出来,那看来印象挺深刻。”

听着姚珞的轻笑陈宫也低声笑了起来,声音里更多了点认真:“既然他现在叫自己是祢衡,那么他就是祢衡。”

“我怎么觉得你什么都知道,就等着我来猜呢?”

微微将手放在小腹上,姚珞长叹了口气。都在说孕妇不能伤神,但是要自己的猜测成真,那就是真的除了离谱,还是离谱。

不过这位三国第一喷子不管是什么身份,首先都得把那五石散给戒了。

在家蹲了一个半月,终于等到华佗点头能够重新回去干活时姚珞兴致冲冲地回到州牧府,看得一群人目瞪口呆同时又小心翼翼,生怕就冲撞了他们别驾。不过看着姚珞,所有人心里也都在纠结一个问题。

不是说,不是说她怀了么?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肚子也没大啊?这是真的怀了,不是为了不加班请假??

“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们都去学点医术,好好了解下人体构造。才三个月多,穿的衣服又多又宽松,怎么可能让他们看出来。”

听到周围的嘀咕姚珞翻了个白眼,在发现好像还有几个眼熟的人没来时眨巴了下眼睛:“这几个人呢?家里妻子有孩子了?”

“有些是妻子,有些是姬妾。都报了产假,医护营也有都去确认过了。”

曹操的办法很简单,之前有孩子的也就算了,现在家里有人怀着的通通打回去把那一个半月和后续的产假给补了。现在兖州户籍抓得严,如果说有官员查到没有休产假,但是却有娃叫他爹的——

那对不起,这孩子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如果是你的孩子,那么你连自己孩子都能抛弃,还当什么官?

任红昌抽空抬起头点了下,给姚珞送过去了之兖州今年的仓储情况与河道开渠的文件:“之前孝先说要修路,但是预算太超,被打回去了。”

“修路这事儿……唉。”

姚珞头疼地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她也想修,但是说真的,济南那边的路修起来还是因为公孙瓒和袁绍干架来了不少流民,流民以工代赈甚至于还让戏志才与荀彧规划了两条引水渠。可是现在……

“先打回去,以后再说。这段时间还有什么情况?”

“并无太多情况,只是红昌很在意,别驾您身体还好么?”

看着任红昌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关切,姚珞轻笑了下表示受用后瞥了眼自己手中的舆图,突然轻轻用扇子敲了敲桌:“红昌。”

“是?”

“这一个半月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

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乡间时候的所见所闻

,以及回到官场上后自己所批示的文件都确实改变着百姓生活的感悟,任红昌抿了抿嘴,看着眼前的人认真点头:“我觉得我是一个能够去给别人做事、真正活着的人。”

“很好,那么接下来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

下意识伸手接过姚珞递过来的文件,任红昌低头看着上面的指派猛地抬起头,看着姚珞深吸一口气:“临朐县县丞?”

“嗯,现在临朐县令与主簿分别是孙伯符与周公瑾,此二人刚投东家账下也不好分开,你去的话,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么?”

一方面是监视,另外一方面则是需要让两个人尽快习惯兖州公务模式,能够更好融入整个兖州官场体系。在这种情况下,外派一位女性县丞作为辅佐几乎是所有人都默认的,只不过选谁,确实是个大问题。

石音是她的侍女又是秘书,代表含义太过于明显了点反而不行。剩下的人里蔡琰在廪丘教书、同时继续在做注以及与人辩论。蔡昭姬名声已经响彻天下并被读书人尊称“蔡师”,一手楷体开始逐渐替代隶书,也不可能让她去。

而且临朐县需要去的人至少能够过武考中的三项,几个小筛子顺下来,任红昌简直就是再完美不过的选择。

“我明白了,必定不负别驾与主公所托。”

“那么收拾下,准备去上任。”

“是!”

