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现在……开心吗？”毕晓慧小声问。
“嗯？”宋绮诗转头看她。
毕晓慧避开了一点她的目光,低声说：“我们听连虹说你转学去了瀚海高中。成诗他们说瀚海高中是有钱人的地方,你去了的话，肯定会被欺负,会哭着回来的……但是你……”但是你好像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你以前总是不太开心。”毕晓慧眨了下眼，眼底透出了一点向往之色：“瀚海高中是个好地方吗？”
郭圆并没有要偷听她们说话的意思，只是隐隐约约听见“瀚海高中”的字样,这才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了会儿。这一听,郭圆立马就忍不住出声了：“怎么就肯定会被欺负了？”
毕晓慧一听见声音，惶恐地看了一眼郭圆，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谁要敢欺负宋绮诗……”郭圆说着，正好看见雍扬慢慢朝这边走过来,她一激动,开口说：“那扬哥能把人头拧下来！”
郭圆越想还越觉得气。
哪儿轮到外校的人来评价啊？那说话的人算什么东西啊？
郭圆拍了拍桌子,说：“下回要是有人敢在学校贴吧传你坏话，我都能把他嘴给撕了！”
宋绮诗慢吞吞地眨了下眼，转头对毕晓慧说：“嗯，是个好地方。”
毕晓慧心有余悸地咽了下口水：“我……我看出来了。”
宋绮诗又眨了下眼。
她也没想到，这帮富二代这么经不得激。简直就和男人不能说不行一样。成诗三两句一逼逼，起了反效果。
“他们还说什么了？也一块儿讲给我们听听。”郭圆口气不善地道：“我们也想听听,他们的是怎么评价瀚海高中的。”
说话间雍扬走到了近前。
其他人心虚地起身，纷纷叫了声：“扬哥。”
雍扬冷淡地扫过他们，挑了个宋绮诗对面的位置落座。
毕晓慧一下变得更紧张了,嘴唇开合碰撞,就是发不出声。
宋绮诗无奈扶额。
这下好了,从私人聊天，一下演变成集体倾听了。
直到服务生将最后一道菜呈上来，席间都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宋绮诗扭头一看，毕晓慧都紧张得微微发抖、面色发白了。
简直像是过去的女主。
想到这里，宋绮诗面对毕晓慧的耐心就又多了几分。
打破诡异沉寂的是纪宇航的声音。
“吃啊，怎么不吃？”纪宇航一边说着，一边率先拿起了筷子，然后拐了个弯儿，先递到了雍扬的手边：“扬哥先请。”
然后纪宇航目光又是一转，想着今天宋绮诗是客人，于是又拆了一双筷子，递给了宋绮诗：“宋同学也先请。”
递完纪宇航就坐好了，自己拿起了筷子，准备开吃。
这时候雍扬突然抬头扫了宋绮诗一眼。
宋绮诗一下子浑身都不自在了。
递筷子给雍扬就行了，还递给她干什么？好像无形之中，把两个人拉到了一块儿。
也就是身边还有个更更更胆小的毕晓慧，宋绮诗才把那种不自在强行压了下去。她也拆了双筷子，递给了毕晓慧：“吃吧。”
毕晓慧接过筷子，却看着雍扬的方向，没敢动。
宋绮诗扫了一眼雍扬，又扫了一眼毕晓慧。
她怎么那么害怕雍扬呀？
自己害怕雍扬，那是因为受了原著剧情的影响。可现在在人前的雍扬，看起来可怕吗？不可怕啊。
宋绮诗有点苦恼。这么下去，别说指望毕晓慧开口讲清楚前因后果了，她能有胆子张嘴吃饭都不错了。
宋绮诗的眼珠转了转，脑中立马冒出了应对的方法。
在这张桌上，毕晓慧只认识她。人在感觉到陌生、恐惧和慌乱的时候，会本能地从熟悉的人或事上寻找安全感。而当熟悉的人或事和恐惧的源头联系起来之后，陌生、恐惧等的负面情绪就会被大大削减。
也就是平时，人们会对朋友的朋友产生本能好感的原因。
简而言之，就是宋绮诗和雍扬产生一点小的联系，毕晓慧就能感受到，雍扬没那么可怕。
宋绮诗扫过了面前这张大桌。
纪宇航还在开口说话：“这道菜很好吃的……宋绮诗，你要试试吗？我给你夹……？”
雍扬突然一抬眸，扫了他一眼，嗓音微冷：“既然喜欢连菲，就别对着别的女孩子献殷勤。”
纪宇航的动作一僵，尴尬地笑了笑：“扬哥说得对……嗯，大家自己来吧，不用客气。”
纪宇航喜欢连菲，连菲喜欢雍扬。
这个关系从来都很尴尬，只不过雍扬从来没把连菲看在眼里，而纪宇航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追连菲就追连菲，没把别的因素记在心头。所以平时相处，从没有过尴尬的时候。也就这会儿突然提起，气氛一下就冷了。
宋绮诗眼看着气氛要滑向一个不可知的低谷，她突然抓起了面前的纸巾盒，从里面抽出了三张面纸，递向了雍扬的方向。
宋绮诗的目光在雍扬脸上打了个转儿。
从雍扬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的眼眸波光流转，媚意盈盈。
雍扬的呼吸不自觉地一窒，然后就听见宋绮诗说：“你脸上沾了点灰，要擦擦吗？”
这是宋绮诗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第一次主动说……
他脸上有灰？？？
“嗯。”雍扬僵硬地应声，僵硬地伸手接过纸，擦脸。
毕晓慧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稍微放松了一点。
宋绮诗拿起公筷，夹了一点刚才纪宇航说的那道牛肉，放到了毕晓慧的碗里。
毕晓慧马上捧着碗接住了。
“尝尝好吃吗？”
毕晓慧小心地夹起来尝了一口：“好、好吃。”
纪宇航的表情一下也放松了，他笑着说：“好吃就好。”
尴尬气氛一下就消失了。
雍扬坐在那里，还在默默地擦着脸。什么纪宇航，什么桌上的菜色，全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大脑里，不自觉地来回播放着，宋绮诗朝他伸出手的画面……
还有他伸手去接纸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的触感……
雍扬突然感觉到耳膜都隆隆了起来。
他像是怀揣异宝的人，不自觉地来回品味着心尖上那点儿奇妙的滋味。
雍扬脑子里甚至浮现了一些念头。
她不是什么都没玩儿过吗？
海市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他待会儿查查。
这厢毕晓慧慢慢地吃着东西，目光悄悄瞥了瞥雍扬，凑近了和宋绮诗低声说：“他是你男朋友吗？”
宋绮诗：？
宋绮诗：“当然不是！”她重重地咬下了这四个字的字音。
毕晓慧：“那是……那种关系吗？”
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
宋绮诗懵了一下。
“他给你送礼物了吗？”毕晓慧又问，她的面上透出了一点好奇：“他们送的礼物，应该很不一样吧。”
宋绮诗脑中电光石火，突然仿佛明白了什么。
被女主收拾起来的鞋盒子里，装着价位不等的一些小玩意儿。还有侯俊把那块施华洛世奇水晶给她，说起的什么“毕晓慧要我都没给”……
侯俊这帮人是拿一些小恩小惠的玩意儿，来交换了什么？
宋绮诗舔了舔唇，低声道：“嗯，他送了一块红宝石。”
毕晓慧张大嘴：“啊……真的宝石吗？”
“嗯，真的。”
“那一定很贵吧……”
宋绮诗想到了价签上后面的一串零：“是，很贵。价值百万。”
毕晓慧瞪大了眼，久久没有回神，好像用她的眼界和认知，是很难消化这样的事的。
半晌，毕晓慧才咬着筷子头，喃喃道：“难怪成诗和程林他们怕他……他一定很有钱。”
毕晓慧顿了顿，又问：“那他是不是很凶？”
“凶？”宋绮诗抬头看了一眼雍扬。
雍扬刚擦完脸，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一抬眸，正撞上宋绮诗的眼眸。
雍扬一下被钉在了那里。
在学校的时候，他最常看见的是她的背影。在京市的时候，他看见的是她远远地站在台上，万人瞩目。而在这里，她总是会看向他，有时候是不经意间，雍扬总会有种被承载着满满情意的眼眸深深注视着的感觉。
雍扬抿紧了唇，喉头干涩。
宋绮诗对毕晓慧说：“你看他凶吗？”
毕晓慧摇摇头说：“这样怎么看得出来？要脱了衣服看啊……”
宋绮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宋绮诗立刻意识到，侯俊的那种交易模式显然是很不正常的。
简直……简直比原著女主和楚羿年三人，还要不正常！
“礼物越值钱，就会越凶一点啊。他不是吗？”毕晓慧说着，又露出了点羡慕的表情。
这时候郭圆突然插声道：“你们丰水中学，还怎么说我们了？”
郭圆这帮富二代，当然有自己的傲气，并不会因为毕晓慧看上去胆小怕事，就放过她。
毕晓慧抿了下唇：“也没什么……”和宋绮诗聊了会儿，毕晓慧更放松了，她踌躇着道：“就是说你们玩人的花样肯定很多，宋绮诗肯定会被欺负，到时候会哭着回来求助，然后就可以下手了。”
雍扬眉头一拧，骤然将冰冷凌厉的目光落到了毕晓慧的身上。
郭圆也是一惊：“下手？下什么手？”
毕晓慧缩了缩脖子：“就是……就是侯俊他们很喜欢宋绮诗啊。成诗还特地和宋绮诗做朋友了……就是想让宋绮诗和他们玩。但是宋绮诗不高兴，不喜欢这样。他们就想，她转到新学校，受了苦，就会知道谁好了，这样就会答应和他们一起玩了……”
郭圆忍不住嗤笑出声，骂道：“一帮小学生吗？还管人家跟不跟他们玩儿？”
纪宇航冲她翻了个白眼：“你傻呢吧？”