周围听着两个人的声音,再看到姚珞又一次开始左右开弓刷刷过文件时,周围官员居然莫名有一种安心感。冬天得储粮囤东西过冬,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在冬天搞事,因此在冬天里除了过冬方案、防范落雪太多造成路上结冰或者压塌房屋以外,最热闹的反而是廪丘学馆。

从济南幼学之后第二所幼学也建了起来,一如既往招手八岁以下、五岁以上的幼童。同时丁夫人身为如今的纺织所所长,自然是个土豪,大手一挥直接将小孩子的校服全部给包办了。

去学校必须要穿学校发的校服,没有人例外,也没有人可以不穿。无论民户世家、地主乡绅,

手上都是一样的书本、纸张、小黑板和粉笔。

至于世家可不可能会反对廪丘幼学的规章制度,姚珞从来不考虑在内。幼学又不是为了世家开的,干嘛要他们反对?

再说反对?

呵,他们反对了,有用么?

“我现在有点明白了。”

“东家,您明白什么?”

照常上了五天班轮到休沐,姚珞在石音的帮忙下洗完头,坐在棋盘前看向曹操:“听闻陶恭祖病重,似乎是被咱们气的。”

“就他?呵。”

曹操冷笑一声,伸手把自己的马跳了出来:“自己不好好管管自己,反而来说别人家太好了惹着他的眼睛,这种人虽然算不上你东家我第一次见,但还是不得不说这样一人能做到州牧当真了不起。”

“听闻,他想将徐州给刘备。”

“……”

姚珞也没管曹操的表情,只是表情平淡地推出了自己的车:“成天标榜自己是大汉忠臣,这不就找到了命中注定的主公了嘛。”

本来只是有那么一点不满,现在这种不满瞬间让曹操恨不得掀了棋盘。不过看着面前是姚珞曹操还是忍了忍,最后声音都变得低沉许多:“今上可还没死呢。”

“是啊,今上还活着呢。”

小皇帝还活着,公孙瓒前两年就急吼吼地要推刘虞当皇帝,陶谦现在更是选了刘备作为投资对象。这意思是什么还不清楚么?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啊。

“刘备。”

姚珞轻轻地笑了起来,伸手将自己的车啃掉了曹操的一个兵:“陶谦给,他敢要,他能要么?”

徐州现在的情况反而是兖州最清楚,陶谦现在基本压不住整个徐州境内,徐州不少郡县都想归附曹操,这两天沛郡彭城更是嘚瑟得和什么似的。陶谦重病无法料理庶务,再加上他又不可能把徐州牧这个职位传给自己儿子,那么只有两种做法。

一种让朝廷派人来,一种就是把徐州给一个宗室,让这位宗室来管徐州。

那陶谦可就来劲了,闲散的宗室扒拉一圈,可不就看上刘备了么。

“要我说,徐州给刘备还不如给刘小曲呢。刘小曲可是正儿八经上任济南王的孙子,那是绝对的宗室,可比中山靖王几百个娃清楚多了。”

“确实。”

曹操低低开口,看着姚珞时多了点笑:“你说,若是徐州牧让刘曲来,如何?”

“……”

她就这么随口一说,老板你居然当真了啊??

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像在思考这件事情能不能操作的曹操,姚珞棋也不下了,整个人都慌张起来:“那不行吧东家?刘小曲加冠才几年啊,军中也没打出名声来,怎么……”

“举孝廉。”

轻飘飘的三个字让姚珞瞬间僵住,曹操依旧注视着眼前的棋盘,声音里多了点沉重:“阿珞,我一直在想如今兖州基本没了举孝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沉默地摸着手中棋子,姚珞也慢慢放松下来,声音里多了点苦涩:“您觉得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

“好在能够让自己想要提拔的人不被埋没,不好在太多的人被埋没。”

其实举孝廉这件事情并不是如同后世所看得那样“我看你挺孝顺老妈家里也没啥钱啊那就你了”,举孝廉有一套还算成熟的机制,提拔这些孝廉的人也大多识字知书,他们点头提拔的人,首先第一点肯定是认字的。

只不过单单“认字”这点,就已经把所有普通老百姓排除在外。然而现在的兖州不需要首先筛选人认不认字——因为在姚珞不懈努力之下,济南扫盲工作已经可以说基本完成,兖州大部分地方也都一样,识字这点已经不再是“孝廉”的分界线。