郭圆还没反应过来：“哈？”
雍扬突然间脸色阴沉，问：“送礼物也是他们的手段之一吗？”
难怪那个叫侯俊，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往上送一块假水晶。还挺拿自己当回事儿！
毕晓慧点头。
宋绮诗扶了扶脑壳。
她没想到，毕晓慧就这么讲出来了！连雍扬都听见了……雍扬反应这么快，是正因为出身高，所以见得比别人都多？甚至他自己也早就玩过也说不准？
雍扬冷笑出声：“一群傻.逼玩意儿。”
那边郭圆也终于慢慢回味过来了。
“哈？他们想这么欺负宋绮诗？”郭圆震惊得天灵盖都快炸开了，她突然站了起来：“靠！”
这事儿一扯上宋绮诗，那可就不一样了！
宋绮诗现在是什么人？
是他们三班的镇班之宝啊！以后除了扬哥外，三班拿奖全靠她了啊！挣面子全靠她了啊！他们中间，还有谁没受过宋绮诗作业的恩惠呢？没有谁啊！
郭圆胸中怒火翻滚，问：“他们都送什么礼物？”
毕晓慧想了想说：“手链、项链、衣服、饮料……”
宋绮诗都差点给气笑了：“饮料也算？”
“算啊。”毕晓慧舔唇说：“挺好喝的，我喝过几次。”
宋绮诗揉了揉额头。
操。
原著到底是个什么鬼世界啊？
“都多少钱的东西啊？”郭圆问。能把饮料都算进去的，得他妈多抠啊！
“几十块，一百多，都有……最贵的是侯俊上个月买的一块水晶，叫什么……施、施……”
“施华洛世奇。”郭圆抿了下唇：“就这破东西也叫贵？老娘都给气笑了！”
“一千多，很贵的。”毕晓慧发觉到这些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凶恶，说话也就大胆了很多：“拿去换钱，就能有很多钱了。我想要，但是侯俊不给我，说我不好玩了，我不够价值。”
郭圆：“……”
一帮富二代全震惊了。
以他们所处的环境，很难理解，一块假水晶攥在手里，竟然就能充大爷了！
宋绮诗用力抿了下唇，神色冰冷。
她不想毕晓慧再说下去了，这样的叙述会对毕晓慧造成伤害。
但毕晓慧的神色分外平静，口吻也很平常。她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叙述的事，是多么令人惊骇的东西。
雍扬冷笑出声：“说明白点儿，不就是拿点小钱，骗人卖.身吗？”
郭圆等人到底年纪还轻，又是在国内的环境长大，而不是在国外性.开.放的环境下长大。哪怕他们已经见过一些只要有钱，就能玩儿的五花八门的，什么下九流都有的玩意儿。但到底打小无忧无虑、锦衣玉食，见到这样的事儿，他们的三观都被结结实实地震了震。
再一想，那帮人还想对宋绮诗下手，得亏人刚好转来了瀚海，来了他们班……
他们胸中登时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同时升起的还有一颗保卫宋绮诗到底的心。
他们不算多好吧，但肯定比那帮傻.逼强啊！
他们肯定能把宋绮诗保护得好好的！谁他妈都别想碰啊！
一种前所未有的正义感和使命感，骤然填满了他们的胸腔。
“还有呢？送完礼物，还让你们干嘛？”郭圆问。
宋绮诗垂下眼眸，压着胸中的怒火和郁气，淡淡道：“先吃饭吧，别问了。”
郭圆一下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说：“……行，先不说这个了。”
毕晓慧出声问：“你要听吗？我可以说的，没什么关系啊。”
她小心地打量着周围人的神色，像是在判断对方是不是在期待她往下说。
宋绮诗看得有点心绪翻涌。
原著女主就像她一样吗？
讨好型人格，本能地满足着别人的要求，以换取一点好处，就能从中获得快乐？
毕晓慧说：“成诗还会让我们去一个度假村，嗯，去那里和一些别的人一起玩。那些人不是我们学校的，年纪比我们大……”
雍扬始终面色阴沉，没有开口。
只是坐在他身边的人，感觉到喘气都有点艰难。
也就是这时候，雍扬才突然开口问：“度假村叫什么？”
毕晓慧摇摇头：“我不知道，每次去玩，成诗都让我先睡觉。睡醒，就到了。”
这下所有人都吃不下饭了，全都把筷子搁了。
“除了你……还有别人？”郭圆有些难以启齿地出声问。
有钱人家里玩儿女人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从来也不是这么个玩儿法啊！
“有啊……不过这次她们没来山庄。成诗说她们不太听话，还总抢她风头。”毕晓慧说着，看向了宋绮诗：“啊，成诗还说你坏话了。”
“说我什么了？”
“说她给你送了笔，送了珍珠手链，和你做朋友了，结果你忘恩负义，根本不记得她的好，让你做什么你都扭扭捏捏，很讨厌，还让程林好好教训你……”
“啪”的一声。
雍扬手边摔了个碗。
所有人都被惊了一跳。
……
楚宅。