在这种情况下,需要更能够体现出个人水平的选拔。而这种选拔,就是如今六月的“兖州考”、考入官场之后的文官武考、武官文考、以及士兵文考。

大量的中部人才被选□□,同时也有不少人能够进入廪丘学馆深造。印刷术的《熹平石经》初平四年本、《熹平经注》、以及被印刷出来的《论语》、《春秋》、蔡琰带回来的万卷书籍已经在她督查下即将建成的

廪丘书馆,甚至于已经吸引到了一批世家子。

“兖州是这样,但别的地方不是。”

曹操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深深的迷茫:“我在想以后,兖州以后如果再回到原本的举孝廉,我应当是忍不下去的,那些见过了兖州的人也是忍不下去的。但是……”

他若是要保持这样的兖州模式,就基本是和在长安的小皇帝所坚持的举孝廉作对。但明明兖州更好,却依旧要继续“举孝廉”。如此一来,他又要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汉室?

“但就算如此,该做的还是应该做。”

曹操稳稳地将手再度抬起,让自己的马越过了面前的楚河汉界:“穷则变,变则通,若是因为变通反而不去选上道,依旧坚持原先穷途,那此人只能说是非人罢了。”

“东家。”

“嗯?”

犹豫片刻后姚珞还是没有把祢衡的事情给说出来,只是微微扬起一个笑脸,表情里多了点揶揄:“您也不用担心,刘备他过不去的。”

刘备被卡在了平原国,尤其是现在公孙瓒还在和袁绍几乎天天在撕着打来打去,他想跑都没法跑。要知道他可是被姚珞好声劝着“不要与残暴之人为伍”,却因为“同窗情谊”必须要跟着公孙瓒的重情义之人。

这样一个重情义的人,怎么可以弃同窗于不顾,反而去接手陶谦的徐州呢?

既然刘备这儿赶不过来,等着接徐州的人大把大把多得是,陶谦你还想让谁来拿这个徐州?

现在连彭城都在兖州手里,就算再来一个州牧,徐州也迟早就是曹操的。更不用说他现在手下还有放出叛逃谣言却真没叛、仿佛真的转性跟他干活的吕布,临朐也在他手中,真要打起来只要沿沂水一路而下,彭城再攻往下邳,南北夹击着简直不能更方便。

兖州与徐州陷入了诡异而平静的对峙之中,袁绍和公孙瓒因为天时暂时放弃对打,转头去胖揍想要来浑水摸鱼的匈奴。在这段时间里姚珞时不时去援营走动让华佗帮自己检查看看,但最主要的还是去看祢衡戒五石散的成效如何。

不是每次去祢衡都是清醒的,只不过现在华佗断定祢衡清醒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看着眼前这个青年原本有些蜡黄发青的脸色逐渐开始好转,姚珞慢吞吞隔着一段距离坐在被宽布条绑好的他面前,抬起眼睛看着他是表情平静。

“熹平二年,端午。”

“嚯,你也是?”

祢衡仿佛是明白儿什么,笑眯眯地看向眼前已经显怀了的姑娘,表情却温柔了许多:“看来他确实干了点好事。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啊,因为后世有很多推测,再加上一些巧合,以及各种各样的梳理。

“有人说过一句话,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一个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这句话倒是有点意思,这个人看得挺透。”

祢衡微微点了点头,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也被捆了起来,表情里多了点厌烦:“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

“昔年临淮怀公不承爵而死,无子而国除,要是真叫这个,也太可惜了。”

她可不相信祢衡真的叫“衡”,要知道刘衡作为汉光武帝刘秀与阴丽华的儿子早夭,不管怎么说,祢衡这位刘姓直系,都不可能叫“衡”。

“是你对自己太悲观了些。”

“呵。”

祢衡嗤笑一声,看着眼前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甚至于可能连时辰都差不多的姑娘声音里多了点无趣:“你能爬出来,还多亏他当时心虚又心软。”

“这个时日能活下来的人不能说命硬,而是应该说有人爱着他们,想让他们活下去。”

姚珞不是很想就这点与祢衡掰扯,毕竟这个秘密实在是有点大,大到让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祢衡,如果说自己的推测都是真的的话,那么至少在自己所见之中,他的身份确实特殊到让曹操不敢妄动,让刘表害怕,唯独只有杀了持有传国玉玺的孙坚的黄祖敢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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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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