于敏坐在梳妆镜前抹完了面霜，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问正在清理茶几的佣人：“先生今天去公司了吗？”
佣人答道：“先生去公司了。”
“先生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先生说今天不回来了。”
于敏盯着镜子里的影像看了会儿，低声说：“少爷好像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吧……”
佣人应道：“是的。”
“把我手机拿来。”
佣人从床头将手机拿过来递给于敏。
于敏立刻拨了楚羿年的号码。
楚羿年还在宋家附近拍戏，女主演又一次出了乱子，导演在那边训斥，女主演暗自抿唇忍泪，一言不发。楚羿年实在看腻了这样的场景，干脆垂下了目光，翻看剧本。
下次就算容老跪他面前，他也不会答应接这么档子戏了。
助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楚少，您的电话。”他说着将手机递到了楚羿年的面前。
楚羿年拍戏的时候，没有接听电话的习惯，所以一般都是交给助理拿着。
助理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做法，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屏幕，说：“太太的。”
“倒是新鲜，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楚羿年淡淡评价道。
助理自然是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一句话也不敢附和。
楚羿年接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弈年，还在海市拍戏吗？”
“嗯。”
“周日有空吗？诗诗刚从京市比赛回来，怎么也该给她摆个庆功宴……”
楚羿年顿了下。
在京市的时候，他忙于参加各项活动，除了第一天的演讲环节露了个面，之后就没再去。只有沈曜舟那小子蹲完了全程。
楚羿年每次想到这里，心底多少有点不舒服。
做表哥的，哪怕只是个没血缘关系的表哥，也总该比沈曜舟和她更亲近一点的。
楚羿年应了声：“周日中午？还是晚上？”
“看你什么时候比较方便。”
“晚上吧。”
“好。”于敏笑着应了声，然后才又打给了宋家。
宋家和楚羿年不一样。楚羿年很忙，要正好配合上他的时间，必须要提前打电话询问，就算是这样，楚羿年也不一定有空。
宋家呢？宋义勇是当司机的，三天两头请假是很频繁的事。于秀给一家插花店帮点零工。宋绮诗又是周末会放假的学生。他们的时间散得不能再散了。
于敏嘴角噙着一丝笑，等那头电话接起。
“喂。”
“明晚七点，在富丽轩，我定了一个大包厢，咱们一块儿给诗诗拿奖庆祝一下。”
那头的于秀却是一愣，有些无措地揉了揉身上的围裙，低声道：“明晚啊……可是诗诗和同学出门玩了，要玩两天，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和同学？”这头的于敏也是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个结果。
“是啊。”于秀小声说：“她以前从来没和同学出去玩过，这次同学约了，我就让她去了。”
“那……那也不能待两天啊。”于敏骤然攥紧了手中握着的棉签棒。
“她说要去个什么山庄……一天玩不了什么名堂。”
电光石火间，于敏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个念头：“昌游山庄？”
“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于敏攥着棉签棒的手一下放松下来：“那倒是巧了，昌游山庄就是弈年名下的产业。那里我去过，是挺大的，一天玩儿不完的。”于敏笑着又添了一句：“看来诗诗在新学校适应得越来越好了，朋友也越来越多了。”
于秀也才跟着笑出了声：“那还得谢谢你这个小姨。”
于敏道：“那这样吧，你打电话问一下诗诗，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家……如果不行的话，咱们明晚就到昌游山庄吃饭，也是一样的。难得弈年有空。大家该给诗诗好好庆祝一下，鼓励鼓励，她才有信心将来做得更好。”
于秀有些心动，点头应了。
宋绮诗接到于秀电话的时候，气氛正一片凝滞。
而另一头，楚羿年也再次接到了于敏的电话。
“你说宋绮诗和同学一起在昌游山庄玩儿？”